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谁是阎王

    “万老大？他是我哥给安排的啊！”

    说话的正是周俊的堂弟周凯，姜城大牢的副典狱长，二人顺着周俊的关系网找到了他。

    “又说大话了不是，你哥当时就是一个主簿，他能直接安排一个毫无从政经历的人来这里当典狱长？”水仙儿有些不相信的调侃道。

    “当然不是我哥自己的安排的啊，我哥能够……”周凯伸出食指冲着天空指了指，意思周俊能够通过更上层的关系安排万昌斌的职务。

    这句话王水二人是相信的，也合理的解释了为什么万昌斌能够出现在姜城大牢之中。

    “说来奇怪，怎么这么多人关心万昌斌如何当上典狱长的啊？”

    周凯的一句无心之言引起了水仙儿的注意。

    “还有谁？”

    “你们的吴大人啊，半年之前就问过我了。”

    “呵，看来这货想走捷径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歪门邪道！”水仙儿无奈的冷笑了一声，心中暗忖道。

    “喏还有那俩个人。”周俊努了努嘴，示意水仙儿看向不远处来给叶舒涵送饭的第正堂。

    “这货也是不简单，知道了万昌斌和叶舒涵的关系还能这样对待自己的家主，也是难得了。”

    看着第正堂小心翼翼的一层一层打开食盒，将一碟碟精致的小菜递与叶舒涵，也由衷的赞叹第正堂对叶舒涵的忠心。

    刚走两步，水仙儿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猛地回头，盯着第正堂手中的饭盒愣了神。

    迟疑了两秒，水仙儿没有过多的停留，默不作声的直接离开了牢房，喊上了几名捕快，静静的等在了姜城大牢的门口。

    “拿下！”

    见到第正堂捧着食盒从大牢内走出，水仙儿直接命令左右将第正堂羁押。

    “不知大人此为何意啊？”第正堂见此情形不免有些慌乱。

    “第正堂，将你手中的食盒交出来。”

    听闻此言，第正堂不自觉的脸色刷白，但迫于无奈，还是不得不将手中的食盒交出。

    “第正堂，杀害万昌斌的真凶就是你吧！而你手中的食盒就是用来盛放作案工具以及万昌斌人头的吧！”

    “小人不知大人在说甚，我并没有时间进入牢房之中杀害万昌斌啊！”

    “对，这也正是你作案手法的高明之处。”水仙儿冷笑了一声：“你正是利用了牢房内的天窗，借助铁钩将万昌斌所睡床吊起，再用利器将其头颅砍断，正好可以通过天窗将其头颅取出，放入你手中的食盒之中，完成阎王执法的仪式之后，在放下吊钩，将床复位，收回铁链即可！所有的作案工具皆被你放入了食盒之中，招摇过市的离开，谁人也不会想到着食盒之中盛放的居然是一颗头颅！”

    “按照大人这么说，不是谁都可以实施行凶吗？为何一定是我？”第正堂依旧昂首挺胸，有些理直气壮的问道。

    “莫急，一会你就知道了。”水仙儿邪魅一笑：“带走。”

    姜城大牢的后院是一块空地，待众人站定后，水仙人不急不忙的招呼着捕快挖了一个土坑，放入柴火点燃。

    火柴在大火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呼喊之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变成一堆灰烬的同时将土坑四周的泥土烧红。

    水仙儿往烧红的土坑中倒入了一整瓶的酽醋和酒，再将手中墨褐色的食盒放入了土坑之中，并在上方铺上了一层稻草之后，默默的退到了一边，紧紧的盯着被捕快押着的第正堂，从怀中抽出了烟斗，很是休闲自得的嘬上了几口。

    大概过了一刻钟左右，水仙儿将手中的烟斗重新插入腰间，走到土坑前，猛地将铺盖在土坑之上的稻草掀开，白色的水蒸气喷涌而出，并散发着浓烈的醋和酒的味道。

    水仙儿将食盒取出，只见食盒的内壁赫然出现了大量的血迹。

    “第正堂，这就是你行凶作案后用来盛放万昌斌头颅的铁证！你还想作何解释？而你做的这一切，也只是想着为你死去的jiejie报仇而已！”水仙儿怒目圆瞪，语气稍显激烈。

    见此情形，第正堂也是无力反驳，耸拉着脑袋，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罪行。

    两年前的界河投毒案当天，第正堂失去了自己的双亲。

    界河投毒案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中毒不深的第正芊出现了精神错乱的现象。

    当天晚上，第正堂背着神志不清的第正芊赶往了羌城医馆，却不料被万昌斌拒之门外，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救治，当夜便撒手人寰，第正堂也失去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一周后，界河投毒案告破，羌城、羌城两地城主以及胡商的胡作非为被世人所知。

    一周之内同时三位至亲的第正堂饱含怨念，设下了阎王帖的杀人事件。

    接下来的一周内，相关的三人皆死于阎王的执法之下，死于第正堂之手。

    但是，万昌斌此时此刻已经离开了羌城，一时间搜寻不到万昌斌的踪迹，第正堂几番巡查后，得知了万昌斌当天晚上放弃救治自己的jiejie就是为了与叶舒涵会面，便隐瞒了身份，做了叶舒涵的贴身随从，等待着万昌斌的出现。

    谁也不曾想，这一等就是两年之久，直到钱楚轩于此身亡，万昌斌才重又出现在了第正堂的视线之中。

    心中隐藏已久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等待着时机将其制裁。

    水仙儿与王钰纠结了两年的阎王帖真凶一案此时此刻也有了了解，压在二人心中两年之久的石头终究落了地。

    而杀害周俊的真凶，也正是眼前的这位长相颇为俊俏的第正堂，原因正是他帮助万昌斌变成了姜城典狱长，害得他苦苦找寻了两年之久，在他看来这样的朝中蛀虫死不足惜。

    “所以你便假借阎王之名，对这几人痛下杀手？”

    “并非是我，我也不是真正的阎王。两年前我只是杀害了那三人，阎王帖和执法现场并非是我所为。”

    第正堂的话再一次颠覆了水仙儿和王钰的认知，如此说来，真正的阎王还另有其人。

    “那你此次作案，发布阎王帖可是你自己所为？”

    “是。一周之前，一个黑衣人找上了我，对我说他就是当年在我行凶之后完场阎王下帖的人，此次的作案手法也是他教我的，包括周俊帮助万昌斌获得了姜城典狱长的职务。”

    “周俊是真正的阎王告诉你的？”

    “对，他还告诉我当初他也找过叶舒涵，教他如何行凶。”事情已经败露，再加上自己大仇已然得报，第正堂的心中早已释怀，便将自己所知之事，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水仙儿。

    “叶舒涵？完成阎王执法之人不是万昌斌吗？”第正堂的话惹得水仙儿和王宇二人皆是一头雾水。

    “也可以说是万昌斌吧，真正动手的人是万昌斌。只不过万昌斌是受了叶舒涵那个贱人的蛊惑而已，心甘情愿的替他杀人犯罪，事后也甘愿替他受死。阎王真正找的执法者其实是叶舒涵。真正杀害钱楚轩的应该是叶舒涵，只不过第一刀并未得手，接下来被万昌斌抢先杀害了而已，华天易的死完全就是一个意外，他原本并不在阎王的计划之内，他的死是万昌斌自己一手策划的。”

    此时此刻，在第正堂的口中，之前一直表现得很是尊敬的我家夫人也替换成了贱人二字。

    在他看来，如果不是叶舒涵勾引万昌斌，与他幽会，当晚万昌斌也不会拒绝救治自己的jiejie，急于去赴那个贱人的约。

    “这些都是阎王告诉你的？话说陈夫人应该也在你报仇的名单之中，为何还卑躬屈膝的当他的奴仆？甚至对她网开一面？”水仙儿有些不解的问道。

    “阎王不让。说叶舒涵也是无常，他不能对自己人痛下阎王帖。”

    “真正的阎王是谁？”水仙儿厉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