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血色遗书

    林恒向跪着的张员外冷冷道：“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你带着族人散尽家财，三代不得经商，去过简单日子，就当赎罪。二是，你按我说的做，用你的命还你族人平安。”

    张员外瘫坐在地上思虑了好一阵。忽然，像换了个人，不再是先前的摇尾乞怜状，缓缓站起身，向林恒深深一躬，“各位仙师有礼。”

    “与季姑娘多日接触，我相信季姑娘的人品，季姑娘的朋友自然也不会差。诸位想为百位船工申冤，那我张某抵命也是理所应当，我这些年做过的这那些事，按这世间的公理都够死十回了。”

    “我张某人年轻时，也是有一腔仗剑天下诛妖邪的抱负，奈何世事艰难，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张员外一阵唏嘘。

    “这位仙师方才给我两个选择，其实不过是拿我族人性命要挟我就范。我们这种大族，上了他们的船，哪能说下来接就下来，除非把命留下。”

    林恒一声冷笑：“你倒也是聪明人。”

    张员外接着道：“我今日必死，诸位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我只有一个条件。”

    林恒：“我刚给你两个选择，不过是逗你的，就想看看你死到临头会如何选，不管你怎么选你确实都是必死的。不过看你还是有几分豪气的，你有什么条件说吧。”

    张员外：“我只求再见我那几个孩子一面，交代后事。”

    林恒：“这个是万万不可能的，容易节外生枝。你留书一封吧，我给半个时辰，多一刻也没有。”

    张员外表情失望可也无可奈何，“谢过上仙。”于是，走向书桌，坐定后铺好纸张。咬牙将自己右手断裂小指的伤口撕开一些，往砚台滴了一些鲜血，旋即用一块手帕裹住伤口。

    张员外开始书写血色遗书。三人在旁静静看着。

    张员外在遗书中，简略回顾了祖先创业的艰难。张家原是落难农户，后来经三代人才到小康之家，之后出了几个修士，更是有过三阶修士。于是，家族便依靠这些实力涉足船运，家业越来越大，可是家族内部嫌隙也越来越深。且子孙后代安于享乐，懒得修炼，修士越来越少。

    到张员外父辈那一代，只有几个初阶修士，家族原本的依靠是自身的实力，后来只能转而依靠天策府，成了半个傀儡。再之后内部爆发一场内斗，天策府再趁机打压，连初阶修士都没了，家族从此彻底成了傀儡。

    张员外当了族长后，团结家族内部，倾力培养族内后辈，可是这群公子哥早就潇洒惯了，他们的上几代人都是这么混过来的，早就没了拼搏的意志。

    就连张员外自己的3个亲身儿女也是如此。大儿子只想依托天策府，安心挣钱，二儿子更是花天酒地，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

    最后，张员外写了去年六月海难，自己为了逃避惩罚只能对百名船工痛下杀手，最后惹来邪祟报复。全程未提及林恒他们。

    张员外最后写到：“孩子们，愿为父这最后血的教训能惊醒你们，不要再沉迷眼前的安逸，要真正懂得安身立命。”

    林恒看他写完，“你觉得写这些有用吗？”

    张员外苦笑道：“聊胜于无吧。”张员外已是老泪纵横，“这是老夫最后的嘱托了。拜托上仙私下给我那大儿子，他就住东边那个院子。”

    林恒：“没问题。我原本打算让邪祟活活吞噬你，让你尝尝千虫万蚁蚀骨。可如今看你也是条汉子，我给你痛快，最后还有什么话说？”

    张员外一脸平静：“谢上仙，请动手吧。”

    林恒指尖弹出一道剑气，射中张员外心口，他便整个人立马瘫软下去，最后倒在地上。

    林恒把邪祟化成的小黑珠子塞进了张员外口中，只见那躯体先是抽搐，然后周身被黑气包裹，最后诡异地开始抽动起来。

    “我们出去吧，开始异变了。”林恒道。

    三人隐于暗处角落，见异变后的张员外，破门而出，双眼猩红，嘴里发出凄厉嘶哑的声音。

    季青：“我这就出手吧，免得他伤人。”

    林恒：“我就猜到你不忍心看他伤及无辜。去吧。”

    季青拔剑跃出，和那怪物打成一团，那怪物由于是百人怨念所化，实力接近初阶修士，季青竟一时无法战胜。打了一阵，动静渐大，很多人出门探头查看。

    林恒觉得差不多了，就捏了个剑诀，在季青一剑刺出时，把剑气附着到她的剑上，那怪物发出一阵及其凄厉的惨叫，周身黑气渐渐散去，最后原地只剩下张员外七窍流血面目全非的尸体。

    “我们走吧，剩下让季青自己处理吧。”林恒就拉着苏云回到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