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在稻香村
里面的装潢也是古色古香,雕梁画栋,立有一排屏风,我从上面以敬仰的态度去浏览了下模仿名人的墨宝,尽是诗词歌赋,在恍惚间辨别着朝代的差距。企图找到红楼梦里林黛玉为贾宝玉作的那首《杏帘在望》的诗: 杏帘招客饮,在望有山庄。 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 一畦春韭绿,十里稻花香。 盛世无饥馁,何须耕织忙。 寻找之下,只可惜不见其踪影,不免失望! 坐在八仙桌前,服务员递上菜谱,侍立一旁恭候,手里拿着笔等记菜单。 那三个色鬼依然是原形毕露,边看菜谱边把那个还算长得人模狗样的服务员身上瞄个淋漓尽致,如果来个人体彩绘还不知道是何等不堪模样呢!眼前守着一个大美女一个小美女,却还贪得无厌,把眼球在别人身上得到润滑作用。看来美女再美,也达不到百看不厌那种程度的,这就像常吃一道菜一样,总有腻烦的时候,这足以造成孤芳自赏的女性心理上的悲哀! 在一番谦让之后,他们四个人各自点了一道菜,楚翘问我:“这回该你点了吧?” 我看着菜谱上的菜标价,每道都让我瞠目结舌,这种高级的地方我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见我犹豫,美眉别走就戏谑道:“我的大作家,不会是不认识字了吧?” 我的职业就是跟字打交道的,只许它们不认识我,可我却认识它们,见到它们就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一样。 一笔成仙说:“捡贵的点,不要客气,楚翘请客,人家可是阔太太一个,点次的是在小瞧人家。” 非洲人也在一旁鼓吹说:“这点儿小钱放在人家身上还不是九牛一毛,搁在咱们手里能攥出汗来,在人家看来就像是在玩打水漂的游戏!” 我抬了一下头,见楚翘正笑眯眯地看着我,我的心不禁为她一动,就急忙说道:“‘闭月羞花’。” 薛漪萝就咯咯地笑了。 说实在的,我还真不知道这个新奇的菜是用什么原料做的呢! 就见楚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探着身子一手拉着菜谱看,然后对我很含蓄地微微一笑,就坐回到了座位上。 她的莫明其妙举动,让我狐疑瞬间,就立刻恍然大悟。所谓美女都犯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在对自己的容貌抱有自信的同时,也存在着怀疑态度,以为我的这句“闭月羞花”是用在她身上了呢,一看之下证实的确有此菜名。看来吃遍山珍海味的她,却也对此菜很陌生,我忍不住还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 楚翘在“心有灵犀”下略显窘迫,就急忙揶揄地说:“我们六个人,总得六个菜吧,那你再点一个。” 我把菜谱递向了薛漪萝说:“该有你点了。” “不用,你替我点吧!” 随后薛漪萝又提醒地说:“看看还有‘沉鱼落雁’没?” 我就真的又匆匆翻看了下菜谱,可从菜谱里却没找到“沉鱼落雁”这个名字。如果有,还真想品尝一下四大美女的味道。 一时真不知再点什么好了,一着急险些让“小葱拌豆腐”脱口而出,我想要是那样的话,明天再见到这四个人时,定会有惊奇发现,那就是他们的牙齿过早脱落了。于是,我随便说出了一个名字: “锅包rou如何?” 别人对我拘谨而慌乱的样子笑了。 我说:“没有‘沉鱼落雁’很遗憾!” 薛漪萝就高兴地说:“锅包rou我喜欢!” 她这是有意在捧我的场吗? 服务员含笑走了出去。 美眉别走说:“本来应该是成双捉对的菜,却放单儿了!” 一笔成仙说:“应该是四个菜才对,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薛漪萝就嘟起嘴巴说:“要是那样的话,也不怕西施、王昭君、貂蝉、杨玉环的地下鬼魂爬出来,把你的牙给掰掉了?” 她幽默的话引来了一片笑声。 这时,我不禁对这个“博古通今”的小姑娘刮目相看了。 我们品着早已倒上的香喷喷茶,一边闲聊着。餐桌上摆放着那束鲜花,看着它,就会让我的心里时时燃烧起温馨的惬意。 非洲人见我如此沉迷之状,就调侃我说:“不会是定情物吧,值得这么珍惜?” 我不假思索地回敬了他一句:“懂得珍惜才会拥有美好回忆。” 此话一出口,倒让自已感觉不好意思了。这时我不禁想到,薛漪萝说这束鲜花是特意为我准备的,这说明她反应能力强,随机应变,会说话。 薛漪萝就娇嗔道:“你们听说过狗嘴里能吐出来象牙了吗?” 又是一片笑声。 当我小心翼翼地去瞧薛漪萝时,她对我羞答答地莞尔一笑,一张俊俏的脸儿绯红了。见她没恼怒,我就放心了。 美眉别走就叹道:“小心‘自古多情空余恨’!” 一笔成仙说:“红颜知己难得啊!” 我忙说:“请讲点儿素质,别拿一个孩子开玩笑。”
“那个照你近乎的陶小姐长得也不错,又很性感,女人味十足,这是足以征服一个男人的必备条件,你何不——” 我急忙打断非洲人的话说:“我和她只是最普通的朋友,甚至是连朋友都称不上,是她一厢情愿的,请不要把我和她强拉硬扯到一起,这会影响你的判断能力的!” “碧螺春,好茶!”楚翘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 她的话是在有意为我在尴尬的话题上解围。 我心存感激地去看她,见她在瞥了我一眼后,就低头去喝茶,没有言语。这时我倒是真希望她能介绍一下有关薛漪萝的情况,她不说,也不好主动问起。 薛漪萝问:“白老师,三年前跟你在一起的那个jiejie呢?” 我只好说:“她是我的同学也是朋友,她——她嫁人了。” “噢,我觉得你俩是天生的一对,怎么会——?” “有缘无分!” “对不起!” “没关系。”提到了寒菊子,我的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别人都以怀疑的眼神在看我。 就这样,说了一阵子闲话,菜就陆续上来了。他们四个喝的是“蓝带”,我则要了瓶“西凤”,嫌啤酒那东西太撑肚皮,我本想要像烧刀子老白干那种烈酒的,喝着解劲过瘾,但又觉得在这里有失身份。我不想喝啤酒还有个原因,是怕厕所里黄河泛滥。 薛漪萝要了瓶饮料。 楚翘还亲自给我夹菜,让我品尝到了美味佳肴,真是味道好极了。 在边吃边喝时,楚翘说:“火羽。” “哦!”我愣了一下。 她对我一笑说:“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当然可以了,不胜荣幸。”我觉得这样减少了陌生感,求之不得。若论年纪来讲,别看她结婚有孩子了,也不会比我大啥的。如果我不为菊子痴心守候四年,和对自己的事业孜孜不倦地追求,说不定我也娶妻生子了!我总认为没有把人生的光阴虚度,所以在这一点上并不后悔什么。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婚姻靠得是缘份,就是所谓的宿命吧! 她犹豫了下问:“你真没有女朋友吗?” 我的心猛然一沉,摇了摇头。女朋友?我心目中从小就选定了的对象却已变成了别人的妻子!摇了下头,我把半杯白酒一仰头灌进了口中,随着就是一阵辣心辣肝的难受,肺腑里苦涩的情绪也随之泛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