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密谈
“啊嚏！”凯瑟刚起床就打了个喷嚏，感觉鼻子不通畅。“有点感冒了……” 他翻找自己的药箱，发现制作感冒药的风干金银花蕊（注1）不见了。他仔细回想，怎么也想不起放在哪里。 恐怕是丢了……他只能起床，先披上大衣去盥洗室，然后洗漱，穿戴整齐后出门。他要去药店买这味药，不打算买成品。即使这味药不比成品便宜哪里去，而成品便宜得连最贫穷的人都买得起。 他背着小一点的那个药箱出门，故意营造出经验丰富的样子。他以前的药都是自己进山采的。考虑到城市里物价高，又担心被宰，就背上了药箱表示自己不是外行。而且说不定有人求诊呢。 他还是步行，因为舍不得车费。药店都在商铺区，有点太远了。他越走越不舒服，头疼，头晕，思维也渐渐迟缓。他感觉有些不妙，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似乎是忘记吃饭的原因，有点低血糖了。 他坐在路边石凳上。不远处有几个早餐摊，香味远远的飘过来。他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去买个包子垫垫肚子。 谁知，刚起身，就被人从背后撞倒了，直接摔在地上。 那人匆匆忙忙的，正竭力奔跑着。他注意到撞到人了，尽力停住身形，一转身快步走近凯瑟。扶起他并道歉。 “抱歉抱歉，这位先生。你还好吗？”他将凯瑟扶到石凳边坐下。“有受伤吗？” 凯瑟回道没事，就发现这位冒失的先生打扮得非常奇怪。标准的西方人长相却穿着道袍。最奇怪的是里搭夏天服装。他真的不冷吗？ 那位先生看起来非常焦急。他确定凯瑟没有受伤后，说一句“你等一下。”就跑开了。 这一摔让他有点被摔清醒了。他掸几下灰，想刚才那个人。那个人是挺奇怪的，穿那么少完全没有寒冷的感觉。真是个怪人。 他有点犹豫是按他说的等一会，还是自己先走。 那个人没有让他等很久。他手里提着两个纸袋，风风火火的跑过来，将一个纸袋塞到凯瑟手里。 “这家馅饼是全西里内亚最好吃的。每天限量，我就是为了抢这个。请你尝尝。”那位先生很热情，让凯瑟有些不自在。“谢谢你。”他相当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缩短对话长度。 “哈哈哈，没什么。不对，这是我的赔罪礼，有什么好谢的。”那位先生完全没有感觉到社恐凯瑟的抵触，直接坐在旁边打开纸袋开吃。“太好吃了！我叫流客，这位兄弟，你叫什么？交个朋友？” “凯瑟。”他简短的回了下。那馅饼确实非常香，让他不断的分泌唾液。但因为有人在他比较拘束，就只是把馅饼先放进药箱。当然，药箱里什么都没装才有地方。 一阵冷风吹过，他转头打了个喷嚏。 “凯瑟兄弟，你感冒了？”流客关切地问。 “是的，我正要去买药。”凯瑟有点想走了。 “我送你吧？我知道一家靠谱药店，我朋友有车。” 凯瑟没敢应，这位先生的热情显然有点吓着他了。“不用麻烦，我自己去就可以……” “哎呀，这有什么麻烦。你难道害怕我是人贩子？不是不是，就你这样的……”他忽地停住话，像是强行把后半句憋在嘴里。 感觉没说出来的不是什么好话……这个人看似热情爱交友，其实不太会说话？凯瑟对他的抵触反而降低了。 有时候发现一个人有些无伤大雅的缺点反而能减少距离感。 他还是没有接受流客的提议，但接受了对方的陪同。一路上闲聊着（主要是流客话多），他也精神了不少，不知不觉就到了药店。 流客听说凯瑟是医生，很高兴，说以后一定要交流一番。他们互换了住址，接着就分开了。 凯瑟将药熬上，趁着药没好打开纸袋吃馅饼。 馅饼皮薄馅大，金黄的饼皮油滋滋，热腾腾。饼皮浸满了rou汁，最边上有点脆，焦香四溢。内馅是酸菜猪rou的，rou多，或者说rou的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酸菜既有它独特的清爽，又有rou汁的rou香。两者相得益彰，缺一不可。根据经验，馅大概是早早拌好，存放了一段时间让馅入味。却没有放久的怪味，整张饼非常新鲜。这说明店家做饭既有本事又上心啊。（注2） 凯瑟品尝着极其美味的馅饼。特意留下一张为中午饭下饭。等药好了，晾凉，他一鼓作气喝下去。 药效非常好。在喝下药的半个小时之内就全好了。 其实这只是普通的感冒药，见效快是多亏了凯瑟的能力。凯瑟的能力在治病的体现上是激发药效，以最快的速度让患者接受药力。 但他也不敢乱用。药物的学问不是现在的他能完全参透的。即使是门外汉也知道每种药都有自己的“脾气”，随意改变药力的吸收速度迟早会留下后遗症。 饭后是学习时间。但他现在还是更关注能力的问题。 “如果精神异常不可避免，那找一个长期的专业心理医生是最好的规避风险的方式了。难怪医生资格门槛低，心理治疗的分数占比高。 “我的能力只增强关于制药和学习药物上，少部分增强药效。如果我学习心理治疗会不会也比普通人快？就怕学完了治不了自己。 “我的能力对体质完全没有增强，这和前世的小说里写的不一样啊。我成为能力者一年居然还会得感冒。会不会……能力仅限于提升某一方面，其他方面与常人无异？那怎么战斗？知道一个人的能力就相当于知道他的弱点。至少我知道一发子弹就能送我上西天。 “在圣典里仅仅对能力的本质和隐患有详细的介绍，却对如何晋升只字未提。如果晋升了会不会就有增强了？但是，为什么不提呢？而且，即使是这个世界的小说里也没有明确的晋升等级。 “小说源自生活。地球上没有超能力，作者为了直观表现战力通常会设计各种等级。甚至有的漫画，游戏会量化成数字。但在一个确实存在能力的世界，作者却从来不设置等级。这说明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 凯瑟甚至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想有些太大胆了。 小说作者会参考现实。他们没有设计等级这个概念，因为能力本身就没有等级！ 是啊，纯粹靠运气的觉醒如何能形成体系？ “但是，比我强大的人一定不少。他们是如何提升实力的？除了运气好觉醒了无敌的技能，一定有什么可以弥补弱点的方法。不然能力者岂不是被仇人，敌人，或是普通罪犯随便杀。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觉醒纯奶妈技能，一点攻击力都没有…… “还有，今天遇到的怪人会是能力者吗？这么冷的天一点都不怕冷……” 凯瑟心情略微放松的开始学习。他并非完全不忧虑精神异常，只是单纯觉得放松心态有助于精神稳定。 …… 在一片猎区中，一位身着骑装的少年正骑着高头大马驰骋在草地上，追逐四蹄生风慌忙逃窜的梅花鹿。那少年策马扬鞭，个头虽小却严肃冷峻。此刻正紧盯着梅花鹿，抓住机会就对其射箭，竟不动用腰间的手枪。 一人一鹿渐渐的将少年的随从都甩在了后面。 鹿跑进密林，引着少年七拐八拐，停在了密林深处。 “好了，就这里吧。”它竟开口说话了。 但少年没有放下弓箭的意思，微微一笑，依旧将箭对着鹿。 “喂，西雅尔，明知道是我还要猎我？”鹿有点慌，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少年无视了它，“噗”的一声，箭插进了鹿的脖子。 “我杀不了你，但我需要猎物。”他充满恶趣味的对鹿尸一笑。 “好吧好吧——”一只鸟飞出来，继续说话，“我们进入正题。”看起来它也没有很怕。 “那只金目焰翅虎我打算去猎。只是遗迹里的东西，我只能说尽力。”西雅尔主动提道。 “事实上，我没有打算让你去取。”鸟落在马头上说，“那东西时机到了自然会取，目前我们也用不上。” “你不是说那东西可以恢复你的实力吗？你安排我组队进山难道只是去周边看看？” “我的目的还不到告诉你的时候。西雅尔，看在还是朋友的份上，不要试图窥探我。” 两个人双双安静下来。 西雅尔主动开口：“好吧。只要你不伤害我们的朋友家人。”他特意把“我们”用重音强调。 “呵。”鸟冷笑一声，接着聊正事，“我们之前打的赌，到你兑现诺言的时候了。” “好吧，你究竟要我做什么？”西雅尔无奈地说。 “帮我关注一个人，顺手给点帮助。” “是谁？” “在不久的将来你会遇到。”鸟的脚上绑着一支细管，“这是画像。”看来它早已预料到鹿会被杀了。 西雅尔将细管解下上，打开，略扫一眼，是个很大众脸的年轻人。 “没问题。”他将画收起，“但是，照顾某人这种事不是应该自己做吗？需要我特意提一下您吗？”他坏笑起来。 “你想提也没关系，总之不能坏了我的事。”那鸟说完这句就倒在了马头上，俨然已经死了。 西雅尔的笑容消失，微叹口气，将鸟尸收好。 随从们终于跟上来，收拾猎物，清点人数，一行人打道回府。 注1：本书所有药材均魔改于中药药材和纯粹杜撰，千万不要模仿！ 注2：馅饼的原型来自我家附近的一家早餐店，老好吃了！还有因为是混合东西方文化的架空世界观，所以这个世界是有正宗中餐的。只是这个西方国家的中餐比较贵，凯瑟吃不起（泪目）。 ————————————— 小剧场： “流客，说好的帮我抢馅饼，饼呢？” “呃，哈哈哈，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