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苦为相思
当想到了父母家人时，才知道心还是会痛的！ 就见女大夫笑道：“你能有此宽阔胸襟，自然不会这么早就看到大限来临的，祝你好运！你的家属不在，是这位小姐一直陪伴你身边照顾你的。只有安心静养，才能早日康复。” 两个大夫又向玉玲珑叮嘱一番，就出去了。 这时我的鼻孔里才嗅觉出淡淡的来素水气味。就在想，除了监狱之外，和在茅厕，还有灵堂前，大概这里是令人讨厌的其中之一吧？不是健康人待的地方嘛！ “你很坚强，让人感动。”玉玲珑笑盈盈地走向我。 看着这个美丽的人儿，我轻喟一声说：“我和阎王爷做了笔交易，他给了我延长寿命的权力，我却要付出饱尝七情六欲的折磨，喜怒哀乐，悲欢离合，是我在人世间的必修课题！” “你很风趣，以你的年纪，怎么会有饱经沧桑的感叹呢？” “没有太多的经历，却有太多的感悟！” “看来你是个智者，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只不过是个代号，对我来说无关紧要！” “你的修为让我这个凡夫俗子自愧不如，所以名字对我来讲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得通知你的家人吧？”她对此像是急不可待。 “我没能客死它乡，变作孤魂野鬼，看来还得谢谢你这位女菩萨出手相救了？” 她妩媚地一笑：“该谢的人是你，是你的见义勇为感动了我，与我有关，又怎能见死不救呢？快说吧，你的家在哪里，我也好尽早通知一下，以免你的家人会——” 我摇头道：“我却不想让他们知道！” 她一愣怔：“这是为什么？” “不让他们担心。”想到家人，不由地使我心中产生了一股亲切的暖流，我险些就不能与父母亲人见面了！一时激动，就热泪盈眶了。 “你知道吗？你可是让人家担心死了！”说着，她似很委屈的红了眼圈儿，泪水盈睫，更是楚楚动人的别有一番风韵了。 我急忙说：“别哭，我见不得女孩子的眼泪，就像跟我有罪过一样！” 她似不解地问：“为什么？出于你的大慈大悲？” “是——因为女孩子的眼泪会把我的心给泡碎的！” 她噗嗤一笑道：“原来是懂得怜香惜玉呀？难得！” 我知道她这种恭维的话里含有戏谑的意思，也没介意。伊人的身影就迅速跳跃在记忆的屏幕上，随之有了心酸的痛楚！寒菊子，我日思夜想的人啊，你是否偶尔也会把我想起？你是不会想到现如今的我，正躺在挣扎于生死边缘的病床上装僵尸呢？如果要是知道我有此劫难的遭遇，是否会为我付出一份担忧和牵挂？是否会千里迢迢赶回来给予我精神上的鼓励，让我赖以支撑着得到活下来的勇气？菊子，菊子—— 泪水滑落，溅湿了枕巾。 我要咳嗽，却忍住了。 “你不让我哭，你怎么却哭了呢？”她有些手足无措。 我则是有口难言，也真够情到深处用泪水表达的了！我心有谁知？ “你不能激动的，小心伤口。” 她用一块飘香的手帕经经替我擦泪，没想到外表一向冷漠刚毅的我，竟然会在一个女孩子面前轻易地流露出内心的脆弱来。看到她如此真情默默的样子，让我不禁又想起了小时候菊子对我的情景来，于是就更加难过了，但在强烈控制着眼泪，同时也在听她说： “那——我暂且就不问你的尊姓大名和仙乡何处了，能介绍一下你的工作吗？” 她的口气就像是在哄一个耍小性子的孩子，有慈母般的呵护，并且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像是在对我的回答充满了期待。 我摇头道：“我没有工作，无业游民一个！” “哦！”她似乎是不相信，又似有点儿失望，又问：“你没从事过任何职业吗？” 我能理解她此刻是多么的需要了解有关我身世之迷的，她一定是外表看上去冷静而内心却是在着急的，因为只有她一个人在面对我这个一无亲二无故的陌生重伤患者，显得孤立无授，其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我，我——是玩文字游戏的。”我竟有些于心不忍了，而说出的话却是支支吾吾，有失平时的从容不迫。 “那——你是教师了？”她好似一下子抓住了目标。 “是爬格子的。” “爬格子？”她用迷惑的眼神看着我说：“不懂了！” “写作。” “那——你是作家？”她的眼里顿时放射出了熠熠光彩，当然没有黑夜里看到鬼火那么恐怖了。 “勉强凑合！” 于是，她饶有兴致地说：“我有一个教学的好朋友，她对我说起认识一个作者的，他叫——” “你的朋友是楚翘吧？”我没假思索地随口说出来，这等于一下子泄露了我的秘密。 “难道——你就是——白火羽？！” 她兴奋的几乎是从床上一下子蹦了起来，那情形就像是被蝎子蜇了屁股，大惊小怪的有失文雅矜持。 床猛然颤动了一下，我的伤口也跟着引发了一阵骤然撕裂般的抽痛。呲牙咧嘴一下，强忍着疼说：“玉玲珑！” “对不起！是我一时忘了你是伤员了。”她急忙道歉，可脸上却掩饰不住惊喜的兴奋。 “我能承受。”我故作若无其事，可她的样子的确是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看来楚翘真是个办事认真的人，她早把我的个人简历汇报给玉玲珑了，真想做红娘吗？ 她在床前以片刻的痴呆来审视我的尊容，不会把我当成史前怪物来看待吧？然后就俯身蹲了下来，娇羞中很大方地握住我的手激动地说：“真是没想到我们就这么认识了，是天意吗？” “世事难料，老天给我们相遇的缘份几乎是让我以生命为代价换来的！”我感叹道，可心里却在感觉着她纤纤细嫩的小手那光滑柔软的程度，一时意马心猿起来。俊俏的脸型没有浓妆艳抹，轻施脂粉中似无瑕疵可以挑剔，浓黑的柳叶眉，长睫毛恰似蝴蝶的翅膀在煽动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杏核眼像是嵌上去的两颗蓝宝石，又似一潭秋水偶有微风拂过使其涟漪泛滥。小巧恰到好处的嘴型不像樱桃不似花骨朵，一时间也难找到可以用来恰当形容的词汇。齿如编贝，整齐排列有序，保持着相互间谦让的距离。白皙圆润的细长脖颈就像是来自那汉白玉，在能工巧匠的精雕细琢打磨下才会有脱颖而出的艺术精品。她身上如兰似麝的幽幽淡淡若有若无的芬芳，把我有着勾魂摄魄的引诱，心驰神荡的瑰丽憧憬不禁油然而生。这种香味不似陶娜那么的浓烈扑鼻，容易招惹我嗅觉上的反感抗议。 就这么近距离的欣赏她，着实会让我有些忐忑不安，以至让自己的目光有所顾忌的不敢再向下放肆的移动了，但仍能感觉得出在那浅黄色秋装里所隐藏的高耸胸脯在散发出对异性有着诱惑的征服魅力。曾经认为楚翘那样清丽脱俗的女子很少见，文雅庄重，气质非凡，而面前的这位又是别有一番风情，热情诚挚，活泼开朗。凡是美的景物，都不该是出自一个模型的，各有千秋，才能体验到风情万种的。如此一想，竟然会让我惊奇的发现，原来在这个世界上，能称得上是美女的人还真是不少呢，真是大开眼界，足可让色鬼们有眼福可享了。试问一下，有几个男人在美色面前会无动于衷呢？起码本人还没到铁石心肠、淡定如禅佛那种境界，才会在此时心潮澎湃不已的！ “算不算是英雄救美呢？”她模样腼腆道，近乎是燕语茑声，聆听悦耳。 我想到了被她撵走的那个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