第四章 第一次约会
【308寝室】 第2天一早，顾一晨没有去跑步，而是美美地睡到了七点半。睁开眼睛，神完气足，宿舍里是平时最熟悉的景象。昨天的经历充满了不真实感。 郭财神如果头天晚上不打游戏熬夜，平时起来得比较早，他喜欢用一些类似哑铃、拉力器这样的器械健身，健身完经常出门给大家买早餐。这时候他已经吃完早餐，单手握着个哑铃正练着。 胡伟正收拾书包，看见顾一晨醒了，说：“醒了？赶紧吃早餐吧。” 马小刚把最后一口包子吃完，随便擦擦手，道：“剩下的都归你了。赶紧的。马上要上课了。” 顾一晨匆匆洗漱完，三下五除二吃完了剩下的所有早餐。 胡伟和郭财神拎上书包先出了门。 马小刚趁那两人不在，小声对顾一晨道：“昨天讨论‘大事’差点忘了‘正事’，左诗的电话号码还要不要？” 顾一晨：“我靠你牛B，这么快就要来了？” 马小刚：“那是。一般搜电话号码就能搜到微信号了。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你自己看着办。” 顾一晨：“谢谢三哥！” “自己兄弟别客气！”马小刚冲他眨眨眼，拎起书包也冲出门去，回头喊了句：“你快点！” 顾一晨正想着是打电话还是发微信，308的门忽然被推开，抬头一看是住在对面307的同班同学王胖子。 王胖子上来一把搂住顾一晨，眯着小眼睛“嘿嘿嘿”先笑了几声，道：“顾一晨，昨天‘侵犯’左诗的是不是你？” “你怎么知道是我？别瞎说！”顾一晨打算先抵抗一下。 “还不是你？论坛上面早就传开了，‘真凶’是计算机系的。”他装模作样地左右看了看，接着道：“昨天早上马小刚和胡伟把你抬进308我看见了。咱们班早上跑步的人不就是你吗？” “你也说了我是被抬进去的。我都那样了‘侵犯’个屁。”顾一晨只好放弃抵抗，以进为退。 “那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王胖子把耳朵都竖起来了。 “你怎么那么八卦呀？” “你说不说？不说我马上到论坛上公开‘凶手’身份了啊。” “得得。我就是跑步，忽然不知道怎么晕过去了。当时正好跑到左诗旁边，大概倒下去的时候碰到她了。就这么回事儿。” “就这么简单？”王胖子心里是已经相信了，嘴上还要表达一下对“桃色事件”的向往。 “就这么简单，你爱信不信。” “好吧。”王胖子终于松开手，八卦完了变正经了一些：“看你老实放过你了。那个，你没事吧？怎么会晕过去的？低血糖啊你。” “没事。空腹跑太猛了。可能真是低血糖。”顾一晨就坡下驴。 王胖子拍了拍他意示安慰，转身出门和307几个同学汇合，门外嘀嘀咕咕，八成是在传播最新得到的消息。 顾一晨苦笑一下。校园里学习枯燥，一点点小事就会掀起波澜。大家倒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就是找点新鲜乐子，给枯燥的学习生活增添乐趣。 【东海大学校区，阶梯教室】 老师在上面讲课，顾一晨下定决心后，用电话号码搜出左诗的微信，然后申请加好友，他在申请信息里写的是： ——你好！我是在cao场上不小心撞到你的同学。 申请没有及时得到通过。顾一晨心不在焉上完一天的课，申请还是没有获得通过。 期末考试临近，大家都在紧张备考。308宿舍四个人，胡伟是妥妥的学霸。马小刚成绩在班级后几名徘徊。顾一晨和郭财神一个中上一个中下。考试在即，胡伟和马小刚是最淡定的，复习不复习影响不大，郭财神和顾一晨则需要加把劲。 顾一晨想既然左诗没什么事，自己这个道歉看来也微不足道，还是算了。先把眼下这一关过了再说。既然小新声称已经成功进入这个空间，晚上睡觉会醒的问题可能已经解决了。如果可以的话，顾一晨还是愿意住在寝室。他喜欢那种人多的感觉，学习氛围也比较好。所以顾一晨今晚住回308寝室。 【308寝室】 晚上上完晚自习。各人都回了寝室。 308寝室此时亮着几盏台灯。郭财神在练拉力器；马小刚在床上刷着手机；胡伟捧着一本书在聚精会神地看。顾一晨关灯上床准备睡觉。 因为昨天晚上的讨论，又到了晚上这个点，308寝室的氛围有点凝重。四个人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个话题想提又觉得不适合老提。 马小刚放下手机，左右看了看，对顾一晨道：“老四，你加上微信没有？” 一句话让郭财神放下了拉力器，胡伟放下了书本。 “我靠，说了保密的。” “呵呵，就咱四个人，保什么密。” 郭财神不答应了：“好哇老四，你有啥事儿瞒着我们？从实招来。是不是加左诗微信了？” 顾一晨无奈道：“加个屁。申请还没通过呢。” 马小刚道：“你打电话呀。” 郭财神：“老四脸嫩着呢，肯定不好意思打。” 顾一晨：“说得好像你好意思似的。你咋不给‘飘逸’打电话？” ——这里有个“典故”。有一次郭财神和顾一晨去学校公共浴室洗澡，路上碰见一个女生洗完澡出来，只见她身材修长，长发飘飘，郭财神顿时两眼放光，对顾一晨说：“你看，那个女生‘飘逸’不？”后来一打听也是外语系女生，名字叫曾瑶。308寝室一通怂恿，让郭财神去追，马小刚连电话都要来了。但是郭财神硬是不敢。 郭财神一时语塞。 马小刚道：“那不一样。你和人家都已经有‘肌肤之亲’了。” 顾一晨：“去！” 胡伟打了个哈欠：“唉，都是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睡吧睡吧。” 四个人这才各自收拾睡觉。 顾一晨习惯性地最后看了一下微信，愕然发现“好友申请”已然通过。左诗在对话框里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你没事吧？ 顾一晨立刻把手机和脑袋一起埋进身上的薄被，和左诗微信聊了起来： 顾一晨：我没事。你呢？ 左诗：我也没事。就是破了点皮。 顾一晨：对不起啊！ 左诗：不用对不起，你又不是故意的。（吐舌） 看来左诗很好说话。在是不是“故意”这件事上，顾一晨还是问心有愧的。虽然撞到左诗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是那个冲刺绝对是故意的。 左诗的回答给了顾一晨勇气，他接着发消息： 顾一晨：你明天还跑步吗？ 左诗：跑啊。 顾一晨：那明天可以一起？ 左诗：嗯嗯。（愉快） 顾一晨：明天见！晚安。 左诗：晚安。 顾一晨关上手机，头依然蒙在被子里。他简直不敢相信，就这么简单地和左诗约了一起跑步，也许这还算不上约会，但是现在和5分钟以前，对他来说有天渊之别。 他把头慢慢伸出被窝，缓缓吐了一口气。然后想起什么，赶紧又把手机打开，把闹钟提早了一些。 这天晚上那个被顾一晨起名字叫“小新”的生命体没有出现。 早上6点10分，顾一晨被闹钟叫醒。他匆匆洗漱完，穿上运动服出门。跑在小区里，顾一晨精神振奋，忽然感觉，自己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正轨。在搬出去以前，自己几乎每天的生活都是这样从308的上铺开始的。 【学生宿舍区，cao场】 当绑着马尾辫的左诗一身粉色运动服再次出现在cao场旁时，顾一晨微笑着迎了上去，他伸出右手道： “你好！正式认识一下，我叫顾一晨，计算机系三年级。” “你好！我叫左诗，外语系三年级。”左诗伸出右手和顾一晨右手握在一起。顾一晨注意到左诗的左手掌缘附近贴着一条粉色的创可贴。 两个人在旁边几个同学惊愕和羡慕的眼光中，一起跑上了环形跑道。 “你怎么会忽然晕倒呀？怪吓人的。”左诗一边跑着，一边挑起了话题。 “可能有点低血糖。”现成的借口再次被顾一晨利用。 “呀，你一个男生还会低血糖啊。”左诗抿嘴笑。 “偶然，偶然。”顾一晨尴尬道。他回头看了看后面三三两两跑步的同学，赶快转换话题：“你知不知道你后面总会跟着不少人？” “你不也一样在里面吗？”左诗笑。 顾一晨没想到左诗言辞如此犀利，好胜心被激发起来：“原来你也在偷看我们呀。” “凭什么只能你们看我，我不能看你们呀？” “因为你好看呗。” 左诗没有说话。顾一晨转头去看左诗的侧脸，她的耳根似乎红了，晨风吹起她脸上的发丝，白皙的脸上微微渗出细汗。 “有那么好看吗？我们学校美女多的是。就我们班比我好看的都不少。”左诗渡过短暂的害羞，大大方方地讨论起来。 确实，审美这个事情，既有普遍的共性也有具体到人的差异。所谓校花排行榜，前十的人选在每个人心中可能大同小异，但是谁在前谁在后却各有不同。说起来，左诗算得上三年级的校花，但也不是独占鳌头的那种。就拿郭财神来说，他肯定更喜欢曾瑶。所以放大到全校的话，那真的是各花入各眼。 顾一晨：“曾瑶是你们班的吗？” “是啊。”左诗微微有些讶异，侧头看了顾一晨一眼，“你怎么知道？不会是想追她吧？” “不是。”顾一晨赶忙否认，然后把郭财神“飘逸”的典故说了出来。 左诗“咯咯”笑个不停，喘不上气来，干脆停下了脚步。 顾一晨陪着停下来，也在旁边笑。 左诗喘了两口气，笑道：“我看你同学没戏了。曾瑶有男朋友。” 顾一晨“啊”了一声，替郭财神默哀了两秒钟。 左诗休息好了，两人沿着跑道一边走边聊。 “那个……你看过论坛上的帖子吗？” “看过呀。”左诗侧头看了他一眼。 “对你有没有影响？” “哈哈。对我能有什么影响。有影响的不应该是你吗？‘真凶’？” 顾一晨笑道：“我才无所谓。难得上咱们学校论坛头条。我是怕你女孩子脸嫩，受不了流言蜚语。” “我可没那么脆弱。再说这一看就不可信，都不用辟谣，过两天就没人议论了。” “那可惜了。” “可惜什么？”左诗白了顾一晨一眼，“你还想继续赖在头条呀？我可不想奉陪。”说着跑了起来。 此时太阳初升，顾一晨只觉得刚才左诗白他那一眼娇俏动人，不由得呆了一呆。眼看左诗跑了开去。赶忙追上去。 两人又跑了一阵，这才各自回去。 【308寝室】 顾一晨买了早餐，回到宿舍。 郭财神一看顾一晨回来，赶忙放下手中的哑铃，熟练地上去接过早餐。他忽然盯着顾一晨的脸端详了两秒钟，叫道： “晨晨今天心情不错呀？看来是有艳遇啊！” “去！哪有？” “你看你眼泛桃花、春心荡漾的样子。”郭财神转过头问上来拿早餐的胡伟和马小刚：“你们说是不是？” 马小刚反应极快，右手食指指着顾一晨，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啊~~~” 顾一晨赶紧一把攥住马小刚的手，也“啊~~~”地叫了起来，以阻止马小刚话头。 郭财神左右看了看两人，疑惑道：“你们俩干嘛呢？勾搭成jian啊！马小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自己想去。”马小刚吸着豆浆。 郭财神向胡伟求助：“老大！” 胡伟慢悠悠咬了口包子：“锻炼了啊。” 郭财神还没明白。 顾一晨赶忙道：“赶紧吃吧！再不吃来不及了。”忽然想起曾瑶有男朋友的事，叹了口气，拍了拍郭财神的肩膀。 郭财神不明所以，白了顾一晨一眼：“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