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75都市战役（2）
丽芙话音刚落，支援部的紧急通讯突然将四人的节奏全部打乱，来自布丽姬特的通讯提示音紧随其后。 “这里被感染体袭击了，它们破坏了一个安全终端，你们那边没事吧？” “没事，留下信标即可。” 信标是用于通知撤离部队的信号发射装置，其并非通过电磁通讯进行广播而是持续进行中微子散布，在一周时间内只要信号被人为关闭，紧急机动部队就会触动前往信标所在。这东西无论扔在哪里都不会对感染体产生吸引，比起传统电磁波是相当好用的通讯工具，可惜目前的技术实力还做不到用中微子直接承载复杂信息的地步。 话音刚落，法奥斯之矛出现了一些波动。 “距离我们最近的安全终端已经被击毁，我们需要立刻补足设备密度。”我望着从背包中取出的安全终端，环视三人，“这里感染体众多，战斗不可避免。” “收到。”露西亚点点头，和另外二人依托废墟组成简单的防御阵型。 果然，终端开始运作后不久，感染体如同闻到食物的香气般开始朝此处聚集，数量不多却也并不算少。 灰鸦对这种程度的战斗完全得心应手，我甚至不需要完全接入指挥链路，只消时不时注意队员的视野，确保零战损即可。 “这里是灰鸦，老街安全终端开启，链接正在建立。”通讯频道中，我对众人广播着。 四周逐渐浮现出与我们从浸入仓中带出的“幻觉”相干扰的画面，时间仿佛真的被重置了，感染体的虚影出现在周围，没有出现类似穿模的现象，但大多情况下出现了悬空，说明这些虚影所处的时刻此处地形距离当下发生了较大下沉。 “这是......某种回溯？”丽芙下意识给面前路过的感染体虚影让开道路。 “原理不明。”里将枪管划过那个感染体虚影，那金属光泽在穿过对方的身躯时出现了明显的折射。 “真是清晰，我甚至能分辨出声音。”露西亚也上前观察那虚影。 我却皱起了眉头。 如果这种技术真如同阿西莫夫说的那样条件如此简单，那简直可以说是一定程度上发明了时光机，如此普适的对信息收集并再投影的过程，绝对不可能做到这般纤毫毕现——每个机械纤维都做到毫米级的完整展现。如果要对过去演绎到这种程度，所谓的“信息”来源一定大到了一个恐怖的数量级才有一丝可能，所谓的“环境中参与信息”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那么，这里有什么能够具备这种量级的信息的载体呢？ 疑惑在心头浮现，随之而来的是因未知带来的担忧。 “布丽姬特，这种安全装置一般作用成功率是多少？” “能成功启动的，八成吧，这是它们首次被投入战斗，目前也没用几个。” “它们的成功作用有明显的限制吗？地点分布和时间分布？” “几乎是随机的。怎么，不允许新产品有质量问题？” “没问题了。”我想了想，还是多嘴关心了一句，“你们那边没事吧？” “放心，支援部最不缺的就是各种爆炸物。”她发出爽朗的笑声。 通讯尚未结束，灰鸦三人却全都转向同一个方向，我稍稍反应后也注意到了那个方向异常的帕弥什聚集。 “十公里外检测到大量帕弥什反应，正在迅速接近这里！”丽芙的表情rou眼可见地垮了下去，“这个规模……我们会被吞没的” “难道是从你刚才检测到的高浓度区来的吗？”露西亚不再恋战，开始选择以伤换伤的打法。 “从方向上看来……确实是这样。”丽芙一边说话，一边将防护强化部件迅速组合起来，“请先强化你的防护装备，指挥官！我们的逆元装置已经过强化，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好。”我没有废话，在丽芙的帮助下，以最快速度组装上了强化配件，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顿时笼罩了胸口。 “以我们现在的防护措施，能在这种浓度中坚持多久？”露西亚似乎没对最后突然加速的战斗节奏产生不适应，仍旧没有丝毫受损的迹象。 “问题不大，但告诉移动的高浓度物体通常都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东西。”丽芙在胸口进行着最后的强化件设置，“这种小型瓶含量只有20分钟，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 “朝周围的高处进发。”我看着指挥链路中的虚拟景象，以红色表示的帕弥什“洪流”的行为模式显然不是个体行动，有朝四周弥漫的趋势，应该是收到感染的液体，可能是甲烷等有机溶剂异聚化后的结果。 “会不会是我们刚才在街上看到的那种红色液体？”露西亚率先朝身旁疑似酒店的废墟迈步而上。 “垂直高度4米左右，肯定有什么尚未弄清楚的原因让它们自发朝高处流动。”里跟在我和丽芙的后方殿后。 “这种情况底层楼梯不太可能维持完好。”我一边沿着废墟堆成的山坡朝那个建筑走去，一边观察角膜终端中不同窗口展示的数据，“爬墙，快。” “收到。” 快速登上安全高度，四人还来不及翻进酒店内部，就看到某种诡异的猩红色出现在视野中，那东西如同爆发的血浆冲洗毛细血管一般的街道，又如同呕吐出来的秽物沿着地砖缝隙溢流，液体狠狠地撞在了街道拐角处已经几乎被移平的建筑物上，又让它朝寿终正寝的日子提前了些。 “……那个就是高浓度帕弥什吗？”露西亚扒着外墙，一时间忘记了攀爬，“就像……涨潮一样。” “......”里也一时被震住了，灰鸦三人就这样挂在外墙上。 “快进入酒店内！”我却没有这样的余裕，我可是人类之身，这种东西不可能承受下来。 那股刺眼的赤红色如同决堤的洪水，以极快的速度奔涌而来，霎时间便填满了整个街道，泥浆一般的红色潮水撞击在酒店外墙上，仿佛要攀上众人所立足的石壁一般，激起了巨大的浪花，喷溅在三人的后背上。 大家连忙继续向上攀爬，虽然防护齐全，但和它直接接触，还是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感染症状。 丽芙秀眉紧紧皱起：“这种气味……” 随着红色的液体填满了众人的视野，四周也充满了某种诡异的腥味，像是血液刚刚开始腐坏的味道，又或者是久放的器官被破开时溢出的胀气。 这次没有发表感慨，灰鸦快速踩着酒店外墙上凸起的装饰物，攀爬到走廊窗户附近，翻身跳进了酒店内部。低下头望去，那些红色的液体已从一楼的破损的地方涌入，灌满了酒店一到二层的区域。 还没站稳脚跟，压缩气瓶就发出了滴滴警报声，计量表已经走到了49.8%，看来是刚才运动导致呼吸急促让消耗量变大了。 “这里的帕弥什浓度已回到一般装备可以应对的范围内了，看来我刚才探测到的致命级浓度来自这种红色液体。”丽芙走上前来。 “把强化配件卸下来吧，只要不被淹没就没问题。”我顺着她的意思展开双臂。 “但也不能确定浓度会不会再次增高，还是再留一段时间，我们先处理感染症状，并尽快向高处撤离后再卸下配件吧。”丽芙却眨了眨眼，露出一个有些玩味的笑容，仿佛危机感一下气褪去了一般。 我感到有些困惑，除了连声答应之外，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和里各自检查逆元装置，丽芙先照看指挥官。” “我自己来就好。” “装了配件的防护服太厚重了，对接口又在左手侧，还是让我来吧。”丽芙却没有让我自己行动的意思。 “单手也没问题。”我正想弯腰，丽芙却不由分说地取出一支血清，先捏住防护服的对外接口防止病毒渗入，将注射针刺入对接口后才松开手，让血清通过预留导管注入体内。 “无论看几次，都觉得强化后的防护服对人类来说太沉重了。”这个场景似乎勾起了露西亚的一些回忆，“以前，我见过一些体质较弱的指挥官，一旦挂上防护配件就会被压得难以奔跑，需要队员背着才能行动。” “想多了，现在的选拔和原来可完全不是一回事。”我维持着与灰鸦相同的速度跑上三楼，“但还是尽快向上撤离，把配件卸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