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然发病
简单的报名后，妞妞被安排进了教室。 因为村里的娃娃太少，整个学校就只有一间教室，一名老师。教室里摆放了三竖排破旧的课桌椅子。四面窗户……不，不能叫窗户，因为连窗框都没有，就只有四个洞！地上也是泥地，还湿漉漉的，被孩子碾来碾去，简直烂得不像话。抬眼看屋顶，稀疏的瓦片遮挡不住阳光，阳光漏了下来，可想而知，一到下雨天，这间屋子会漏成什么样子？整间教室只有稀稀拉拉的二十名左右学生，包括了一至六年级所有的学生。妞妞因为生得高，所以被安排在最后一排。 “妞妞，在学校好生听老师的话，妈要回去喂猪，中午再来接你，听见了吗？”陈美芬嘱咐着。 妞妞木木的盯着黑板，一言不发，看也没有看她一眼。陈美芬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养母走后，妞妞一个人坐在凳子上，教室的其他孩子都好奇的打量她，因为她的相貌的确生得太引人注目了。她对旁人的注视恍然未觉，简直就当他们没有存在一样。 “喂！你是新转学来的吧？”邻桌一个黑黑瘦瘦的男孩低声问她。“你读几年级？” 妞妞没有理他。男孩连问几声，直到最后男孩实在忍不住碰了碰她，她才木然的转过眼神，皱眉的看他道:“什么？” 男孩显然脾气比较好，他憨厚的笑了，“我叫罗大石，十三岁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她叫什么名字？她在脑子里搜索了一遍，“她好像叫我妞妞！” “她？是谁？” “不知道！” 罗大石摸了摸后脑勺，有些困惑了，这女孩看起绝顶聪明的样子啊，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他凝视着她白里透红的脸，忽然脸有些红了，转过了头。正想再说什么，只见那个校长兼老师的吕文清拿了一本书走了进来。他只好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上课！” “起立！”是罗大石的声音，原来他还是代管六个年级的班长。 “老师好！” “同学们好！” 妞妞一直坐着不动，她好奇的看着他们起立又坐下，嘴里说着奇怪的话，心想:这些人在干什么？太奇怪了，她怎么半点都看不懂？ “开始上课吧，因为老师有限，只有将六个年级的学生混在一起。现在老师先给一年级的上课，其他年级的就先温书，安静一点，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吕文清又看了一眼坐在最后的陈妞妞一眼。 “陈妞妞！”罗大石碰了碰妞妞的手臂，悄声道，“你的书呢？怎么不拿出来？” “书？”妞妞一愣。 “对呀！不是每个人都发了新书的吗？我给你看看在书包里没有？”罗大石边说边拉出她的书包，抽出两本书放在桌子上，笑道，“这不就是？” 妞妞的眼光立即就被那两本还散发着新书油墨香味的课本吸引住了。她好奇的拿起来，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着。 罗大石笑道:“你翻错了，要像这样翻……看见没？翻开了。”他更加的确定她脑子不正常了，因为没有谁会像她这样年纪的女孩了，连怎么翻书都不会。 罗大石翻开的是数学书，妞妞的眼神一落到课本上的那些数字符号，她的脑子就轰然一声炸了，她抱着脑袋惨叫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全教室的学生都吓住了，回过头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吕文清急忙丢下课本奔过来，“怎么啦？” 罗大石更是吓坏了，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知道……”老天！他可丁点都没有碰她哦。 吕文清连忙拂开妞妞额前的乱发，只见她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他颤抖着手探了探她鼻息，顿时吓得缩了回来，心头咚咚直跳，急忙俯身抱起她，奔出了教室，来到办公室，将妞妞放在一张简陋的单人床上，转头大声吩咐跟在身后的罗大石:“快去将石医生喊过来。” 罗大石愣了一下，急忙转身朝学校外狂奔。 吕文清说的这个石医生石武，说是医生，其实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生，回家后自己开了家小药店，平日也帮村民看点小病，根本就没有行医资格。当石武气喘吁吁的跑到办公室，一看见单人床上躺着的那个脸色苍白气余游丝的女孩时，他紧张得双腿直抖，嗫嚅道:“吕校长，你是知道我的底细的，我这点水平……看点小感冒还行，可这……”他为难的看了妞妞一眼。 “哎呀！”吕文清急了，“是死是活你总看得出来吧？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没有心跳了？赶紧的来看看……” “没……没心跳了？”石武脸都变绿了，“那赶紧送镇医院啊，找我有什么用？真是的……” “废话！去镇医院要两三个小时，又没有车，怎么来得及？”吕文清急得几乎要跳脚，急忙推石武，连声道:“你先看看再说嘛！” 石武无奈，只好几步奔过去，颤抖着手摸了摸妞妞的鼻息，脸色变了变，又摸了摸她的脉搏，再俯下身听了听心脏。再抬头时，他脸色完全变了。“吕校长，我感觉情况很不妙，我摸不到她的脉搏，也完全听不见她的心跳……” 吕文清脑子顿时一片空白。这就……死了？开学第一天就遇到这种事情，他，他吕文清怎么就这么倒霉啊？明天县里领导就要来检查，他会不会身败名裂然后去坐牢？眼前一黑，几乎晕厥过去，他急忙撑住桌子稳了稳心神。 “吕校长，赶快通知村长，让他找车送人去医院啊。”石武见他呆呆发愣，急忙提醒他。 “哦，哦，对！”吕文清回过神来，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急忙喊过门外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一个男孩:“柱子，快去喊村长！” 村长一听说妞妞快不行了，吓了一大跳，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光着脚就跑到学校。只见办公室门口已围了好大一堆看热闹的学生与村民。 他皱皱眉头，喝道:“有什么热闹可瞧的？都回教室去！”围观的孩子们一哄而散，村民们却没有散，仍旧朝屋子里探头探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