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九 豪气云干
云飘飘一步步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来，她向着我伸出了手，我静静地看着她，却在她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坚毅和自信。 于是，我把我的生死簿交到了云飘飘的手里，而云飘飘，则是向我递送上了一个感激的眼神，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就像是仙女一般无声无息地飘到了毛毛的面前。 云飘飘轻轻地将生死簿摆在了毛毛的面前，然后道： “如果你还是我心目中那个宁死不屈的英雄，那就主宰你的生死，把你的名字，自己勾去吧。” 毛毛跪在那里，他的身上冒着森森的黑气，身上的伤口正在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愈合。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低下头看着地上的生死簿，又抬起头，神志不清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云飘飘，牙齿都开始咯吱咯吱地颤动起来。 “我……我……我是毛毛……不对……我……我是常胜……”毛毛开始痛苦地甩动起了他的脑袋，眼中的光芒时而清明，时而又迷茫，“我是常胜……不对……我不是常胜……我……我不是常胜！” 突然间，毛毛开始仰头嘶吼起来，就好像是要向全世界宣告一般，他突然双拳重重捶地，然后仰头长啸道： “我不是常胜！我不是！” 毛毛的左右双手在剧烈地作战着，他伸出右手，想要捡起生死簿，可是他那新长出来的左手，却又颤抖着抓住了他的右臂，阻止他的行动，很显然，毛毛体内的魔物，依然在cao控着他的身心。 面对着魔物的影响，毛毛再次仰头狂吼了起来： “不能踏云，要腿作何！” “不能摘日，断手也罢！” “生不酣战，不若夭殇！” “死不浴血，何羡来世！” 语毕，毛毛猛然用他的右手握住了左臂，狠狠地一折，居然硬生生地将他的左臂给掰断了！ 下一秒，毛毛一把抓过了地上的生死簿，然后猛地翻开到了其中一页！ 那一页上，赫然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名字： 常胜！ 看到这个名字，毛毛的眼中浮现出了屈辱与厌恶之色，他大手一挥，就将自己的名字从生死簿上抹除了去！ “从今以后，这世间，再无此名！” 下一刻，毛毛的口中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而他，就那样缓缓地站了身来。 周围的名将们的眼中也终于浮现出了敬佩之色，所有人纷纷让开，给毛毛腾出了一条道路。 毛毛一步、两步地向着云飘飘走去，他那充血的眼中，此刻却带着几分孩童般的喜悦和解脱。 他张开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是嘴里冒出了一个巨大的血泡，他身体中央的巨大窟窿已经不再愈合了，大量的鲜血正在从里面流溢而出。 三步，四步。 终于，他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 “我……” 他冲着她微微一笑，张口欲言，却再次冒出了一口血泡。 她哭了。 他向着她伸出了手，她也向着他伸出了手。 “英雄……”她带着哭腔说。 可是就在两手指尖即将接触的那一刻。 他的身体却是霍然凝结。 就那样，他站在那里。 就像英雄一样站立着，像英雄一样地死去，化为了永恒。 让我吃惊的是，飘飘并没有哭，当毛毛不再动弹的时候，她只是将地上的生死簿缓缓捡起，递给了我，然后轻飘飘地转了个身，然后仰起头，开始大口大口地呼吸。 “你不想留着他的尸体吗……”一旁的名将问道。 “我不想看到我的英雄倒下的样子。” 云飘飘闭上了眼睛，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笔直地向着一侧的洞壁走去，然后面对着岩壁，双臂交错压在墙壁上，然后把脸埋进臂弯里，好像在打盹。 “飘飘……”我轻轻呼唤，想要走上前去，但是一旁的茜罗娜却是叫住了我，然后冲着我缓缓摇了摇头。 我咬着嘴唇却住了步伐，没有上去安慰飘飘，而是让她一个人在黑暗中冷静冷静。 南宫仙儿已经走到了之前那个被她用生死簿写了解决的人面前。 看到那个人，我的心头也是一阵震颤。 因为，这个人，我居然也是认识的。 他就是高海，就是我的中学同学，也是我曾经很要好的朋友之一，高海啊！本来我之前看到他的名字在生死簿上时，还以为只是巧合。但是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可是，到了现在，我也不能上去和他搭话……毕竟，我现在的样子，已经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仙儿走到了高海的面前，此刻，她正在和叫高海的魔帅对峙着，高海只是歪着脖子，傻呵呵地笑看着南宫仙儿。 “果然是你……”南宫仙儿冷冷地注视着高海。“臭东西。” 高海挠了挠头，依然嘿嘿地笑着，看着南宫仙儿： “大小姐……咱们在阴曹地府也能见面啊。你说，咱们这算不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了呢？” “少臭美了，臭东西，谁、谁跟你上穷碧落下黄泉……”南宫仙儿冲着高海狠狠地皱了皱鼻子，然后用手指戳了戳高海的胸口。 但是很快，南宫仙儿的表情又变得复杂了起来： “臭东西，你一直都没有告诉我，你就是当年那个在海边……为了救我溺水死去的那个小男孩？” 被南宫仙儿这么一问，高海顿时一愣： “不好，你怎么知道的？” 南宫仙儿恨恨地道： “我看了生死簿才知道的。我六岁那年，我住在南方小岛的别墅里，那年夏天，我在海边遇到了一个小男孩，我跟他对过生辰八字，他的生辰八字跟我是一模一样的。全世界，只有我跟他的生辰八字一模一样，我们甚至一起过生日。后来，一个晚上，我拉着他跑出去一起去看海潮，结果，我被海潮带走了，他为了救我，跳进了海里，把救生圈给了我，但是他自己，却被海潮给冲走了，那之后，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后来我看了生死簿，才发现，世界上跟我生日一样的人，只有你一个。” 高海挠了挠头，微笑道： “那你可就弄错咯……大小姐，你在海边认识的那个男孩，可真不是我。大概是哪里搞错了。说不定是人家记错了生日呢？” “可我还记得他死去的时间。”南宫仙儿红着眼睛道，“他的年纪是跟我差不多大的，就算他记错了生日，跟我的年纪也差不了多少。我眼睁睁地看着他被海水给冲走。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时间，但是我看了生死簿，也没有看到在那个时间点死去的跟我年龄相仿的男孩。特别是……中国男孩。” “哦，说不定人家是激素吃多了生长加速了吧……”高海扁了扁嘴，道。 “行了，你不用多说了，我很清楚，你就是他。”南宫仙儿，“你就是小黑。只不过，那时候你也住在海边，皮肤被晒黑了，不像现在这么白而已。” “什么小黑，我还小白呢。”高海油腔滑调地道。 南宫仙儿银牙紧咬，道： “继续装，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有装的必要吗？九岁那年，你家遭遇变故，你来到我家，在那之后，你就在我家里住了十年，也装了十年。你故意装作不认识我，也故意装出油腔滑调的性格，但是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也没有告诉我你其实认识我。你到底想干嘛？” 高海突然脸色变得正经了起来，道： “好吧……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告诉你真相了，大小姐。其实呢……我想起来了，我的确就是小黑，既然你还记得你当初我救你之恩，那么……现在来吻一个也来得及嘛。来来来，啵一个呗……” 说着，高海故意撅起了嘴唇，色眯眯地把一张坏笑着的脸向着南宫仙儿的红唇凑了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打在了高海的脸上，高海脸上那不正经的笑容，终于彻底消失了。 “告诉我，真相。”南宫仙儿冷冰冰地注视着高海，“告诉你平日里摆着一张嘻嘻哈哈的臭脸糊弄我，告诉我你平时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谎言背后的真相。你就要死了……对，我杀了你，难道这些秘密，你还想要让它们永远不见天日吗？！” 高海轻轻地捂着脸，眼神变得黯淡了几分，他微微低下了头，然后又抬起头，看着南宫仙儿，他环顾着四周，然后长长出了口气，道：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南宫仙儿冷冷地道，“你为什么来到我家？为什么过去十年寄宿在我家？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那一刻，我看到高海的眼神变得狞厉了起来，他一把握住了拳头，然后淡淡地道： “好。那我就告诉你。在我九岁那年，我们高家，被人灭了门，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我的父母，都被人暗杀了。后来是你父亲收留了我。我们高家呢，曾经是武林第一大世家，也是第一大门派，内九门外七门四大皇室里，我们是第一门。你们南宫家呢，是第二大门。我呢，在你家当杂役，干杂事，叫你大小姐，每天打扫卫生满身是汗被你叫臭东西，还跟哈利波特一样住在你家的扫帚间里，给你捧洗脚水桶马桶你当小二差使。这么说……满意了？” 南宫仙儿怔怔地看着高海，道： “可是……你父母不是死于火灾吗？难道……那只是……” “当然只是你那老爹糊弄你的。”高海懒洋洋地道。 “这么说，你真的是高家唯一的后人，那你爸是……” “*。”高海正儿八经地道。 南宫仙儿顿时板下了脸来： “正经点。” 高海耸了耸肩，道： “好吧，是高洋。” 南宫仙儿道： “那你知道……是谁杀了你族人吗？” 高海摇了摇头，道： “要是知道，我早就把那人大卸八块了。不过，我多少也清楚一些事。那次灭我全家的行动，不是一个家族能够做到的，是多个家族联合的行动。而且，我也知道那些人的目的。” “什么目的？”南宫仙儿问道。 “绝气。”高海一本正经地道。“他们是为了夺取‘绝气’，才杀我家人。” “绝气？”南宫仙儿吃惊地捂住了嘴。 “对。”高海点点头，“就是绝气。‘气’在中国传统文化中无处不在。死气沉沉，生气勃勃，怒气冲冲，勇气可嘉，颇有胆气，喜气洋洋，邪气凛然，凶气毕露，杀气腾腾，豪气万丈，盛气凌人，皇帝有龙气，女人有胎气，还有晦气，小气，习气……等等，万物都有气。但是所有的气之中，有二十八种最为特殊与强大，它们独立存在于天地间，可以为习武之中吸收孕养，化为内功，有人说，得到了绝气，就能够称霸武林。而我们家族世代守候着绝气榜上排名第八的四海瀚淼气，就像你们南宫家族，保存着绝气排行榜上十一名的六宫合鑫气。我知道，那些袭击了我们家族的人，总有一天，也会袭击你们南宫家族，夺取你们家族的绝气。” 南宫仙儿的眉梢在抽跳着，好像高海的每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扎在她的脸颊上。 “这种事……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南宫仙儿皱眉道，“要是你早点告诉我的话，我至少……以往也不会那么对待你了。” “对待我？怎么对待我？”高海笑着道。 被高海一问，南宫仙儿顿时脸颊微微发红了： “就是冲你摆大小姐脾气……经常把你当跑腿打杂的跟班。而且有时候……心情不好，还对你拳打脚踢，拿你出气。” 高海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道： “切，哥是什么人？哥可是绝世高手，武林第一门派传人。你那点小粉拳能伤到我？其实，我倒是跟得很开心啊。每次你踢我时裙底风光，都不错，简直赏心悦目……” “去死！”被高海一戏弄，南宫仙儿顿时羞恼地给了高海一拳。 虽然已经是将死之人，但高海还是被南宫仙儿揍成了满头包。 高海鼻青脸肿地冲着南宫仙儿拱手讨饶： “大小姐，饶命啊饶命。虽然哥快死了，但是好歹留一具全尸啊。” 南宫仙儿又气又好笑地看着高海，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发泄完了之后，南宫仙儿却是突然吭哧一声揉着眼睛哭了起来，这看得高海大急： “你又哭什么？该不会是因为不舍得哥死吧？” 南宫仙儿气哄哄地看着高海，道： “臭东西。你死了……我就没有小弟了。” 高海顿时拉下了脸来，喃喃地道：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只是小弟吗……” 望着南宫仙儿哭泣的表情，高海却是抓耳挠腮，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最后，他想伸出手去绅士性得擦去南宫仙儿脸颊上的泪水，但是当高海的视线落在仙儿那微微敞开的胸衣领口上时，他顿时又“很不小心”地手滑了一下，从脸颊无意间滑向了仙儿的胸衣…… “臭东西，你干嘛！找死啊！”看到高海意图不轨，仙儿顿时又赏了高海两个耳光，把他打得两边对称式肿胀。 高海连连求饶，道： “手……手滑了……哎哟，我快死了……感觉四肢都无力了都，这生死簿真是厉害……” “少装了，这生死簿可是有两个小时才能让你死，你装什么装。”南宫仙儿咬牙切齿地道。 看到高海满身血污的模样，南宫仙儿问道： “算了，都这样了，你能安分点行不行，还是这么的不正经……难道你都不怕死的吗？” 高海笑了笑，这一次，他没有回答。 “我倒是不怕死，当我决定为家人复仇的时候，我就不知道多少次想到了死亡。我感到可惜的是，没有找到传说中的鸿蒙元气。要是能够找到鸿蒙元气，我就可以打败夺取我们家族绝气的人了吧。” “鸿蒙……元气？” “嗯。”高海微微点头，然后，他开始念诵起了一首古老的诗歌： “天地初开破元气，气化天地孕万物。” “日月精华凝绝气，生生不息传万宗。” “但问绝气隐迹处，且待贫道送口风。” “繁花鲜妍狐沁谷，灵气氤氲育幽狐。” “瀚宇沧溟浩气长，天罪仙劫惩百凶。” “岁秽风水隐戾龙，烈阳耀世气贯虹。” “阎罗鬼煞影无踪，天罡炎陨落青穹。” “五行相冲亦互通，弑魔血刀势威猛。” “八方来气破虚空，四季牧歌惜倥偬。” “死域尸骨积卧龙，沧海仙屿沉墟宫。” “鬼哭魂惊闹冤冢，幻夜蜃楼来入梦。” “天蛟乱舞雷声隆，毒沼迷雾腐尸融。” “金刚真气合六宫，九州芳林灵秀钟。” “五岳净土化奇峰，四海波澜冰殿涌。” “三昧真火精铁熔，祖龙啸天怒断虹。” “九幽阴凤噬极渊，九天阳雀曜苍穹。” “幽冥天妖锁炼狱，圣明神佛归仙宫。” “欲知绝气终始处，万法归元是鸿蒙。” “圣明仙气、幽魅灵气、天蛟湮雷气、骨融尸毒气、九天曜阳气……根据绝气歌的记载，这个世界上有各种绝气，而排行第一的则是鸿蒙元气。有传闻说，鸿蒙元气将出现在天地间，我一直在寻找鸿蒙元气，我都没有找到其中一种，奈何找了很多年，我都没能够找到，可惜啊可惜……” 说到了此处，高海的脸上，浮现出了深深的无奈和遗憾。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在想着绝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看着连连感叹的高海，南宫仙儿恨恨地道。 一旁的茜罗娜叹息了一声，走上了前来，道： “对不起，打扰你们谈话了，但是仙儿，能占你一点时间吗？” 仙儿看向了一旁的茜罗娜，稍稍回过了神来，然后点点头退开了几步。 茜罗娜直视着高海，道： “你叫高海是吗？虽然我并不了解你和仙儿之间的关系，但是我想你和她之间，应该是有着很深的因缘的。但是现在，我们需要和魔物对抗，因此，我们需要你知道的所有关于魔物的情报。可以告诉我们吗？这是为了拯救那些所有被魔物附体的人……” “美女，胸不错哦。”高海不正经地斜着眼睛瞄了瞄茜罗娜胸口那两团完美的球形。 “正经点。”仙儿恶狠狠地道。 被仙儿一提，高海咳嗽了一声，正色了几分，然后道：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在我清醒过来之前，我也是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谁，就是听着魔王的差事办事而已……” 茜罗娜蹙眉道： “那……你有任何关于魔王的所在地址，或者身份的线索么？再不然，你知不知道其他魔帅或者他们计划的线索？” 高海稍微想了想，然后道： “魔王的事我不太清楚，别说他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就连他的性别我也不知道啊，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是个小妞……好吧，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说正经的吧……其实，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有一个魔帅，已经废了。” “废了？”茜罗娜微微一怔。 “对，废了。”高海连连点头，“有一个人，在被魔帅附体，丧失自我意识前的一瞬间，做了两件事，他先给自己注射了大量的*神经毒素，让*毒素穿过血脑屏障，进入了神经中枢，导致他陷入了昏迷，变成了一个虽然有呼吸，但是却再也不能行动和思考的植物人，这样一来，那个附身在他身上的魔帅，就这样被他给废了，不能行动了。除此之外……”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什么？” 高海迷惑地道： “除此之外么，我也不清楚了，我只知道，那个利用把自己变成植物人来封住魔帅的人，在完全被毒素入侵之前，嘱托了他认识的一个人去做某件事。但是具体是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露不解地问道： “那个附体者给自己注射了*神经毒素？可是……只要把他杀了，让他去长生殿重生的话，他身上的毒不就可以解除吗？” “没用没用。去长生殿只能让你复活，可不能让你变聪明。被*毒素入侵后，神经细胞都被渗透了，虽不至死，但是那些神经细胞，却全都进入了休眠状态。就算能够复活，那也会变成一个傻子，一个弱智，没什么用了。因为这件事，魔王很生气，因为这个变成傻子的附体者非常优秀，尤其是因为他极其聪明的头脑，魔王是钦点要附体的。” 茜罗娜万分吃惊地道： “居然有一个魔帅已经被它的附体者用这种方式给限制住了行动么……魔帅一共有七个，其中一个是哥萝莉，还有一个的朱清云……算上现在来突袭的三人，那就已经是五个了，再加上你所说的昏迷不醒的那位，那就是说，已经有六个魔帅已经难以构成威胁了，魔物那边剩下的力量，就只剩下了一个魔帅和一个魔王……那剩下的那个魔帅，你有什么线索吗？” 高海翘着眉毛，挠了挠头，道： “我也不知道剩下那位魔帅什么来头，不过，我似乎听说那家伙的特产是金融和赌博领域……而且头脑也很精明。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一丁点关于他的线索了。” “擅长金融和赌博……如果只有这么一条线索的话，那这个范围就太广了。”白露叹息道。 高海无奈地撅着嘴，然后耸了耸肩，道： “美女，还有什么想盘问的么？虽然我是魔帅，但我知道的可不多啊。” 白露看向了一旁已经死去的那个戴着面罩的男子，问道： “你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吗？” 高海道： “不知道。虽然都是魔帅，但是咱们还真就不知道互相的底细。我只知道这个家伙来自欧洲，不是中国人。而且，这个家伙从来都戴着个口罩，神神秘秘的，不会说话。简直就是个闷葫芦。那个红头发的性格，哥倒是喜欢，爽快，不做作……不过，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来头。听你们的对话，这家伙好像来头挺大的？” 白露和茜罗娜交换了一下眼神。而一旁的紫枫倒是想到了什么，她上前追问道： “这个地下基地这么隐秘，你们又是怎么入侵的？要入侵这里，你们需要先了解这边的构造吧？而且，你们进来这里，为什么连武器都不带？” 高海挠了挠头，道： “哦，这个军事基地的地址啊……是有人告诉我们的。天机阁里，有人向我们通风报信，告诉了我们这边地下基地的基本构造。我们是顺着能源输送管道进来的。因为能源管道遇到热源极可能会爆炸，把通道完全炸塌，所以进能源输送管道之前，我们要接受全身扫描，来把身上所有的金属物质都放下。所以我们只能裸装进来了。” 高海的回答，反而比之前的回答让大家的脸色变得更加沉重了。 鬼左惨白着脸，道： “天机阁……果然也已经被魔物给渗透了么。只是这些人……到底是谁？” 高海无奈地道： “这我也就不知道了。知道这一切的，恐怕也就只有魔王了。一般的魔帅，只是负责听从魔王的指挥，负责执行具体的任务而已。差不多了吧？哥我知道的事……也就只有这些了……就算你们对我刑讯逼供，我也不知道更多了啊……” 这时，鬼谷子那阴沉而冷静的声音，却是从白露的通讯器里传了出来： “外面的魔物正在入侵基地，时间不多了。让高海上矿车，让他在路上描述更多的细节吧。从他的细节里，也许能够有更多不经意的线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高海就接受了其他名将的盘问，跟着我们一起上了地下矿车，在向着目标地点进发的同时，我们也在加深着对魔物们的了解。 在矿车上，高海接收着以鬼谷子为代表的一些智囊团的盘问，而我们则是在名将和鬼左的保护下，肩挨着肩坐在一起，若有所思。 在矿车上时，阿星一直蜷缩在长椅上爆头哭泣，栗子色的卷曲长发垂落在椅面上，她不住地抽泣着，就像是个哭泣的陶瓷娃娃一般惹人同情。 “阿星……那个被杀死的戴着面罩的人……对你来说，很重要，是吗？”坐在阿星的旁边，我轻轻地问道。 “嗯……”足足过了好久，我才听到阿星那弱弱的声音从她埋在怀里的口中传出。 “可是，你不是说，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紫枫敏锐地问道。 “我……我是不知道他的名字……”阿星抽噎着说，“因为他……没有名字……” “那你……又是怎么……杀死他的？”我压低了声音，有些抱歉地问。 “因为他的名字……是我取的。”阿星轻轻地说。“他叫……TinkerFar……这个名字，是我给他取的。因为他说……他是个流浪汉，Tinker是流浪汉的意思……far，是去远方……他对我说，在遇到我之前，他一直都在流浪，他去了很多很多的地方……见过很多的风景……我很羡慕他，也想跟他一起去……所以，我才给他取了这个名字的。后来，他说他的名字太长了，他就把他的名字前后字母抽出来缩写了，叫Ftae……他说，命运这个词，更适合他……” “这样啊……那你问过他为什么要流浪吗？”我问道。 “药。”阿星依然低着头，轻轻地道，“他说，他是来找药的。” “药？” “嗯……Fate说，他身上有病，每到了月圆的晚上，他就会失去意识，变成喜欢破坏的怪物……他们村里的人都是这样……而且因为这种病，他们村里的人都被当成怪物，被军队屠杀了很多。只有少数几个人逃出了村庄……他想要拯救他村子的人，所以他才会到处流浪，寻找传说中的解药。他说，他要找的那种解药，在东方，所以……他要去东方。” “药……”我喃喃地道，“又是为了寻找某件物品吗……朱清云是找火种，哥萝莉是找什么时空震荡源，高海是要找绝气，常胜是要找道……紫枫是要找魔法之源。这个叫Fate的男子，是为了找药吗……看来大家在原来的世界，都是为了寻找某件物品而忙碌过呢。” “是啊，这实在是太巧了。”茜罗娜喃喃地说。“每一个魔帅附体者，都曾经寻找过什么东西……这可真是神奇，这些线索背后，到底有什么更深的秘密呢？我们寻找的东西，本质上会不会是同一件物品？” “谁知道呢……头都大了啊……”我揉着太阳xue道。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我稍微想一下都会头痛的地步。感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交杂在了一起。魔物，魔帅，天机阁……还有其他世界的公主，这些事之间，到底有什么共同点呢？ 在矿车上，阿星用她那抽抽噎噎的话语，给我们讲述了一个关于她和那个戴面罩男子之间的凄凉故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