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开始改变1
“坏了。”闻声，蓝青先是大腿一颤。 可是，在看到那所谓的“主办方相关人员”后，他不胜欣喜。 但下一秒，脸色又忽然“晴转多云”。 蓝青不明白，是不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曲钟啊？ “到底是谁在打人？啊？” 曲钟是被嘈杂人群吸引过来的，一开始站在外围，听到不少人低声讨论事情起因、经过。 片刻考虑后，他决定掺一脚。 这种事不小不大，同时，有弊有利。 作为影视圈老人，这种情况，他见的太多。 既然被他遇上，不为自己争取一番，那可真是对不起他这么多年的隐忍。 他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脚下路一旦顺畅，就会越来越好。 就像三个月前，公司把《秦始皇传》剧本扔在他办公桌上，并撂下了一句话：尽快拍出。 一开始他高兴坏了，只当是天大馅饼砸到头上，努力工作终于得到了回报。 可是看过剧本，以及公司出资后，他心如死灰。 打听一番才知道，原来这部影视剧是公司刚上任的影视总监“低价”谈下来的。 新人狗屁不懂，压根不清楚，这种剧本在圈内狗听了都要摇头。 场面宏大不说，服装道具、选角片酬部分更是...难上加难。 再加之，没人拍过相关剧情借鉴经验，所以，这部剧根本没法拍。 影视新总监有靠山，做错了事随便找个人背锅，他曲钟，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一开始，他因此一蹶不振，痛恨自己没本事、过于怯懦被人欺负，更害怕拍不好，丢了工作。 可后来他觉着，这和平日那些广告、宣传片不一样。 这不是小打小闹，若真能拍好，那么好处恐怕... 于是，在妻子鼓励下，他提起十分干劲，找出年轻时工作笔记，决定热血一把。 借助AI，对比了很多宫斗剧，并加以思考，很快，他就有了办法： 剧情方面，尝试利用纯对话的方式推动；宏伟场景，给局部特写再结合路人交谈内容描述出来，展示震惊；主要角色除了程老师这位台柱子外，他选择了一些名气较小，又非常想红的演员。 很快，前十集结果出炉。 好也许是连续剧圈内确实没有像样作品，他火了，作品好评如潮。 上头那边加了不少资金，这也是在原班人马不变的情况下，后面剧情中，他选择让圈内顶流充当配角的原因。 他想说的是：今天这件事，恰巧发生在自己视线内，又与蓝青刚拍完《秦始皇传》。 尝到了胆大、心细才能做出成绩的滋味后，他要抓住任何机会，谋取利益。 蓝青看起来如同一只肥羊，曲钟在心里笑了出来。 “这...” “你是？” 明白祸从口出的道理，蓝青、牛庄竟不约而同地相望一眼。 “别不吭声，你们俩谁先动的手，自己站出来，在场有人有视频吗？”犹如一位仲裁法官，曲钟上来就问是否有视频佐证蓝青打人事实。 毕竟，无论骂的多凶，只要动手，事情就变了性质。 他想要谋利原因，就在于此。 “是影帝蓝青打人，没有视频。”对方来路不明，牛庄决定正常应对。 不过他好歹松了口气，看对方这架势，恐怕也想通过蓝青得点好处。 “哦，这样啊，也就是说，没有实质性证据表明蓝青打人？”闻言，曲钟神色严肃。 忽感语气不善，牛庄喋喋不休：“呵，视频证据，确实拿不出来，但难保没有摄像头拍到，再说了，蓝青也否认打我的事实啊。” “那好，我现在需要证据，你拿的出来吗？” 闻言，牛庄眯着眼回应：“等一下请警官来...” “那行，如果待会警官过来了，我们会一起去看监控录像。”又好比是扮演侦探的演员，曲钟每句台词都很理性。 “曲钟导演，你们认识？” 听语气不像在偏袒蓝青，唐霜不清楚曲钟意欲何为，她担心对方两面三刀。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件事恐怕不好收场。 对方在圈内底层混了一二十年，年纪、资历摆在那里，早已成精。 毕竟，蓝青目前自顾不暇，对方若是能够借此名利双收，仅凭几个小时前拍摄一部戏的关系，呵，还真靠不住。 这也正是她冷静下来后，决定让蓝青送出大火箭的原因，比起精明人的威逼利诱，直播刷礼物就简单的多。 “我和这位牛先生并不认识，但动手打人确实不对，需要处理好，让各方满意。”盯着唐霜，曲钟眼神没有波澜。 而后，他看向牛庄：“但是在此之前，我想再次询问这位牛先生，您确定蓝青动手打你了吗？如果没有，这情况可是诽谤，而且在公共场所辱骂女性，是要担法律责任的。” “你...”闻言，牛庄冷笑道：“想要威胁我？你到底是谁？” 没有理会牛庄，曲钟脸色严肃道：“我是一名导演，受宴会主办人李德发先生邀请拍摄宣传片，聚众闹事，这对我，以及我的雇主双方都不利，所以要处理好这件事，将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好，那依你处理。”沉声回应，牛庄表示没问题。 “宴会负责人李德发先生在吗？” 瞧见人群中一位西服笔挺的男子款款走出，曲钟询问道：“您就是嘛？” 说话间，李德发点头一笑。 虽然不知曲钟意欲何为，李德发至少明白一点，这位导演想要出手帮助某一方，他决定灵活应变。 “对，我就是。” “好，既然主办人在这里，我想问，这里有没有安装监控？尤其是这块区域，有没有摄像头？说真的，我并不希望在拍摄宣传片之前发生这种事，这对你们进入我们国家市场影响很不好，我甚至反悔接这个单子，这恐怕会成为我导演生涯上的污点。” “咳，哦，那不是一个好主意。”当然听出了言外之意，外国人李德发连忙摆手。 如果到现在还不清楚曲钟目的，李德发趁早回国，洗洗睡吧。 因为十分钟前，曲钟就是在和他谈话，商榷宣传片的具体拍摄时间，以及报酬。 更多是因为时间问题争执不休，毕竟在产品发售之前，相关工作必须尽快解决。 那可不是金钱能衡量的，两人并没有谈拢。 因为眼前这位导演，似乎在拍摄中国某位帝王的人生传记，脱不开身。 “现在的问题是，牛庄先生辱骂了这位美丽的唐霜小姐，这是很不绅士的行为，但是这位蓝青先生有可能打了这位牛庄先生一个巴掌，我知道，在华壹国大家都是讲文明的，骂人虽然很不好，但打人是大忌。” 李德发滔滔不绝，像是复读机：“言归正传，我想说的是，我们租下这里时，监控全部已经坏掉，无法显示画面，对此，我很惭愧。” “惭愧你妈...”口吐芬芳，牛庄没有了此前从容不迫的样子。 “哦，亲爱的牛先生...” “小伙子，不要这么大脾气，我说了，事情需要妥善解决，你动不动就骂人，我很难保持平和心态去帮助你呀。” 盯着牛庄，曲钟继续开口：“而且我之前就和您说过，公共场所辱骂女性，调戏女性，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你这种言行举止，很难让我觉得你没有这么干。当然，在此之前我们还是要公事公办，虽然没有监控，但我和李德发先生还是会积极配合警务人员...” “哼，你他妈就是在帮蓝青，以为我看不出来？” 牛庄自然不是傻子，对方声称不偏袒任何一方，虽然话里话外没有问题，但自己已经处于下风，是明显事实。 要知道，本来就是他脑子发热侮辱了唐霜，如果主办方声称监控坏了，那么这件事，就会对他极其不利。 “我是记得你们一起进门的，你们…就是一伙的。”指向曲钟，又了一眼蓝青，牛庄知道，酒精使他行为过激。 他不应该在这时候接近唐霜，实在冲动。 最起码，也要在蓝青倒下之后... 摇头叹息，曲钟神色反感：“牛庄先生，你的态度很让人不喜欢，你知道吗？我们是不是一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调戏并侮辱这位唐霜小姐，这才是不争的事实，蓝青是否动手，你也没有证据，你...是不是想蹭影帝流量啊，还是说，你看到了蓝青口碑下滑，前来落井下石？” “哈哈哈…” 现场看客不禁哄堂大笑，这曲钟导演嘴巴确实犀利。 其实，大家都明白了具体情况。 事情发生，肯定是牛庄精虫上脑想要博取唐霜关注，觉着在影帝口碑下滑，能轻易搞定这位女强人。 但多少因为酒精缘故，说话方面欠缺考虑，从而惹恼了蓝青。 于是挨了一巴掌，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蓝青身为影帝，牛庄想要撬动对方的经纪人，金钱、颜值，以及那最重要的人脉关系都不够格。 说到底，就是时机选错啦。 导演曲钟这些话，为的就是让蓝青顺利脱身，故而做出来一场戏。 对方人老成精，并没有否认蓝青打人，却利用人脉关系，让监控“坏掉”。因为曲钟知道，牛庄愿意私了，肯定是害怕警务人员参与进来，影响到网红生涯、事业发展。 然后，又站在道德制高点上，一直在所有人面前提起侮辱唐霜的事实，使牛庄下不了台，说话做事投鼠忌器。 所以，牛庄败了，一巴掌算是白挨。 没有人会主动报警，包括他们这些局外人肯定也不会。 毕竟，蓝青还是影帝。 半岛，不会置之不理。 “哦，我亲爱的曲钟先生，华夏古国有句老话：辱人者，人恒辱之，您需要记住。”擦掉因为大笑导致洒在西服上的香槟污渍，李德发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没完，放心，肯定是没完。”扭头朝着大门走去，牛庄选择离开。 已经被蓝青一伙玩弄在鼓掌之间，没有脸再待下去。 今天这事，恐怕也不会引起太大波澜，即便是有，该担心受到了舆论风波的也是自己。 “我等着。”适时发话，蓝青没有躲避。 事情是因自己而起，牛庄日后若是报复，不论是什么，他都会接着。 这件事虽然是陈天润、曲钟帮忙解决，但他也认识了某些问题，娱乐圈除了不好混之外... 想做影帝之前，要先做男人。 ...... ...... “...总之，谢谢曲导...” “小事，路上慢点，回去吧。” 盯着轿车尾灯，曲钟畅快不已。 他之所以帮助蓝青，说白了不是因为影帝光环，那是虚名，并不值得他去得罪千万粉丝的网红。 深思一下，就该明白，千万级别粉丝网红背后，必然是有着不低于二线的，网红孵化公司。 但在唐霜面前，这一切...不值为提。 这女人所拥有的能量无法衡量，在圈内混了十来年，从最初的一位小模特，成长为影帝经纪人。 这其中的路，可想而知啊。 她那人脉资源... 总之，这也是他痛下血本，赠与唐霜珠宝邀请蓝青的原因。 拍戏是假，送礼才是真的。 影帝万一遭到封杀，他何必赌这一把呢，得不偿失。 虽然可以通过AI技术，将扶苏这个角色“换掉”避免影视下架，但那不是自找麻烦嘛。 没想到，这女人为了蓝青，要赔偿牛庄那件珠宝，真是完全想不通。 她何至于此呢，难道是贪恋蓝青身子？ 算了，不要瞎猜... 影帝说到底还只是一颗扎根未深的树，而且今天网络骂声一片，确实是德不配位。 虽然从拍戏表现来看，对方并非外强中干之辈，包括程老师也在蓝青离开片场后，还不忘提醒自己，这小子可以试着拉一把。 但是... “蓝青，不是我不帮你啊…”想到网络舆论，最主要是管理层的意思不能为他左右，曲钟无奈摇头。 因为，他与章指导也有些联系，蓝青可能被雪藏，他多少知道一点风声。 “看吧，走着瞧着，时间会证明一切，你们玩，你们闹，反正收益的是我。”曲钟暗想，倘若影帝过不了这一关，自己在唐霜面前博得了关注，怎么算都是不亏的。 假如蓝青侥幸破局，这一举也算是烧冷灶成功。 那今天他赚大了，不是吗？ 当然，日后有机会可以拉这小子一把，若是能重回巅峰，让他和唐霜一样，担下自己一份人情总是好事。 就是这么简单，一件事情发生都是有利亦有弊的，只是站在何种角度去想，去做。 “牛庄所处的网红公司要亲自去查一下，日后工作尽量避开，今天这场戏要让后期赶快搞出来，最快要在周一，不，要在周日晚间播出。 对，用超前点播，噱头做足，海报广告做夸张一点，妈的，不行自己掏点钱。 周一早上，叫那些上班族在办公室里谈论吧，畅聊吧，最终收益的…是我啊，哈哈…” 曲钟笑了。 声音很低微，却也极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