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本宫不会安慰人（2）

    云暮雪说完这话，自有永福宫随侍的宫人上前，为她送上一张圈椅，扶她缓缓坐下。

    接着所有宫人从月瑶宫中退出，将月瑶宫殿门掩上，这座颓废陈旧的宫宇院中，只剩下云沈二人，一坐一跪，一个在阶下，一个在阶上。两人默默地相对。

    “本宫不会安慰人！”云暮雪又说了一遍，柔和地道：“只是觉得淑妃或许想要找个人倾诉，将昨夜发生的事，向本宫吐露一二。”

    沈梦琪听见云暮雪说“淑妃”二字，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小黑猫黑玉伸出爪子拍拍沈梦琪的面颊，似乎在轻轻抚慰。

    “已经做下的事，不会因为旁人不知道，就不曾发生。”云暮雪轻声说，“也不会因为旁人错记了，就变成了一宗错。”

    听见皇后如此说，沈梦琪哭声略减。

    那时姑娘曾经说过，他明日醒来，必定什么都记不得；你为他做过什么，他连一分一毫都不知道。

    可是眼前皇后轻声软语，所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心中稍稍得了一点安慰。

    沈梦琪抽抽噎噎，断断续续地将昨夜玉棠宫中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一直说到了将宇文澈推出了玉棠宫门为之。后面她就不敢再说了，怕再说，会由时姑娘身上，牵连至武英殿太后。

    沈梦琪说完，云暮雪缓缓地起身，一直来到月瑶宫阶下。她扬起脸，正好面对沈梦琪的双眼。

    沈梦琪只觉得这位皇后双眼明亮而晶莹，似乎一眼就可以望穿她的内心。

    云暮雪眼中流露出些许悲悯，轻轻地道：“原来事情是这样的，本宫明白了！”

    “你不过可怜可悲而已，却并不可恶。”云暮雪说出了自己的评判。

    听到这句评语，沈梦琪心中忽松，接着，泪如雨下。

    ——她终究不是个坏人！

    可是为何她却受到了这样的惩罚？

    只是面对皇后，她只能伏下身子去乞求，说：“恳请娘娘代为转达，罪妇知错了。”

    “唉！”云暮雪轻声叹息，“其实若说错，你只是爱错了一个，你不应该爱的人而已。”

    她的目光从沈梦琪脸上移开，投向远处，缓缓地说：“痴心错付的滋味，本宫能够体会。”

    沈梦琪怔了片刻，被皇后的话正打中了心坎儿。

    “若说错，你还有一件错处，就是承望皇上能因为你的痴心，所以对你有所回应。可是皇上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他不会乐意任何一个人，违拗他的心意，强迫他去做任何事，或者是……爱任何人。”

    “若是十年之后，再遇见这样的事，或许皇上会因为你的一片痴心，而对你有所原谅。只是现在啊……”

    云暮雪轻声地叹息。

    沈梦琪被生生困顿在此，这座偌大的月瑶宫，和以后悠长的孤寂岁月，就如钝刀子杀人，不让她死，却让她生不如死。

    “娘娘，救救……救救罪妇吧！我该怎么办？”沈梦琪哭道。

    “你，你不会死的。”云暮雪说，“只要你能忍一时之苦，本宫保证，以后你能好好地活下去。”

    “算是本宫替皇上，给你一点小小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