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基地》
李柯梦礼貌地牵下浮空之人，看着眼前高雅英俊的男子，一时间觉得他与这末日的景象格格不入，十分怪异。 而噩墨斯摸着下巴，好奇地超她眨眉弄眼，两人就贴脸对望着，不发一言。 “发生了什么？” “你猜～” “嗯……？” “好可爱～” 医院内，感光丧尸不断冲击着天台的铁门，细长而坚硬的指甲划在光滑的铁面，发出聒噪的声音。 父亲的身体沐着血液和雨流，同样鲜红的两物化为一股，自它因为紧抓地面而肌rou膨大的腿肚弯折而下。 丽丽靠着墙隅抱头，惊吓得发紫的嘴唇哆哆嗦嗦。她周围是大小不一的丧尸身体，皆是头颅被怪力踏碎，留下一地如浆的浑浊随雨声逝去。 “爸爸，爸爸……别离开我……” 在昏暗的雨中，丽丽抬眼，像雷惊一般地盯着父亲背后的巨大抓痕，深沟一样的血痕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如狮子般弓起的背面，感光丧尸实在太多了，单凭父亲一人是不可能撑下去的。 丽丽想要起身，却还是太过勉强，一个趔趄下，扑入雨洼中，她仰起脏兮兮的脸望着守门的父亲，看见它如山的背影在一次次隆隆地撞击中，不停地耸动，双脚摩擦着粗糙的地面后退。 已经是强弩之末了，父亲也有所察觉，铁门撞开的缝隙处伸出来了许多粗长指甲，都顺势捅入了它的右侧腹部。 有漩涡般的风自医院下盘旋，随着几声惨叫，短战的医院下似乎归于平静。 父亲突然手脚肌rou并起，在蛮力下脱离墙面的铰链发出咔咔的悲鸣，它狰狞地张开利齿，全身力量汇聚于右肩，将已经坑坑洼洼的铁门猛得向前撞去。 不少感光丧尸被压于铁门下，手脚还在挣扎但恶心的液体流了出来。 父亲门倒的瞬间刹住脚，竟然没有被惯性带飞，而后，它迅速地朝着丽丽跑去，没有一丝犹豫地将她圈入怀中。 丽丽在颠动中看见剩余的感光丧尸从黑洞洞的门后涌动而出，张牙舞爪地向他们袭来。 血雨太凉了，北半球的秋季也没有如此悲然的雨不顾一切地下着。 丽丽环抱住父亲的脖子，想起以前放风筝时，他们也是这样的动作，春暖花开，温风袭人。 父亲越下天台，丽丽看见几双长指甲在父亲身后如簇般冲来，风声灌入耳朵，丽丽眨了眨眼，接着父亲将她裹入了黑暗，在短暂的下坠中。 碰—— 高楼的灯光见证了落幕，在男女主的错愕之间，余响带来的错章在不久的将来会盛世上演，新的命运已经开始咿呀地转动了，在一位马夫的催动下…… 骤然而至的血雨已经停下，解决完医院里躲藏着的感光丧尸后，噩墨斯才又重新转头看向李柯梦，她的怀里正抱着陷入昏迷的丽丽。 虽然奇怪丧尸用身体做了丽丽的缓冲，但是丽丽还是不可避免地受到冲击，突出的尖利骨骼刺入了她的腹部，导致大出血。 李柯梦在台阶上找到丽丽将她摔下来时一起扔下的背包，用里面的东西给丽丽做了紧急处理。 待噩墨斯回来时，丽丽刚好止住血，脸色惨白，微弱地呼吸着。 噩墨斯蹲下来盯着丽丽苍白的小脸，有些懊悔地挠了挠头，他有些后悔没有多注意“禁卷”之边的情况了。 “超能力者吗？” “对的，随着丧尸的出现同时诞生的超人人类，拥有和丧尸一样质感但颜色更加深沉的晶体。” 噩墨斯从李柯梦怀里抱起丽丽，起身望着城市的北方。 “超能力者们在城市里分区域搜索仅存的人类，然后带他们回到城北的基地，保障普通人的安全。” 李柯梦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天穹上的血眼在暗云中静默地存在于北天。 “你也是一名能力者，风是如此对我说的，原本我以为这座城市里只有‘禁卷’没有寻回基地。” “我吗？我没有什么的奇特能力。”李柯梦回忆，自从她醒后一直没有特殊的反应，直到昨晚…… 昨晚？ 李柯梦看向自己破烂的衣衫，血迹斑斑的织作物下是完好无损的身体，昨晚的痛感已经消失殆尽。 噩墨斯看她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笑了笑，“你已经向我证明了你的战力，我希望你能够加入基地，为人类而战。” “我……”李柯梦抬起头，紫瞳闪烁，带着犹疑和不解，她脑海中没有坠楼后的记忆。 自然风吹带起腥臭的尸气，萦绕在她的鼻前，李柯梦对视着噩墨斯炽热的眼睛，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天旋地转，城市高楼背后点缀着曦色，血眼虽仍被满天聚合的层云厚裹，但晨色已经在地球的自转中到来，伴随血雨后的第一缕阳光，满目疮痍的城市倒映在眼底。 “你还有伙伴要去找吗？”噩墨斯一语击中李柯梦的柔软，她微微睁大眼，不好意思地咳了声。 “不用吃惊～你到医院肯定只是路过，谁在末日到处跑啦，就算是能力者也太过鲁莽了。” 噩墨斯继续补充:“我推测一下，你朋友在那所高中对吧，刚好，是基地即将去解决的地区。” “因为高中位于城市之南，和基地方向成相对之势，再加上其中学生众多，不易转移，所以一时搁置了接学生去基地的计划。” “我的时间有点急促，就不多解释啦，总之，如果你是去高中的，我们可以先合作，大概一天后，一位能力者会来接应你的。” 噩墨斯向李柯梦伸出手，好看的眉眼柔美似水，鎏金眸瞳如夏阳琉璃，这幅爽朗的面孔在大厦倾倒、尸横遍野的天地间，让人觉得梦幻而超脱世外。 李柯梦立即握住了他的手，坚定地说道:“鄙名李柯梦，请多关照。” “哈哈，不用这么正式，噩墨斯，请多关照。” 噩墨斯笑眯眼，向李柯梦点点头，接着带着丽丽踏风而去，几个瞬间，在林立的楼间失去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