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发书
陈建勇打断了大家的狂欢。 “停～停～停，先安静一下。” 大家根本没人理他，都陷入到了狂欢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尤其是那几个男生，无法无天，在班里大声吆喝，跟个神经病似的。 哪怕是班里边平时比较斯文的女生，此刻也都心潮澎湃，她们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但是对修仙额外带来的“驻颜术”却颇有兴致。 甚至还有几个女生，直接从抽屉里边拿出镜子，对着镜子照自己的脸。 “唉，你说，这修仙是不是能青春永驻啊，能不能让我的皮肤变好啊。” “应该可以吧，我看嘞那古言小说里边的，那魔头，有个女徒弟，就因为修了桃花玉面功，活了好几百岁，长嘞还跟个少女似的。” “那可以啊，那咱必须得修啊，咱修了咱也能变小仙女了。” “你想的美吧你，哪那么容易，你还变小仙女，你咋不上天呢你？” “……。” 见没人答应，陈建勇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道: “咳咳咳，安静一下，别说了，我有事要讲。” 纪律委员白雪莹一看这种情况，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平时就是班主任的贴心小棉袄，班主任强调什么她必然十倍执行。现在班里乱成这个样子，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于是白雪莹直接拿起一本书，就往桌面上摔，对着全班吼道: “白乱了，安静一下！没听见班主任说话吗，啊，你们还要不要点脸了？” 她这么一吼，果然奏效，班级内顿时安静了下来。陈建勇也松了一口气，他是个班主任，他肯定不能大声吼叫，那样有损他的威严。 但眼下二五班乱成这个样子，他又不能不管。他正一筹莫展之际，纪律委员站出来替他解围了，白雪莹不愧是他的得力干将，既把事情解决了，又维护了班主任神圣不可侵犯的威严。 陈建勇向白雪莹投去了赞美的目光，白雪莹也感觉到了班主任的肯定，嘴角不由自主的向上。 “额……大家先别讲，听我说。” “咱们修仙呢，是有书的，咱们班去几个男生，把书搬一下。” 陈建勇指名道姓的要男生去，这也是学校的一贯做法。二五班的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半天没人回应。大家都不想出力，大家都想坐享劳动果实。 陈建勇见班里边男生没动作，又特意强调了一遍。 “咱们班男生啊，把书搬一下，就在二年级办公室里边，没多远儿。” 半天仍没男生出动，班主任施加的压力被全班男生均摊了。反正你叫的是男生，又不是坐在第几排的某某某谁，既然不是指名道姓的叫某一个男生去，那全班男生肯定觉得不是叫他，肯定觉得他不去也没关系。 毕竟班主任责怪下来有全班男生一起扛，班主任再厉害，也不能将全班男生一并处罚了吧。 大家心里都这么想。 不过这时候，又有人不乐意了，这就是陈建勇的另一个小棉袄，二五班班长刘慧珍。刘慧珍是个女的，矮矮胖胖的，平日里她就是班主任的左膀右臂，深得班主任的信任，要不然她也不会坐到这个位置。 现在看纪律委员出风头了，并且得到班主任的赞许，刘慧珍是看在眼里记恨在心上。这隐隐约约勾引出她争风吃醋的心思了，她势必要把班主任对她的“宠爱”重新夺回来。 现在是她好好表现的时候了。 刘慧珍站起身，也学着刚才纪律委员白雪莹的姿势，把书拍到桌子上。 “唉，我说，咱们班男生可真不自觉啊，老师叫你们领书你们听不见是吧？你们也太懒了，男生不去难道要教我们女生去吗？” 周围的女生深表同意，刘慧珍在女生中的威信还是挺高的。 陈建勇听了刘慧珍的话，有点不开心，他本来不想让刘慧珍掺和这档子事的，他自有定夺。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左膀右臂助力，那样显得班主任也太无能了。 他心中早已想到解决的办法，那就是指定一个特定的人教他去。本来陈建勇指定的人是全班男生，责任被分担到了全班男生的身上，这样每个人都没有压力，每个人都指望着别人。 现在他指定一个特定的人选，那么这个人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于是陈建勇赶紧招呼刘慧珍坐下，他要实施自己的计划了。 “班长，班长你先坐下。” 陈建勇说。 陈建勇打量着全班，就跟老鹰捉小鸡似的寻找猎物。班内的男生纷纷低下了头，内心祈祷着班主任不要选择自己。 陈建勇高举手臂，遥遥指了最后一排那个男生。 “段家轩，你，领着你们那最后一排几个男生，把书给我搬回来。” 段家轩指了指自己。 “我？” 陈建勇连忙摆了摆手，回答道: “赶紧，别给我废话。” 段家轩无奈，只得招呼着最后一排男生，从后门出去。 “兄弟们，跟我走。” 坐在最后一排的男生，基本上是班里最调皮捣蛋，最难管的几个学生，同时也是长得最高，力气最大的学生。逢到该出力气的活儿，基本上都是他们遭殃。 段家轩是这几个学生的头头，只要把他使唤动了，其他这些小喽啰基本没有不服的，陈建勇也明白这个道理。 段家轩有一米八的大高个，剃个锅盖头，头发遮住眼。他的校服裤腿基本上都是全班最短的，这是他特意改装的，就为了露出他穿着船袜的脚踝。 这种人在社会上被统称为精神小伙。 他们最后一排基本上都是这种装束，短裤腿锅盖头。虽然这种装束在旁人看来是“非主流”，但是这种装束深得青春期少女的喜爱，他们走的时候，班里女生忍不住要悄悄看上几眼。 段家轩几人来到办公室，他们已经跟办公室的许多老师早都是熟人了，因此不打招呼直接就闯到了办公室里边。 办公室的老师一看他，立马打起了招呼。 “哟，家轩，来领书啊。” 段家轩跟这个老师很熟悉，甚至悄悄摸摸的两人一起抽过烟。 “嗨，别提了，俺班主任让我来的，啥好事都想不到我，坏事都往我身上揽。” 老师打趣道: “那你吃嘞高长嘞壮，不让你来让谁来？给你指派点活儿，让你锻炼锻炼身体，将来练出腹肌了好勾引人家小姑娘。” 段家轩笑道: “就我这颜值还用练腹肌？” 段家轩把五根手指头插到头发缝里，把厚重的刘海往上面撩，随后甩了甩头。 “咱这身高，咱这颜值，就是瘦嘞跟竹竿一样，照样有小姑娘往咱身上贴。” 老师附和道: “那你可真有本事。” 末了，段家轩终于想起来自己是来搬书的，不是来说相声的。他正想询问老师自己班的书放在哪里，没想到被另一个同学先人一步。 这人叫杨锦华，跟段家轩玩得比较好，平常都是组队行动，连上厕所都是一块上。他说话比较礼貌，刚才进办公室的时候也是他敲的门。 “对了，樊老师，我们二五班的书在哪？” 樊老师指了指地上那一大坨，这些书都挨着墙角放着，密密麻麻的叠成一堆，分不清你我。樊老师在空中，用手指头给这些书划定了一个特定的范围。 “右边那一堆，都是你们二五班的，你们挨个数一下，看看够不够数。” 杨锦华答谢道: “谢谢老师。” 几个开始趴到地上数书，目的就是为了数清书的数量够不够，防止出现遗缺。二五班总共有四十六个人，不多不少，这几摞书都是四十六本。 其中还有一个人数错了书，数到了其他班，被樊老师当即喝止: “唉唉唉，这摞蓝的书不是你们班的，这是二三班的，别拿错了。” 樊老师揪着其中一个人指指点点。 二五班众人数好了书，开始一人抱一摞往班里跑。这些书有厚有薄，有的一摞书比较重，有的则比较轻。 段家轩取了个巧，挑其中最轻的一摞搬。虽然他人高马大，但他却是一个十足十懒汉，能闲着就绝不出力，实在是无可奈何了也要想尽办法的偷懒。 众人把书籍搬到二五班班级内，一摞一摞的码到讲桌上。讲桌上的位置不够了，就权且放到地上。 这些书籍总共有十三摞，九个种类。有些书籍比较厚，自己一种类书就占了两摞。 陈建勇看书搬回来了，表示非常满意，连忙揪住领头的段家轩问道: “家轩，书够不够，数了没？” 段家轩不敢打岔，班主任可是手握实权的，有他父亲跟母亲的联系电话，他要是敢不听话，就一纸御状告回去，等他回到家吃不了兜着走。 他跟哪个老师都敢插科打诨，唯独在班主任面前特别老实。段家轩只得如实招来: “班主任，都数好了，四十六本，一本不差。” 陈建勇微笑的点了点头。 “嗯，你们先回去吧。” “咱班的各科学习委员，都过来，你们再重新清点一遍，人数够了，就把书发下去。” 陈建勇又指了指班长，示意班长上到讲台上。 “班长，你按照咱班的名单，挨个念，让他们一个一个上到讲台上领书。千万不能让他们拿多或拿少了。” 陈建勇又看了看已经走到讲台上的各科学习委员，又着重强调了一遍刚才的对话。 “各科的学习委员，都注意点，把书数清了，看着点咱班的同学，千万不能让他们拿多了。就这么多书，你拿多了别人就不能用。” “咱班的同学都自觉点啊，自己拿自己的书，别替别人来领，你自己拿不够了你自己负责。” 陈建勇再三强调了这些事项很多遍，之所以这么严谨，是因为每年发新书的时候，总有人拿多书或者拿少书，导致最后清点的时候对不上号。 搬过来书的时候，人数好好的，但是发完书，总有那么几个人遗漏或者缺少几本书。这么多年，无一例外。幸亏学校在采购书籍的时候，总会多采购几十套书防止意外，要不这额外的书单独采购，又是一笔大开销。 各科学习委员清点好人数之后，确定无误后，就开始了发书环节。 刘慧珍班长在讲台上面念名字，各科学习委员在上面看守书籍，负责把书籍分发给上来领书的学生。班主任陈建勇则站在门口观看，监督着班级内的一举一动。 其实陈建勇对这种事情也不太上心，他见过的大风大浪太多了。在学校里面，他教学几十年，这种发书环节重复了几十遍，什么样的妖魔鬼怪他都见过。就算是出了问题，也有学校兜底。 一般这种情况，陈建勇都是在班级门口站一会儿，见没问题了，就到走廊放风或者回到办公室喝茶。 刘慧珍瞟了瞟陈建勇，开始念全班人的名字。 “郭高旭。” 郭高旭走到讲台上，开始领他自己的书。 “邓荣辉。” 邓荣辉重复刚才的动作。 “冯婧婉。” “付佳怡。” “杜超。” “……。” 大约到了第十几位的时候，就轮到了李燕飞。李燕飞对名单上他前面的人有一个大概的印象，他前面的人是龚倩雯，高文君，刘思远。 因此还念到龚倩雯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准备蓄势待发了。李燕飞的心“砰砰”直跳，虽然开学发新书的时候他也激动，但现在发的可不是一般的书，发的是修仙书籍。 从一个寻常的普通高中学生，摇身一变成了修仙界的弟子，任谁能不激动？ “李燕飞。” 李燕飞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不前也不后。班里里面的位置分布，前两排都是好学生，中间的是中等生，后几排是差等生，最后一排是老师放弃的学生。 李燕飞的学习成绩不算好也不算差，他毕竟是从重点班转过来的，再自甘堕落也堕落不到哪里去。 李燕飞走到讲台上领书，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他走到一摞书面前，负责那摞书的学习委员就把书递给他。 李燕飞大致瞄了一眼，发现这些书跟平常的书并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语文，数学，英语，化学之类的科目。 李燕飞一度怀疑自己领错了，毕竟这些可都是修仙的书啊，修仙的书不应该是“什么什么大法”“什么什么诀”“什么什么术”之类的功法吗，怎么可能是这些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传统应试教育中的“语数外”“理化生”？ 不过李燕飞在讲台上也不好质疑，只有把书抱到座位上再探究竟。 李燕飞甫一回到座位上，同桌的王博然就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还没等李燕飞先动手，王博然就迅速的把书抢过来，如饥似渴的阅读。两个人把书均匀的摊到桌子上，一本一本的浏览，先大致的看一下这些书的内容到底都有啥，反正再深入的他们也看不懂。 班里内的其他同学也都是这么做的。 李燕飞掀开了语文，数学，生物等书，发现这些书确实是修仙书籍，因为语文课本的第一课就是一篇名为“我的修仙路”的文章，是孟瑾瑜写的。 孟瑾瑜，浙江余姚人，（1883年6月25日～1956年3月18日），上面谈及了孟瑾瑜在新文化运动中的作用，在抗日战争中的作用，以及在新中国成立之后的作用。 甚至还有孟瑾瑜的境界，元婴大圆满。 李燕飞深表震撼，他第一次发现，原来修仙书籍还能这么写。原来仙侠小说中关于修仙的描述都是错误的，都是为了满足读者臆想诓人的谎言。 李燕飞继续翻着其他的书，其他的书籍更是离谱，语文书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文章，虽然光怪陆离，好歹在“文学”的范围之内。 其他的书，更是超乎人类的认知范围之外。比如物理，李燕飞随便翻开其中的一页，照着其中的内容念道: “一个元婴期修士在3s内，速度从0达到100km/h，一辆火车在300s内速度也从0达到100km/h。虽然元婴期修士和火车速度都从0达到100km/h，但是他们的运动情况显然不同，你觉得能用“速度大”或者“速度变化大”来描述这种不同吗？如果不能，应该怎样进行描述呢？” “元婴期修士和火车的速度都在增加，或者说两者都在做变速运动，并且他们的“速度变化”相同，但所用的时间不同。这两种情形的本质区别是“速度变化的快慢”不同。看来“速度变化的快慢”是一个不同于“速度”的概念。” “……。” “物理学中把速度的变化量与发生这一变化所用时间之比，叫做加速度（acceleration），通常用a表示。若用Δv表示速度在时间Δt中的变化量，则有 a=Δv/Δt。” “……。” 李燕飞正看的津津有味，这只是一小部分，后面还有更夸张的。班里的其他同学也都是向李燕飞这样如饥似渴的翻阅着，虽然大家成绩都不咋地，平常读应试教育的“语数外物理化”时，也基本上都看不懂。 但大家都被这书上新奇的内容给深深吸引住了。 李燕飞的同学王博然也不例外，虽然王博然没发书，还没轮到他，他排到全班名单的最后面。但是王博然对李燕飞的书可一点都不客气，一会翻翻那本，一会翻翻这本。 甚至还让王博然找到更有趣的，王博然从众多修仙书籍中薅出来一本，那是一本黄色的册子，没多厚，应该不是教科书，是一本练习册之类的。 一般发新书的时候，不只发教科书，同时还连带着发几本练习册供大家学习，这一次也毫不例外。 王博然把练习册举到头顶，趁着教室内的灯光前后打量着，他脸上不禁闪过了一丝疑惑。 “全国修仙高考五年真题，黄冈卷。” 王博然连忙把自己的疑惑分享给李燕飞。 “黄冈还干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