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海边小村
只见那花旦掩面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白净小生上前扶住娇滴滴的花旦，摇头晃脑地接道：“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 台下的乐师打鼓的打鼓，拍板的拍板，拉胡琴的拉胡琴，尽皆踩着节奏跟台上的戏子一起忘情地摇头晃脑。 一个十来岁的白净男孩，衣服上缝满了补丁，左手提着茶壶，右手扯下搭在肩膀上的破旧毛巾，殷勤地为我和敬之擦着本就一尘不染的桌椅。 “二位客官，这是本店上好的碧螺春，您尝尝！”擦完桌椅，那男孩又殷勤地为我们斟上两杯清茶。 我执起茶杯，轻尝一口，只觉茶叶苦涩粗糙得很。 敬之没说什么，只是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那男孩的手上，然后举起茶杯，一饮而尽。 听着小曲，品着茶。悠然自得的本仙几乎快忘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这座小城濒临东海，海边的居民或多或少对鲛人一族的传说有些耳闻。我们从这里找起，一定会有所收获的。”敬之放下茶杯，对我说道。 “鲛人？是油膏取下可以燃烧万年而不灭的鲛人吗？”刚刚得了敬之赏的银子，男孩殷勤地接下敬之的话头。 赶忙又递上一锭银子，敬之问道，“怎么，小兄弟，你听说过鲛人？” 男孩用牙咬了咬得手的银子，然后在袖口擦了擦，心满意足地揣进了钱兜里。 “那还是在我大约六七岁的时候，村里突然闯进来一群官兵。他们夺走了我父亲和乡亲们的船只，还强行掳走我的父亲，让我父亲引路，带领他们到海上寻找鲛人。”追忆起往事，男孩有些伤感，“从那之后，我父亲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哦？那你可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去寻找鲛人？”我抚了抚男孩的头，很是和蔼地问道。 谁知那小男孩立刻红了脸，连忙别过头去不敢看我。 我望了望他红透的耳根，疑惑不已。难道本仙身上有什么让人看了会脸红羞涩的东西？我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一番，然而并没有收获。 “小兄弟，你家住在哪？可以带我们去吗？”敬之起身问道。 那小男孩偷偷瞥了我一眼，又赶忙别过脸去。“嗯，我带你们去。” 于是，这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提着茶壶，便领着我和敬之来到了一个距离茶楼不远处的小村庄。 这个小村子建在海边上，家家户户都有一只破旧的小船，海风微拂，船只瑟瑟作响。 村头的一棵老榆树下，此刻聚集了满满的一堆人。大家团团围在一起，似在争抢着什么。 拦住一个在沙堆里追逐打闹的小姑娘，我问道，“小姑娘，前面那群人围在老榆树下在干什么呀？” 小姑娘撅着嘴看着我，似是打量。我赶忙捏了个诀，偷偷变出一根诱人的糖葫芦递给了她。 小姑娘***下我手里的糖葫芦，一边迫不及待地塞到嘴里，一边嗫嚅着说，“村，村里来了个比画里还要好看的大哥哥，他，他能医得好城里头薛神医都医不好的疟疾。大家都去找他医病呢！” “疟疾？这村里的人染上了疟疾吗？”我回身问男孩。 立刻红了脸的小男孩此刻眼眶也红了起来，一串串泪珠翻滚而出，“嗯，昨天早上，我meimei就染上了疟疾，我为了赚钱给她医病，才去茶楼里卖茶的。”男孩扯起满嘴沾满糖渣的小姑娘问道，“阿花，那个人真的能治好疟疾吗？” “嗯！”又塞进一颗糖葫芦，小姑娘坚定地点了点头。 男孩掏出钱兜里的两锭银子，飞也似地奔向了村头的老榆树下。 “阿明哥哥，医病的大哥哥是不收钱的！”叫阿花的小姑娘冲着男孩的背影大呼道。 见引路的男孩跑掉，我和敬之立马跟了上去。 “这天下竟然有如此英俊的男子，阿兰，我快要无法呼吸了！”一靠近村头，本仙就看到一个身穿花布衣服的少女手捧胸口，一脸春情地沉醉在甜蜜的幻想中。 “要是能嫁给她，那一定会成为全天下最最幸福的女子了！”花布少女身旁的麻布少女捂着脸，一副快乐又痛苦的神情。 “大家不要抢！这些汤药人人都有份的！不要再抢了，这位大婶！”一位小童站在人群中央，手执汤勺，满脸不耐地为推推搡搡的村民们施着药。 难道这小童就是那花布少女口中的天底下最英俊的男子？看来这些海边少女的口味真是特别！ “给我一碗汤药吧！我meimei染上了疟疾，求你救救她吧！”卖茶的阿明冲进人潮中央，举着碗哀求道。 原本密密实实的人潮被阿明这一举动硬生生冲散了些，施药小童的面容也立刻显现在了我的面前。我吃了一惊，这施药小童，分明就是青凤那日带我去的仙山上的狻猊兽。他怎么一个人跑到东海边的小渔村上施药治病了？那重阳公子呢？ “仙女jiejie！”施药小童显然也见到了我，放下手中的汤勺，向我走了过来。 “仙女jiejie，你怎么会在这里？”小童扯起我的衣角，问得天真。 “这话该是我问你吧，小狻猊，你怎么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施药救人？”难道是被青凤伤透了心，所以决定远下凡尘，逃离那个伤心之处？ “近来我与公子下凡济世救人，见这海边的小村疟疾横行，便在此施药救人。如今医病的草药所剩不多，公子便留我在这施药，自己去山上采药去了！”狻猊一五一十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原来是重阳公子跑来人间施药，那想来方才海边少女们地意yin对象便是迷倒青凤更倾倒无数仙界女仙的重阳公子了。原本青凤形容那位重阳公子是世上最最风流俊俏的男子，本仙还有些怀疑，如今看来青凤的眼神终于是灵光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