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泉力翻倍
卞庚小心翼翼地用指肚抚摸过这一笔一划，眼眶竟湿润了。 “我来向你解释一下这件灵器的法力。”希得道。 卞庚使劲眯了眯眼睛，将眼泪咽回了肚子里。他抬起头，看向希得。 希得继续道：“这不是用来装颜料的。当然，你也可以放颜料，如果你愿意的话。” “……” “它其实是一个万象元素盘，用来承载不同的元素体与脉术的。” 卞庚一怔，下意识重复出了希得的话：“不同的元素体与脉术？” “没错。” 通常来讲，一个人的泉宫只会呈现一个颜色，脉流与一个元素体绑定，并且只能在初选后修炼一个指定脉术，这很大程度上决定了一个人一生最重要的战斗模式。 这也不是完全没有例外。有的人天生泉宫双色，便会绑定两个元素体，而两个元素体就更有可能支撑两个脉术。某些特殊的技能可以短时间内让拥有者施展不同于自身脉术的攻击。 另外，偶尔会有古老的秘术出现，能以某种形式调整脉流走势，强行开辟一个新的脉术。但当然，这些终究还是极少数的情况。再者，若是有机会并且真的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修炼难度也免不了会比旁人高出至少一倍。 卞庚虽然曾经是七彩泉宫，但他在到达指定脉术的年龄之前就失去了所有的泉力。况且，他现在的泉宫根本一个颜色也没有！也就是说，他现在连一个初始脉术都获得不了。 因此，他惊叹于这个东西的珍贵程度，能想象若是旁人知道了它的存在，定会争得你死我活、头破血流，但同时，他也不禁疑惑，将这样一个绝世珍宝给他这样一个初始脉术都没有的人，不是活生生的浪费吗？ 希得显然摸清楚了他会有什么想法，继续说：“放心，少使，您很快会获得初始脉术的。”希得又短暂地回归了他恭敬的语气。 “但是我的七彩泉宫呢？为什么现在变成无色的了？” “因为您的初始脉术不太一般，和任何一个泉宫颜色都不匹配。” 卞庚看向希得，眼中闪过希冀的光。他大概明白了——他现在虽然是无色泉宫，但有了这万象元素盘，他依旧拥有七彩泉宫的能力，甚至……比原来更强？ “下一项目标：将你的泉力解锁。”希得不再理会卞庚的思考，自顾自地宣布着。 卞庚愣了一瞬，然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道：“我的泉力还能找回来？” “当然。少使您的泉力从来都没有丢失，只是被锁在了太毫之中。” 希得走到卞庚身侧，他身后的虚空变回了卞庚在十里画廊作的写生图。 “这幅画，就是您的泉力的化形。” 卞庚咽了口唾沫，准备进入修炼状态。 “稍等。”希得却突然喊了停，“按照二位元使大人，也就是您的父亲母亲，的要求，只有您接受作为少使的第一个任务后，我才能辅助您解锁。” 卞庚眨眨眼，“什么任务？” “六玄去回，华响往归；万荼岁坲，廿一方最。”希得说了这么四句话。卞庚不知所云。 下一局，希得竟然直接问：“是否接受？” 卞庚直接傻眼了，“可是我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啊！” “是否接受？” “喂……希得……拜托，你总需得给我解释一下吧？” “是否接受？” 卞庚无奈至极地看着一旁的少年：“……” 算了，反正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拿回这泉力的。这才是真正能够开启任何旅程的最重要的本钱。 “是！”卞庚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接受。” “请你进入修炼状态，做好准备。” 卞庚闻言暗自叹了口气后，乖乖坐直了身子，进入修炼状态。 一旁，希得双手在胸前相合，飞速结了几个印，旋即，他头顶悬浮着的黑金钥匙飞速转动。随着“啪嗒”一声，什么东西被解锁了。 那由泉力绘制而成的画面离卞庚越来越近，到他面前时，画面弯曲，直到两端相触，像一个圆筒一样将坐在萃台上的卞庚包围住，然后继续收紧。 画面像刺青一般印在了卞庚的皮肤和衣衫之上，从旁人的视角来看，着实是一幅诡异的情景。 那五颜六色的刺青开始渗透进卞庚的皮肤和衣衫里面，过程中发出了“呲呲”的如同炙烤一般的声音。 卞庚紧闭双眼，心目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泉力的走向。他惊叹于这股泉力的精纯度，这分明比他几年前输送进太毫的要强大得多。 他额头上的汗不停地往下落，滴在刺青之上，竟荡起一圈圈浅淡的波纹，然后汗珠瞬间蒸发。 从外界汲取这样大量的泉力，毛孔和经络都一时之间难以承受，但大概是因为它们本就来自于卞庚的体内，天生与卞庚的泉宫之间有一种互相的牵引，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回到卞庚的体内。因此，卞庚不得不咬着牙承受剧烈的压迫感和疼痛，他感到自己的经络随时可能爆裂开来。 但他绝对不会停止。他需要力量。这个时刻，他已经幻想太久，等待太久了。 泉力持续地、迅速地钻进他的身体，逆着经络内的脉流往泉宫的方向涌去，迫不及待地回归到它们原本归属的地方。 逆流而上总是困难的。不知过了多久，泉力终于触及到了泉宫的外围。卞庚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尖叫了出来：“啊！” 以泉宫为中心点，猛烈的泉力形成了一股旋涡，在卞庚的胸口之内疯狂地旋转、扩大。强大的威力扫过卞庚的五脏六腑、神经血管，引起了全身上下的痉挛。 “啊啊啊啊啊！” 卞庚双手紧紧合十，手背上和手臂上的血管几乎爆破。 那旋涡依旧在扩大，卞庚的身体就要撑不住了。 在最后的关头，泉力旋涡到了扩大的极限，而后以极快的速度缩小，全部被容纳进了那颗渺小的结晶之内。 萃台原本光洁无暇的表面出现在卞庚的心神内，他无师自通地在上面作画，画的，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忍冬花田。 根茎，枝叶，叶脉，花朵，花瓣，花蕾，花蕊，蓝天，白云，光影…… 这一切完成后，那些花活了过来，随着微风摇曳。 画面离开萃台，包裹着卞庚的身体，最终汇聚进无色但晶莹剔透的泉宫。 卞庚猛地吸入一口气，双眼睁大，面目狰狞。 随着一口气呼出，他的全身放松，差点就要瘫倒蜷缩在了萃台之上。 就在刚刚，他几年前积累的全部泉力乘了几倍回归到他的身体中。 然后他就突破了十重泉生的壁垒，直接晋升至泉者，一重……那泉力还在飙升……直到…… 二重！二重泉者！ 这是同龄人难以想象的级别！ 没想到，在脱离他的身体，寄存于太毫笔身之内的这四年里，他的泉力被滋养得如此好。 卞庚想起他的那成百上千张最终被太毫吞噬的画作，原来都没有白费，变成了实实在在的脉流泉力！ 他将泉力送进双眼，然后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明白了刚才希得所说的，他与众不同的初始脉术，以及为什么他的泉宫是无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