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山心

    胖子家就住在这条街上的旧居民楼里，一个小单间，里头只有简单的家具和冰箱，东西最多的就是厨房，各种调味料、油盐酱醋、辣椒姜葱……都堆放在洗手台旁边。胖子一进门就扔下背包，拉开中间的椅子，道：“诚哥，你坐会，我去炒两个拿手好菜让你尝尝。忙了半天都没吃午饭呢！”

    孟诚拍了拍上头的灰尘，环顾四周，坐下道：“你这里还是老样子，什么都没有，就厨房最多吃的。”胖子刚洗好手，用刀背拍姜，切好辣椒，下锅爆炒猪rou，把rou炒得金黄流油，完全听不到孟诚说的话，专注于炒菜。

    不一会儿，胖子就端了盘辣椒炒rou、青笋炒牛rou、小白菜上桌，还倒好了两杯白酒，“诚哥，先敬一杯，来！”孟诚连忙摆摆手，说：“我不喝酒，你忘了吗？我要养眼的。”胖子连忙放下酒杯说：“对对对，哎，那太可惜了，你那什么宝眼也太金贵了吧！还要每日热敷，晨露润湿，最扯的是要九点入睡。”孟诚揉了揉双眼，说：“现在倒不用九点入睡，就是每天保证睡眠，少点用眼。”

    胖子夹起了一片五花rou和一块辣椒送进嘴巴，一边嚼着一边说：“你那宝眼有什么用啊？天天这么养着。”孟诚也学着他那样吃着，说：“也没什么用，宝眼有三重，一为迷离、二为捉影、三为透视，现在我也只是在第一重，勉强了看到各种宝物的斑点流动。”胖子还没吃完嘴里的，就马上夹住下一块牛rou，问：“这斑点代表什么？能看出值多少钱么？”

    孟诚停住筷子，说：“平常的物件是可以的，涉及文物就需要结合历史背景来评估。像刚刚的象棋，亮的斑点极少，杂质的暗影极多，所以我一下子断定是假的象牙。”

    胖子还是低头奋战道：“这么神奇，你们干典当的都有宝眼啊？”孟诚喝了口水，说：“没有，二叔公说这种特质是万中无一，而且很多人不知道，没有发掘潜能，这宝眼就会退化成普通的。要不是二叔公见多识广，估计我也跟普通人一样吧！”这时，胖子已经扫完了全部饭菜，心满意足地喝上小酒了。

    “别说我的了，你不是被师父赶下山找东西吗？这两年还没找着？到底找什么啊？”孟诚好奇问道。胖子一听，整个人耷拉了，弱弱地说：“唉，诚哥，事到如今，我就不怕告诉你找什么了，我都开始绝望了。你听过山心没？”“什么东西？”孟诚疑问道。“其实就是把一座山想象成一个人，山的寿命悠长至千年，吸收日月精华，自然也会诞生些特别的东西。山心是整座山的心脏，蕴含山的生命韵律，失去山心后，整座山的动植物数量种类都会逐渐减少。”

    “那这山心长什么样子啊？跟你有什么关系？”孟诚这个问题让胖子顿时愣住，他缓了一会，哭喊着说：“诚哥，我好冤呐！我们在山里生活的，靠山吃山，我师父闲来无事就卜了一卦，指向山心有凶相，让我去守着。山心就长得跟普通鹅卵石一样，而且都深藏腹地，平时没人能发现的，我那天不就睡了懒觉嘛。突然，天崩地裂似的，原来地震了，我马上赶过去，山心就没了。我师父大发雷霆，说我好吃懒做，让我把山心找回来了才能回山。”孟诚把纸巾递过去，拍了拍他肩膀，道：“那也不能怪你，可你怎么跑到广州找这山心啊？”

    胖子把眼泪擦干，委屈道：“我出山前和师父一起卜卦，指向山心在这里，我猜这石头没什么价值，最有可能会被当作奇石在这种地摊摆卖，就在这里混了两年。可是，完全找不到啊！那晚看到一块相像的石头在一个黑老大手上，我凑上去抢来看，还差点被一群小混混打死，幸好诚哥你救了我一命啊！”

    “相像？那块全体通白，有点斑纹的？你再说说是什么样子的？”孟诚看着胖子问。胖子摸了摸脑袋，想了想道：“手掌那么大的，鹅卵石一样白，上面有点绿色斑纹，普通人看不出，其实那些斑纹在特定时候会流动的。”

    “流动？石头？该不会？”孟诚马上翻看手机，找到之前整理库存录入的云盘里的照片，指给胖子，问：“你看看是不是这个样子？”胖子一看，立马激动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抓着孟诚肩膀道：“天啊！两年了，终于找到了！诚哥，这石头在哪里？在哪里？无论什么条件，我都要！”

    孟诚心里一动，支支吾吾道：“这是我在行家的收藏里看到过的，很久了，我先回去查一下。有点事，我先回店里了。”说完后，孟诚拿回手机就急急忙忙走了，只留下胖子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