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心毒（5）

    “也？”秋芷墨敏感的从周文琮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一个让她觉得奇怪的词汇。难道还有什么人也看出来了？

    周文琮回过神来，苦笑：“还有一个是我，不过当时我人在局中，自己不得其解，是以后来被人算计，也是活该。”

    被冷不丁的噎了一下，秋芷墨不知怎么的就被他脸上无可奈何的表情惹得一阵心堵。

    他原该是浪荡轻狂的江湖客，这样的落拓就算出现，也应被剑光所摄，劈斩为齑粉。但为何，时隔这么多年，他竟还会露出这一番表情？

    秋芷墨下意识的想问，但话还没出口，周文琮已然坐回了她身边，像是没有看见她疑惑的表情似的，继续说下去。

    “事情到这里基本算完了，不过杜秉兼倒也卖的一手好人情，听说方婉姝自裁，马上派了宫中最好的太医去给她诊病，最后太医虽然将人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但是方婉姝就是个活死人，或者说，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周文琮凑近了秋芷墨，轻寒的目光看的她心中一跳。

    这样的眼神太过于陌生，和素来嬉笑如风的他根本扯不上半分联系。

    可是这偏偏又是他，老谋深算，步步心计，根本不像一个年届二十的男子。

    “鹤顶红，饮下毒发即刻毙命，方婉姝怎么可能苟延残喘那么久。”秋芷墨别的不敢质疑，但是她用药向来有分寸，若是不慎吃下鹤顶红，在这个时代，断没有活下去的道理。

    “哈，问的真好！”周文琮虽然在校，但眸子里却一点笑意也无：“方婉姝好不容易捡回来一条命，自然不会去查，而杜秉兼，他本来就是始作俑者，当然也不会去质疑。”

    “怎么会！方婉姝想要自尽，难道杜秉兼还能插手？”秋芷墨被这个结论吓到了。

    人死生大事，一念之间，杜秉兼就算有通天本领，也做不了方婉姝的主啊！

    不对！！秋芷墨忽然就明白了周文琮的用意，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了过去，却被周文琮宛如实质般的目光割伤了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杜秉兼不能决定方婉姝想不想死，但是他可以决定方婉姝会不会死。

    下棋的棋手只在乎自己的输赢，哪管这途中是否会有不值得利用的弃子呢？

    “鹤顶红是他早就准备好的，药量是他亲自核准的，甚至连其中哪些药物能与本来的药性相克可以将方婉姝拖得长久一点，他都清清楚楚。换而言之，他为了让方家以为他这个一国之君是偏向他们的，不惜用方婉姝的血祭旗，并且成功的让方家承下了这个人情。”

    周文琮此时再说来，已是云淡风轻。可秋芷墨只觉得自己心窝子一阵阵的发凉，让她忍不住整个人一抖。

    “这么说，那些救命的太医……”

    周文琮点点头：“若是让别的大夫来看，一眼便能查知出鹤顶红的成分有变，到时候杜秉兼这一把就输定了。都说富贵险中求，杜秉兼兵行险招，倒是得了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