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人间惨事（3）

    “你大哥，便是在这里被……”

    周煜明的话欲言又止，周文琮无声的点了点头，双目微微一合。

    “替我给你大哥多烧两挂纸钱，过了今晚，你便回府吧。”

    脚步声渐行渐远，叹息化在渐渐冰凉的晚风中，一起凉薄下去。

    周文琮不再回答，又转回身去。

    身畔，秋芷墨陪他跪在一处。夕阳余晖下，她的神色有中出世的圣洁，一字一句的默念，像是要带着她乘风归去。不用问缘由，只需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便会和他在一处。

    纵然没有惊天动地的婚礼，她依旧用行动证明愿意陪他一生一世。

    他将披风压在她的肩上，小心翼翼的替她系好绳结。

    秋芷墨缓缓抬眸，倒映着如火的晚霞和他的身影。

    “晚上冷，别冻着了。今晚咱们在这里陪大哥大嫂一晚，好吗？”

    “好。”

    她容色清浅的仿佛引仙泉的泉水，干净而澄澈。

    整个东宫上空仿佛都徘徊着二人诵经的声音，一直到夜色降临，夜深露重也不曾停歇。

    宫人们将灯笼点好，一挂挂串在路上。夜风过处，白亮的灯笼如水波一般跳跃。

    周文琮往火盆里扔了两叠黄纸，火苗忽的一下跃起，烧的老高。

    “怎么样，冷不冷？”

    秋芷墨抿了抿唇，沁骨的寒意刺得身体微微有些疼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那要不要去暖和一下？或者睡一会？”

    依旧是商量的语气，周文琮将秋芷墨的手扯到火盆边上，仔细的靠暖。秋芷墨缩了缩脖子，摇头：“我靠你和火盆近一点，不碍事的。以后东宫还是要重修，咱们能在这里多陪大哥大嫂一阵就多一会吧。”

    周文琮伸手在她背后搓了搓，又换了位置让秋芷墨离火盆更近一些。

    长夜漫漫，经历了一天的消磨，秋芷墨渐渐的有些困倦了，她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跪得直一些，但眼皮耷拉下来无声的抗议着她过渡的消耗，最后晕晕乎乎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轻轻倒在周文琮的肩膀上，像是找到了最稳妥的依靠。

    “芷墨？”

    周文琮轻轻捏了捏她还算暖和的手掌，可是没有反应。他又替她拢了拢披风，望着面前影影绰绰的废墟，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诉说：“兄长嫂嫂，芷墨她身子一向不好，并非有意懈怠，你们若是能原谅，便原谅她。若是不能，小弟改日再来替她赔罪。”

    夜风如水，将火盆中的火苗吹的一晃。

    周文琮往里添了些干草，立时便熏出一片烟气。

    “那些搅乱超纲，诬陷忠良之人，小弟定当清除。愿兄嫂在天之灵，与小弟一同见证。”

    他低声发下誓愿，纵然谁都没有听见。可是天地会记得，人在做天在看。

    如此过了一夜，秋芷墨也许是受了风，醒过来的时候说身子有些不舒服。

    周文琮不敢大意，当即就带她回了竹溪别院。

    过了婚期，秋芷墨已经是他的王妃。当她抱着秋芷墨从宫中回转之时，竹溪别院上下一片欢腾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