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纠缠不休
不多久邮递员来了,送来了我稿费的汇款单,这真是及时雨,也是救驾来了。我就对陶娜说我要去邮局一趟,就当这是委婉的逐客令吧。可她偏不识趣,非要跟着我去不可,也不好意思太拒绝了。以前总觉着身边没女人吧孤单,这有女人吧却又麻烦。哈哈——其实她又不是我的女人,应该说她不是我心里想要的女人! 在出去时,我对郝婶儿说,要是有人来找我的话,就请他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想今天是礼拜六,非洲人那边也不会有消息的,可却又是不放心,要是临阵脱逃那也太不够意思了。 在半路上时,陶娜还是忍不住了问:“谁找你,是男的还是女的?” 我就说:“是女的。” 她就低下头去若有所思了起来。 我不禁在心里暗自偷笑,只有在男女关系上同性之间才会吃醋的。 从邮局出来时,我的身上是多了一千多元的钞票。 “当作家也不错,可以名利兼收,又逍遥自在,想写就写,不写就待着,无拘无束,多好呀?不像打工,还得受人管着!”陶娜很是羡慕地说。 我相信她这恭维的话是发自肺腑的,因为从她的眼里看到了真诚。就轻叹了一声说:“脑力劳动胜于体力,你是不懂这里面的甘苦的!要是靠写作生活,没有作品,就等着喝西北风了!” “也许是吧!”她轻声地说,低着头,好像脚下有金银财宝可找似的,绝不是为了看自己脚上的一双漂亮鞋子而出神。 我就莫明其妙的有了些黯然惆怅,把目光放远大些,街上人流如蚁,熙熙攘攘,纷纷扬扬,就想人大概是动物里最合群的吧,虽然摩肩接踵,但是极少因陌生而产生矛盾的,各行其事已经从古至今形成了一种遵守的原则,自然中维持成了秩序,让默契而和谐。 而两国之间的战争呢?只不过是用牺牲培育出了“利益”二字,估计那是残存在人类野性尚不曾褪化的愚昧部分吧!最终是以可悲性做收场的,却要从中得到一次次经验教训也不知悔改! 我想发现有熟悉的面孔,用来证明自己不是孤独的,可别人在我的眼里变成了外星人一样,这让我很容易感受到了孤独中的寂寞!身边虽说是有一个可以称得上美女的人相依偎,可我总是觉得与她是行驶在两条铁轨上,是找不到交插点的! “快中午了,我们去吃西餐好吗?” “哦!”我茫然四顾,看到了对面就是一家装饰豪华的西餐厅,门口侍立着两个浓妆艳抹的服务人员,其打扮似在效仿外国鸡,像是在等待欢迎贵宾似的,有一招牌上写着“顾客就是上帝”,我想就是上帝没钱进去白吃不给钱也会不可以的!那高档次的地方的确是很诱人,我却从没有幸踏足半步。阴天下雨不知道,兜里有钱没钱还不知道! 就见那两个小姐模样的年轻女孩子正用勾魂摄魄般的眼神同时对我行注目礼,也算得上是眉娇眼俏了。我想她们要是此时冲上前来强行拉客的话,就会跟过去的妓院没什么区别了!她们不可能会发现我是有着“作家”身份的,无非是在跟陶娜一样在觊觎我口袋里的钱,贪婪也是人的本性一部分嘛! 在如今的社会里,“小姐”二字里却失去了曾经辉煌的尊敬,大含贬意了! 我有些惊惶失措地对陶娜说:“我怕和朋友失约,就——” “别怕,是我请客。”她的积级态度是想消除我的吝啬顾虑。 我急忙解释说:“你误会了,不是怕花钱,是——这样好了,我给你钱你自己去吃吧,这样——” 我很自然地去摸口袋,这种习惯性的动作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可能天下人都没人爱学此怪癖的。 “我一个人吃多没意思啊!”她有些失望,撅起了花骨朵一样的嘴巴,我想要是能够拴住一头叫驴的话那的确是太夸张了,不过在娇嗔下倒也显示出了一个女孩子的几分可爱。 我歉意道:“对不起了!” 她妩媚地一笑说:“理解,不必客气,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一诺千金的呀?” 我知道她这话里有话,就说:“失约是种不负责。” 我想现在的未婚青年,工薪族的没多少能攒下钱的,不朝家里伸手要就是不错的了,当父母的也别想指望上啥!只有在结婚后才会懂得了过日子才会是懂得了生存之道的。 “你是个君子,敬佩!” 在我斟酌她这话里是否有奚落成分时,就觉得有一只手想挎住我的胳膊,却被我下意识地躲避开了。我现在还不打算跟任何异性产生恋爱情愫,那是因为心里一直在倔强的执着于寒菊子才是我的唯一,可这种唯一的最明确答案却是痴心妄想了! 回到了我的住处,赶紧把欠债还了,郝婶儿客气了几句后,说没人来找我。 在我放心的同时,又有点儿失望,那是没办法甩掉陶娜这个跟屁虫的了! 我和她就闲聊了起来,她的情绪显得很低落,她再次犹豫地说出说她想上班去了,我感到了庆幸,似要解脱了,几天里来都被说不清楚的一种心情搅扰的不能安静下来写作,面对虚度的时间很内疚!可看着她那似有所期待的表情时,像是在等我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无非是私订终身的誓言,可我却怎么努力也摆脱不了彷徨中的迷惘,丝毫找不到恋爱的感觉。这样的心境里,能让我轻易许下“以身相许”的承诺吗? 总之,在她的身上是找不到可以激发我创作灵感的,也不是见了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会动了yin心的那种色鬼! 正在我从沼泽般困境里不能自拔时,救星来了,是非洲人。 我把他欢迎进屋里,递上一支烟,他吸着就前后左右地开始欣赏我的房间。 这让我感到脸上发热,就羞愧了说:“这里让你见笑了!” 非洲人却啧啧摇头晃脑地赞叹道:“自古以来,英雄不问出处,大丈夫能屈能伸,身居陋室,只待困龙升天,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在他的跩文之下,我听着心里舒服,就问:“那事有消息了吗?” 他笑道:“这不是来请你这个诸葛亮来了吗?” 我怔了下问:“今天不是双休日吗?学校不是——” 他拍了下我说:“正是因为放假,楚翘才会这么安排的,马上就去!” 他的嘴里在跟我说话,可眼睛却在陶娜的身上交流着某种信息。 我急忙介绍道:“她是——是这儿的邻居,叫陶娜!” “你好!”见非洲人很大方地朝着陶娜要伸出手去。 而陶娜却只是对他微微一笑,就低下了头。 我见尴尬就要在非洲人的黑脸上产生,就赶紧说:“事不宜迟,这就行动!” 在我们出来锁门时我还在想呢,若按照西方习惯对女士不是挨脸儿就是亲手的,那男人“吃豆腐”来的太容易了! 陶娜扯动了一下我的衣襟悄声地问:“你去做什么,这样神秘?” 我看了一眼色迷迷的非洲人,那种眼神很容易流露出一个人的习惯的,我比较憎恶这种对女性不尊重的目光,这能充分证明一个男人在道德上的问题。我对大有依依不舍的陶娜说:“放心,我不会去杀人放火打家劫舍的,只是想为文学去呐喊几声!” 陶娜疑惑地问我:“是啥意思?” 我对她微笑不语,去卖弄自己是没什么值得炫耀的。 还是非洲人沉不住气了,他说:“我们是去给学生作演讲的,你——” 陶娜就问我:“我可以跟你去吗?” 我犯难地迟疑了一下说:“这是我初次做社交活动,而且很秘密,不宜招摇,你就不要去了。” 我猜测不到的是,陶娜究竟能在我的生命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呢?只是眼里的过客,不会在心里驻守,有缘无份,或者说是—— “我,我要去上班了!”她低声呢喃着,像是发现对我这个“冷血动物”的纠缠简直就是对大好时光的浪费,在我的身上是得不到任何筹码的。正如郝婶儿所说,我是个不解风情的人! 我笑着对她说:“去吧,要努力工作,多做对得起党和人民的事!” 就见陶娜迅速晶莹了朦胧泪眼,抿起的唇角翕动了一下,颤了音儿地嗫嚅道:“能给我留下电话吗?” 我在为我那戏谑的混蛋话而内疚!敢肯定一点的是,她已经爱上了我。 “我没电话,电话在家里呢。” “手机更好?” “我还消费不起那高档玩意儿!” 她的脸微微嫣红了下说:“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我的心一颤,就急忙说:“明白,有时心里明白要比讲出来的更好。” “我——” “我去了,保重!记得常回家看看。”说完,我快步走去。 非洲人追上我问:“看来她爱上了你?” 我轻叹道:“可我却不爱她!” “人长得不错,应笑纳。”他这算是给我建议。 我则苦笑道:“我的爱可不是随便施舍的!”
他就厚颜无耻地说:“你若是不要,就把她送给我吧?” 我嗤之以鼻,冷笑道:“你以为她是‘东西’吗?再说你的老婆怎么办?” 我是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就是我不想要的,也不忍心把一个黄花大姑娘拱手想让给一个道貌岸然的色鬼去任意糟踏,可恶的衣冠禽兽,总以龌龊的本能欲望来展现出丑陋的嘴脸! 在以前,我是听过他是已经结了婚的,但却无缘一睹夫人究竟是何等模样,以其尊容来推测,他妻子也不会是属于漂亮鸟类里投胎转世的那种,瘸驴配破磨两将就才行!要是说自古美女爱才子,皆是有之,但我从非洲人的身上却发现不到“才”的迹象!果然,那天我目睹了他的夫人,真是不敢恭维! 他则嘻嘻笑道:“如有成人之美,我当休之,换换口味嘛,老婆是常用的便餐,久而乏味!” 对此灵魂龌龊之人,甘愿把陈世美当楷模的! 我一片茫然,只好沉默无言。还是情不自禁地回了下头,见陶娜恰似一幅定格的画面,站在那里显得凄美动人,我想她的眼睛是可以打开泪的闸门了,就心里产生了莫明其妙的酸楚。要是我的内心世界不被执着爱着的人儿依然占据着,或许我会让一个为我多情的人看到希望的! “似有不舍?”他对我哈哈笑道,像是在我的表情里捕捉到了破绽。 “决心已下!”我的语气里充满了毋庸置疑的肯定。 他挥了一下手,随之就有一辆出租车在身边停了下来。 这时我说:“都快中午了,去哪儿?” “好饭不怕晚。” 当我身在“夏利”里时,心情还是没有好转! 在振兴街下来,这里是接近市中心的,车水马龙,人声嘈杂,商业场所林立,处处无不显示出一派繁荣昌盛、歌舞升平的景象。 心不在焉之中,还是习惯地把手伸进了口袋。 而非洲却更是眼明手快,抢先付了车费。我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形同木偶,转过一家歌舞厅,不远的西侧就展现眼帘里了一所中学。教书育人的地方,却接近靡靡之音狂魔乱舞的娱乐场所,在尚属幼稚有待启蒙的心灵里会受到怎么样的花天酒地和纸醉金迷的熏陶呢?! 不过这所学校却建筑的漂亮,教学楼有种欧式风格。有两个穿着保安服的门卫站岗,如果乍看,还以为是警察呢! 说明来意,才让进去。 走进铁栏栅的大门,迎面就是矗立的一排排教学楼。今天放假,所以很清静。一个中年男子走出了一个门房,估计是充当管事角色的。 他以和蔼的口吻询问:“你们有事吗?” 非洲人满脸堆笑道:“请问楚翘在吗?是找她的。” “哦,稍等,我去通知她。” 非洲人无奈地嘀咕埋怨着:“那两个混蛋就知道泡妞!” 不知是为什么,此时此刻,面对繁琐的人生主题,我竟会发自内心的涌现出一种凄凉感,爱和恨是全部的内容,爱是得到,恨是失去,这是两种牢负于身的枷锁,活着谁都无法挣脱的现实! 非洲人似急不可耐,掏出了手机,正待按动号码,我见到那位中年男子在一处拐角的地方止住了脚步,随之便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接着就是看见几个探头探脑的男女学生在东张西望,立刻又听到一声亲切的吩咐: “同学们,客人来了,请到教室里等候。” 耳朵里的一片嚷吵的说笑声就渐渐远去了,眼里却装下了一群欢乐的影子,有些在好奇的回眸中仍阻止不了奔走的步伐,飘浮如梦幻地躲藏进了一处楼房门里去了。在我略显麻木不仁的状态下,才意识到那些未来的接班人是来自cao场,因为看到几个男生的手里在拿着足球和蓝球,女生则把快乐无忧的欢声笑语夸张地张扬了出来,似有意将幸福渲染的浓墨重彩。我对他们只能投去深情而羡慕的一瞥,在感叹和难过中留下了再也寻找不到的这个年代,发觉自己就是那被曾经割过的一茬韭菜!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一笔成仙和美眉别走,而加在两个人中间的那个人儿呢? “美女上演了,请拭目以待!”非洲人感慨又激动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