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冥灵薇草
“阿深一直觉得愧对夕萝，所以七万年来一直不肯原谅自己。我也不想叫他为难，便用一场假死骗过了众神，我们才得以在神隐山相伴了这么多年。”若不是我，他们也许仍能天长地久的相伴吧！ “那朱烈应该认识你吧！刚刚你没叫他认出来吧？”要是叫朱烈认出来应该就不好办了吧。 “他那样倨傲的人，怎会将我放在眼里？就算认出来他也不会放在心上了，因为阿深已经不在了！”敬之自嘲的笑。 “他很仇视祖父？”难道祖父还在的话，朱烈就会找敬之麻烦？ “月丫头，你以后要小心朱烈！他一直为夕萝的死耿耿于怀，他那样的神族，睚眦必报，阴险的很！”敬之语重心长地提醒我。 “他与我祖母夕萝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为我祖母的死耿耿于怀？ “哼！”敬之得意的笑，“他追了夕萝两万年，可夕萝偏偏死心塌地地嫁给了仅有一面之缘的阿深！他如何甘心？后来夕萝为情所困郁郁而死，阿深始终都不能原谅自己，朱烈暗地里更是恨的咬牙切齿！” 原来万年前的祖父与朱烈竟有这样的一段爱恨情仇！ “可这么多年来，朱烈似乎并没有对我们东方一族怎么样啊！从前我去栖梧山找青凤，老凤凰朱烈对我也很是和善啊？”而且朱烈似乎从来不反对青凤与我来往，反倒是母亲常常阻止我与青凤厮混。 “月丫头，会咬人的狗是不叫的！越和善的人往往越危险，你要切记，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听过，怎么那么耳熟。 “我明白。敬之，祖父的事，你也不必太伤心了！否则他的亡灵也难以安心的！”我开始劝慰敬之。 敬之安静地凝视着手上的玄色指环，轻声说，“阿深一直都陪在我身边，我为何要伤心？” 见敬之已经释怀，本仙终是安心了不少。于是，积压在身上的倦意立刻汹涌地袭来，我提着雕花的灯笼，昏昏沉沉地回了房，倒头就睡。 大概是睡到了日上三杆，本仙觉得自己的眼皮被日头灼烧的厉害，于是半睁着眼想叫采香将皎月纱的窗帘放下。 想不到刚一睁眼，就见采香正推搡着我的臂膀喊道：“小姐！小姐！你快醒醒！” “怎么了采香？”本仙见采香面上急得很，似是快要急出了泪花。 “小姐，奴婢快要叫了你半个时辰了，可你却怎么也叫不醒！战神大人叫您去呢，好像是很急的事！”采香抓着手绢拭了拭额角的汗珠，终是哭出了声。 “没说是什么事吗？”我一边问一边迅速地起了身。 “战神大人说你去了就知道了！”采香端起放在床边的青釉堆花瓷盆，送到我面前。 我胡乱地梳洗一番，便甩了采香，急匆匆地跑到了大殿。 见了我，父亲连忙迎了过来，“月儿，今晨天宫来了位仙使。说太子并非染疾，而是被混进天宫的刺客打伤了。” 这我已经知道了，可仍旧摆出惊讶之状，“怎么会这样？那太子他，伤得重吗？” “太上老君日前已经前去诊治了，用了一堆的丹药，终究没能好转。情急之下，便告知天帝，唯有寻得早已绝迹多年的鲛族守护的冥灵薇草，方能救回太子一命。” 想不到沈籍竟将他伤的这样重，我原本还以为他只会像教训调戏我的sao包公子那样小惩大戒一番。 “那就赶快派人去寻那冥灵薇草啊！”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伤害霖云绝非我本意。 “月儿，天宫的仙使也正是为此而来。天帝的意思是，让你去寻那冥灵薇草！”父亲满面愁容地看着我。 “让我？”我惊讶地不知所以，鲛族早已绝迹多年，我该如何寻起？ “为父本欲替你回了天帝，可仙使说这个主意是上神朱烈出的，天帝似乎对这个提议也甚是满意。”父亲执起我的手，“朱烈说你是我战神嫡女，定是巾帼不让须眉，若是寻得冥灵薇草救了太子，他日共结连理后必会琴瑟和谐，共守天长。” “这么说来，我是万万推辞不得了？”若是辞了，岂不是惹祸上身。 “若不是你母亲有了身孕，为父倒是可以助你去寻那冥灵薇草。可你母亲如今胎气未稳，我却是一步也挪不开！”父亲语重心长地看了看我，“月儿，你长大了，这一次得靠自己了！” “可冥灵薇草早已绝迹多年，我实在不知从何寻起！”鲛人一族喜欢幽居深海，本就不多见，如今更是不知所踪。 “我陪她去！”敬之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悠悠朝我走来。 父亲看了敬之一眼没说什么，从敬之送我回来开始，父亲就选择性地无视了这个人。 “我陪她去！”敬之重复了一遍，字字铿锵。 “太好了，有你相助，我也算有些倚靠了！”见父亲不置可否，我急忙为敬之圆场。 于是，简单地收拾了几个包袱，我便在父亲母亲的目送下，随同敬之，一起下了凡，去寻那传说中的冥灵薇草。 出了茫茫的云海，滚滚的红尘气息扑面而来。 孩子的哭闹声，街市的叫卖声，雀楼上女子的歌声，运河上汉子的号子声，巷子里妇人的搓衣声…… 闹闹哄哄的声音夹杂着茫茫麦田的清香，古朴酒肆里的酒香，胭脂铺里的花香，绸缎庄里的熏香…… 热闹又好闻，是我对从未来过的凡间的第一印象。看来寻找冥灵薇草的旅程不会枯燥了，我扯起嘴角，会心一笑。 我和敬之双双选择在一座茶楼上落了脚，茶楼中间的戏台子上，此刻正咿咿呀呀地唱着大戏。 茶楼包间的雅座里坐满了穿金戴银的太太小姐，还有一些附庸风雅的梨园戏霸，而戏台前面略显破旧的条凳上则挤满了神情激动的普普通通的老百姓。 一生一旦两位戏子，在台上卿卿我我，海誓山盟，你侬我侬地唱着，惹出了无数少女含情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