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75都市战役（1）
可能是湍流，也可能是别的原因，运输机降落在支援部队的补给车旁时摇晃的异常剧烈。 “运气不错嘛，没有一头栽进废墟中。”迅速适应了外界刺眼的日光，首先传来的是支援部长布丽姬特的声音。 可我们的视野中仍时不时出现刚刚与华胥对抗过的虚拟空间中的景象。不过现在不是在意那些的时候，在她的带领下，灰鸦四人进了补给车内。 “这里的帕弥什浓度就要接近重灾区等级了，所以现在需要给你们的逆元装置做一些强化”她在堆积如山的物资中翻找了数秒，从中抽出一件防护服，“我带你的队员过去，你就在这先等一会，这是你的防护服，前几天才完成的改良款。” 换上改良后的防护服，在车厢内等了片刻，就看到布丽姬特带着其他三人走了过来：“好了，都装完了。” “确实对病毒的抗性增加了一些呢，指挥官。”丽芙将抗性效率展示栏从指挥链路共享给了我的视野。 “虽然你们的逆元装置经过了强化，但还是有极限的。”布丽姬特拍了拍身边的丽芙，“看见太危险的东西，可别像好奇的猫一样冲上去碰啊。” “当然。” “对了，血清也要多准备一些才行。”丽芙转身仰视身材高挑的支援部长。 “真是贴心。”布丽姬特笑着望了我一眼，“我们也才刚把物资运来。对了，阿西莫夫应该还有话要说，你就在这等着他的通讯吧。” 语毕，她摆了摆手，婀娜身姿快步离开了。 “总感觉指挥官的视线被完全吸引了呢。”丽芙走上前来，挡在我视野的正中心。 我不禁一愣才意识到她所说的意思，下意识笑了出来，摇了摇头：“不，我只是在回忆刚才华胥透露出的细节有没有遗漏。” “如果真是那样最好。”丽芙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现在毕竟是任务状态，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为好。”对方并没有躲闪我的轻拍，而是顺从地稍稍低头，看起来也确实并没有生气的意思。 正当我望着一旁的里和露西亚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阿西莫夫的通讯接入了公共频道：“……能听到吗？按说这个时候你们应该刚下运输机。” “时间正好。”我连忙转移话题，“刚刚强化完逆元装置。” “你们眼前应该还维持着虚拟空间的视觉数据残留影像吧？先不要担心那个。这是因为你们从虚拟空间中退出浸入的进程太快了，导致法奥斯之矛系统未能及时关闭，实时生成的空间数据在你们认知中产生了残留。”阿西莫夫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截，通常都会有一个让常人容易理解的总结陈词，但对我的通讯中从没有过，“这一般没什么大影响，在医务室休息几天就会恢复。但现在没有这个时间，同时我认为，这刚好可以加以利用。” 阿西莫夫远程链接了我们携带的法奥斯之矛——用于定位华胥这个入侵了空中花园主动力系统的超级计算机位置的反向破译工具包，一边讲解一边演示着：“我尝试将法奥斯之矛系统完整上载到你们的指挥链路中，跟你们的感官进行同步，并对你视觉获取的空间数据进行影像复原记录回放。……也就是说，你可以通过架设安全装置来联通格式塔，以格式塔巨大的算力，去感知分析场景，联系整体，甚至分析模拟生成还原该场景过去时间里的情态事件。” “什么都能还原？”我感到有些不对，某种意义上这简直是做了个时光机出来。 “只要周围有残留的数据，就可以利用格式塔来拾取并复原。” “什么样的都可以？包括那些和线索无关的数据？”我望着手中的泛着金属光泽的设备。 “还是一些限制的，你们可以利用人或物的关键信息来筛选显示在这个区域的东西，无论是外形还是名字都可以，但必须先得知这个信息。”阿西莫夫并没有深入解释，“另外，由于大部分人都被派往了地面，空中花园处于人手不足的状态，你们接下来的联络官就由另一位来做了，然后……稍等，我让他的通讯接进来吧。” “……看来在这个任务结束之前，我们会维持这样的视角了。”里的平静下似乎有些不悦。 “这样也不错，能去除很多无用信息。”另一个声音插入了对话。 “莫瑞？”里不禁一怔，“合作指挥官是你？” “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哥哥。叙旧就放在危机解决之后吧，现在先让布丽姬特把阿西莫夫所说的安全终端给你们。” 布丽姬特笑着递来一包东西，里面装了十来个精密的小型立方体样的装置，显然她一直在频道中。 “它的用途，我想你们应该已经从阿西莫夫那里听过了。 重量还没有调整过，请忍耐一下。”莫瑞似乎从我结果背包的动作中看出了些吃力，“只要设立了安全终端，你们就能在它的辅助下更好地调查这片区域。目前要准备的事就只有这些了，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 “那么，一路顺风。” 离开站点没多久，破败的街边就已经出现了显然不属于“安全区域”该有的东西，那些钢筋混凝土的缝隙间长满了红色尖刺，地上也汇聚着红色的液体。 “这是什么？”这种红色潮水给我一种非常差的印象，不知为何，我看到它的第一眼就联想到许多曾经的担忧，再结合落地前借助信件书写理顺的思路，一个对现状非常不好的消息似乎就隐没在那潮水之间。 “可能是帕弥什的增生物，之前在影像资料里看见过类似的东西。”丽芙用手大致比划了一个立方体的形状，“要小心，不管是这种尖刺还是那些液体，帕弥什浓度都很高。” 我一时哑然，显然能灰鸦和地面站点的人员对最近涌现的有关帕弥什的大量信息是有些应接不暇的，否则以他们的智慧，不应该联想不到这背后的意义。 “嗯，这也算是接近重灾区的特点了，一定不能去碰。”露西亚将有些靠近路面的尖刺斩断，“这些红色的液体也是，情报显示只要靠得太近就会出现感染症状，甚至不需要直接接触，还是避免接近，谨慎地前进吧。” 虽然周围看似危机四伏，其实却什么都没发生，不过这种闲庭信步并没能持续多久。 指挥链路中，丽芙突然产生了比较剧烈的情感反应，回头看去，她正有些担忧地望向旧街东北侧。 “怎么了？”上半身已经探过去，脚步却下意识又走了半步。 “通过旧街后……是要去商业园区吧，”她手指着任务目标所在的方向，“那里刚刚出现了全新的、极高浓度的帕弥什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