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我的无情
在后来,有关薛漪萝给我献花合影的情节以及梦里出现的情景,在我无数次不厌其烦的回忆中,总会心花怒放,回味无穷。梦是无意识欲望和儿时欲望伪装的满足。著名心理学家弗洛伊德有两个最得意的学生,一个是阿德勒,一个是荣格,他们都认为“梦是种具有预期性的东西”。我对解梦是一窍不通,但是多么真心的渴望能跨过梦的门槛去抓住现实,让梦想成真!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让我不知道的是,薛漪萝这个小女孩儿在我初次见到她后,她就多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了,今天有缘相见,才知道了她的芳名。难道说,再次的相遇,她一个小姑娘也是会在我的生命中扮演重要角色出现的吗? 这时我发现屋子里朦胧阴暗了起来,陶娜已不在了身边。起身望向窗外,黄昏已过,已垂幕色,街灯已亮。 这时就见郝婶儿笑盈盈地推门走了进来说:“怎么笑的这么开心,不会是在梦里娶媳妇了吧?” 我说:“猜得差不厘。” 她按亮了灯说:“陶娜刚走,这丫头还趴在你床上睡着了呢。她在对象问题上,千挑万选,总是对别人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所以一个也没成,没承想她会看中榆木疙瘩似的你,看来人不相信缘份是不行的!” 我一笑说:“这大概是丘比特射出的箭偏离了目标的原因吧!” 这时我才感觉到左手掌有些麻木,而且还湿漉漉的一片,不知道陶娜留给我的究竟是泪水还是鼻涕。起身刚想去擦,就见郝婶在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不知她对“丘比特”一词懂不懂。 就听她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我则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了头脑。 “你中奖了!” 我被搞得莫明其妙,我也没买彩票啊! 她就指了指自己的脸。 我赶紧下床来到书桌前,抓起一面小镜子来看自己的脸。哇噻!简直是从战场上挂花了一样,斑斑驳驳的是淡红色的唇印,变成了花脸猫了。我没有荣幸感,可能陶娜也偷走了我的初吻,一股无名怒火在心头燃起,那种感觉就像是我的贞cao被一个女人剥夺了似的,急忙用毛巾边擦边说: “请你转告她,我和她是不可能的,她不会是我理想中的伴侣,请她不要再打扰我了,这严重防碍了我的写作计划!” “负心汉!” 我直截了当地说:“陈世美与我无缘,请别怀疑我和她之间纯洁的关系。” “可悲的女人!”她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又说:“她会很心痛的!” 我狠着心说:“长痛不如短痛!” 郝婶儿愣愣地看了我半天,就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也许我的话会很伤人,于是又说:“我家里不富裕,我又没工作,我没有谈恋爱的资本!” 郝婶儿的身体在屋外犹豫了一下,没说什么就走开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陶娜没有再光临我的寒舍,她并没有去上班,因为我几次看到她孤独的身影徘徊在街头。尽管看上去她是那么的悠然自得,若无其事,可我依然能猜测的到她曾无数次朝这里张望过。我也曾感到于心不忍过,曾几次想主动去向她解释什么,依然可以以朋友的关系来继续交往,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我很内疚,只有在心里歉意地说: “算了,我就在你心目中扮演千古罪人吧,起码还能在你的心里能记住一个仇恨的名字——白火羽!” 当我不见了她的踪影时,却惊奇地发现,她已经把一份百无聊赖的孤寂传染给了我!当我决定向她赔礼道歉,并且要继续下去看结果时,又在郝婶儿的口中得知她已离开了家,而且走的那天还大哭了一场!一听这话,我当时就眼泪婆娑了。我在想:要是把陶娜带回家去,我有女朋友了,家里人肯定是太高兴了。 郝婶儿就试探着问我:“用不用去个信儿,叫她回来?” 我就说:“大可不必,顺其自然吧!” 说这些,足可证明我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我和她有缘而无份,她不是属于我的,是我的就不会舍我而去,总得给我一次动摇的机会吧? 从此之后,郝婶儿就像是对我产生了某种看法,逐渐对我缺少了热情,这样一来,就更增添了我的委屈和难过! 一连几天,我的心情都是如波澜起伏不定的,苦涩而压抑,怅惘而忧悒,简直是精神恍惚了!几经努力,才渐渐安稳下来。这天上午正伏案聚精会神的写作,让故事中的情节与人物从笔端潇洒地走出来,跃然纸上,解析着命运与归宿的奥秘。 “笃--笃--” 我起身去开门。 刹那间,我呆如木雕,就见面前站立一眉清目秀的美貌女孩儿,身上背着书包。 “灵灵,你怎么来了?”这使我感到惊喜又诧异。 “叔,你不要家了!” 白灵眼泪汪汪地一头扑在了我怀里,样子像是很委屈。 我抚摸着她的一头秀发,一时心里酸楚,很是激动不已,随之也泪眼朦胧了,就说:“我怎么不会要家了呢!” “那你怎么还不回去?菊子姑也不在家了,你也没什么可躲的了!” “有时间我就回去看看的。”我给她擦拭了下眼泪,把她让进了屋里。 “原来你就住在这里?像是隔了十万八千里似的!”白灵在泪眼湿润下打量着房间。 我苦笑了下问:“爷爷奶奶都好吗?” 我想我的侄女是不会嘲笑她叔叔身居陋室的,也许只能付之的是同情! “都好,只是常叨念你,也不知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怎么样!” 让父母为我牵肠挂肚,真是很惭愧! “我在这里衣食无忧,不用惦记的。” “可家里人怎么能放心呢!”她叹息着的口吻,竟然流露出了大人般的成熟。 “我很好,没事的,放心好了。你没上学吗?” “今天是礼拜天,放假,没补课。” “哦!”我在这里过的都忘了日期,几乎是阴历阳历不分了,黑白颠倒,昼夜不辨。“就你一个人来的吗?” “是的。” “补啥课?” “哪门儿都补,不补跟不上!”
“为啥?” “现在的一些教师为了挣钱都要疯了,上课不好好教,在双修日时让补课,补课也不是义务性的,还往死了收钱!” “怎么会这样?” “一切在向‘钱’看!” 这让我感到了一种悲哀,家长的负担重,同时学生的负担也重了,这是教育上出现了严重错误!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虽说是现在的交通非常方便,但也不得不由衷敬佩一下一个只十五六岁的女孩子的大方闯荡。 她说:“我有个同学,她来城里读书了,放假她回去,对我说起有作家去她们学校演讲了,听说是有你,我就找来了。先去了学校,询问了门卫,在那里给一个姓楚的女老师打了电话,她又问了一个绰号‘非洲人’的,是非洲人亲自把我送来的,看来你们的关系都很好,在这儿交到朋友了,过程就这么简单。” “他人呢?”我不知道绰号跟笔名的区别在哪里。 “他说有事,把我送到这儿就坐车走了。” “你来这里告诉家里了吗?” 她犹豫了下说:“没有,我撒谎说是去同学家学习了。因为你出来这么久了,一直没说在哪儿,是怕别人打扰吗?” 是怕谁打扰呢?是寒菊子吗?她怎么会来打扰我呢?在她的心里大概是早已把我给忘记了,我只是自作多情罢了,再浓郁的友情也会随着久而不见而淡化的! “以后别一个人出来,不然家里人会惦记的。” 我不喜欢说谎的人,但我能责备她吗? “记住了,人家想你了吗?!”白灵撒娇地嘟起了嘴巴。 我对她笑了。我哥嫂就她这么一个独生女,我爸妈曾多次劝说他们再要一个男孩儿的,好抱孙子,可两个人的思想都比较进步,脱离了封建时期的愚昧思想,没了重男经女的观念,说孩子多了负担重。有一次催促之下,我嫂子就和颜悦色地笑眯眯搪塞说: “把为咱们老白家传宗接代的希望就交给我兄弟了。” 当时我还年少,一听这话,我被羞得面红耳赤。在几年前,我见过不少为了个要男孩儿而超生的,为逃避计划生育而东躲西藏,又有多少因B超这项科学发明而造成无辜生命的丧生?胎死腹中!如今农村人的思想也不比城里人落后多少了。 乖巧懂事的白灵虽是个女孩子,可家里人都把她当成是宝贝疙瘩来看待的。她是在我眼皮底下看着惭惭长大的,我们叔侄的关系一直是处得非常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