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暗中布谋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娉婷郡主领着个丫鬟走了进来，走过宁悠的时候，停住脚步，转身看了她一眼，“宁jiejie，是你啊，我都没认出你来，今日怎么如此打扮？” “额……”，宁悠不知怎么回答。 严耀玉见状，替她开口，“是我让她这么打扮得，不好看吗？郡主。” 聘婷郡主微微一愣，深深地看了宁悠一眼，才笑着说：“好看，宁jiejie以后就这么打扮吧，不要再换回那些丫鬟装束了，这样看着人都高贵了几分。” 宁悠眼神一暗，走到严耀玉的身边，站到他的身后。 “不是让你坐下吗？”严耀玉扯住她的袖子，微微用力，让宁悠坐到了他旁边。 聘婷微微一笑，隔了个位置坐下，“严大哥，我义父临时有事，不便前来，接下来的那笔生意就由我们两个商讨就行了。” “即是如此，就有劳郡主了。” 两人相视一笑，便对着今后瓷器的供应做出商讨。别看娉婷郡主只是一个女儿家，面对生意上的事情时，整个人的气势就全变了，一点也不输于商场上的男儿。她凯凯而谈，每每都能说到重点，严耀玉频频点头，以示赞同。 宁悠坐在一旁，仔细聆听，对于两人所提出的计谋暗暗记下。严耀玉与聘婷商讨，一心两用，偶尔将目光停留在宁悠身上，见她眼有困惑，就将所讲之处，详细简单细化，直至宁悠听懂。 这番举动，自然看在聘婷眼里，她嘴上依旧滔滔不绝，暗地里将手中的帕子拧成一团。 时至午时，他们才定下今后的合作计划。严耀玉让掌柜的上一桌好菜，以对郡主表示谢意。 宁悠听得意犹未尽，回过神来，才感觉到腿上的痛意。她两眼小心地看了看严耀玉和聘婷，见他们的目光都没有注意到她，她轻轻地将脚藏在桌子底下，慢慢一蹬，让鞋子挂在脚上。 鞋脱了，脚上的痛意顿时消了大半，宁悠见没人注意她，索性在桌椅的遮挡下让双脚晃荡起来，一不小心，力气用的大了，鞋子顺势抛了出去。 她微微一愣，脸上浮现一抹焦急，悄悄地转换坐姿，小心翼翼地用脚在桌底摸索，摸索了半天，好不容易挨到鞋子的边缘，还未穿上，又被她无意踹到了更远的地方。 严耀玉不时举杯与聘婷对饮，忽的脚下传来一声异响，他斜眼一看，只见一只淡黄色的绣鞋翻了几滚，落在他脚下。他轻挑眉毛，看了看鞋子，又看了看旁边埋头的人儿。 黑眸中露出一抹隐藏的笑意。自然地举起手中的筷子，故意不小心的朝地上一扔，神情淡定的起身，蹲下，抬眸间，与宁悠四目相对。 宁悠尴尬地别过头，不好意思的笑笑。 严耀玉顺势捡起掉落在一旁鞋子，握住她的脚，自然而然地把鞋子穿上。见她一副惊讶，将眼睛瞪得正圆的样子，嘴角微微露出一抹邪笑，起身坐好。 “继续”严耀玉一边对着聘婷说话，一边将目光锁在宁悠身上：“这次的生意能得梁王和郡主关照，在下不胜感激。” 宁悠别扭的坐不安稳，眼睛四处乱瞄，就是不敢向严耀玉所在的方向。 “严大哥客气了，我们之间何须言谢。”两人之间的举动一丝不落的看在娉婷眼里，她秀眉微蹙，眼里闪过一抹恨意，面上依旧笑靥如花，与严耀玉举杯对饮。 从会宾楼出来，严耀玉将娉婷郡主送上马车，宁悠落在后面，匆匆追了上来，“公子，我刚刚不是有意的，鞋有点不合适，所以我就……” “上车”，严耀玉径自走上马车所停的地方，等到宁悠掀了车帘进去，吩咐车夫往霓裳阁驶去。 宁悠轻声问：“公子，咱们去霓裳阁有事？” 严耀玉看了眼她，笑而不语，靠在车厢的一边，闭目养神。心里对她说的“咱们”这两个字很是喜欢，以前她都是将她和他分的很清楚，现在“咱们”这两个字眼很好的说明了她和他的关系已经不似从前那般生疏。 宁悠小声嘟嚷：“又不理人。” 她悄悄别过头去，不一会又悄悄打量他。 他今日的心情似乎不错，虽然闭着眼睛，但还是看的出他的眉眼之间挂着一抹极淡的笑意。也难怪，今日和娉婷郡主这么一谈，也算是将前几日说的那几个大主顾给定了下来，只要后面的工序不出错，严府今后在京城的地位算是彻底站稳。 高兴归高兴，只不过这和去霓裳阁应该没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他这一高兴，打算去那里做几件新衣裳以示祝贺？ “公子，是打算做几件新衣裳吗？”看着日子，年边近了，就算不是为了祝贺，也是该为着新年准备了。 严耀玉闭着眸子，轻声答：“去霓裳阁就一定得买衣服吗？”他记得霓裳阁除了衣服闻名整个京城，鞋子也是数一数二的。 去霓裳阁不买衣服，难不成去喝茶？ 宁悠自是不敢将心里所想给说出来，想了想，故作明了地说：“公子说去哪，就去哪，奴婢跟着就是了。” 严耀玉睁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直看得宁悠面红耳赤才算。 霓裳阁在隔壁街上，离得不远，从会宾楼出发，只要走上一盏茶的功夫即可。不过日至午时，街上正是热闹，他们的马车几经围堵，最后被堵在了街口的转角处。 要是平日里赶时间，严耀玉一定会发脾气，不过今日看他高兴的样子，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马车丝毫没有移动的迹象。严耀玉睁开眼，坐直身子，掀开车帘看了看，对着宁悠说道：“会宾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每日迎来送往的客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众多富商权贵，你从明日开始，每日来这里坐上两个时辰。” 宁悠不解：“两个时辰？” 严耀玉放下车帘，看向宁悠：“还记得那日我对你说的话吗？要想打败敌人，就得知己知彼。 “嗯”，宁悠听了点点头，脑海里一遍遍闪过严耀玉对她说过的话，“你要我去打探消息？” 严耀玉嘴角轻笑：“以你的口才，能打探到消息？不过，这酒楼人多嘴杂，你在那坐着，也能得到点有用的东西。还有最重要的，你的眼睛不是摆设，用你最毒辣的眼光去为我们严府寻找接下来要合作的伙伴。” 宁悠撇了撇嘴：“……哦”。 严耀玉抬眸看着她，“从严府过来，有段路程，我明天也要出门，你可以和我一同搭车。” 宁悠想说不用，他已拿过车中的账本看了起来，她咬了咬唇，侧过身，心不在焉的看向车外。 堵了许久，马车终于开始移动起来，不过速度不快，也就似在走路一般，一步一挪。等到了霓裳阁的时候，所用时间早已超出了平时的一倍还不止。 车子停下来的瞬间，严耀玉恰好将手中的账本放下，从车上下来，他轻声说：“走吧，进去看看。” 宁悠才停稳脚步，严耀玉就已经轻车熟路的往里面走去。她抬头看了看，“霓裳阁”明晃晃的三个大字，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这是她第二次来，虽没有第一次那般吃惊，但还是被眼前的华服给吸引。短短几日，所有的摆设已经焕然一新。门边挂着的那几件衣服，也已经全部换下，为了即将到来的新年，到处都是鲜红一片。 门内负责招待的伙计笑呵呵地向他们迎来，“不知客官是想要买成衣呢还是定做衣服？” “听说你们店里的绣鞋不错，带我们去看看！” “好嘞，客官你这边请”，伙计笑呵呵地弓着腰，手一抬，引着他们往二楼走去。 上一次陪着娉婷郡主来，伙计也是带着他们往二楼走。不过，今日走到二楼的楼道拐角处，伙计则打开另一道门，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中间一条冗长的走廊，两边用夜明珠照明，到了尽头，一座半弧形的拱门将走廊和里面隔开。 严耀玉和宁悠跟随伙计的指引，穿过拱门，一排排精致的绣花鞋整齐摆放的映入眼帘，严耀玉进门就拿了一双，递给宁悠：“试试？” 宁悠前进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地神色。 严耀玉给她选鞋子？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接过鞋子，她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自然地神色。严耀玉给她挑的鞋子好看是好看，就是不怎么适合她。见他一副非得让她试试的模样，她拿着鞋子，走到珠帘后面的矮凳边换上。 “姑娘走走看”，见她穿好鞋，伙计在一旁热情的招呼着。 宁悠起身，颤巍巍的来回走了一遍。严耀玉挑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一边的鞋柜上取下另外一双。 “再试试这双” 宁悠换上，这回稳稳当当的走了一圈，露出会心的笑容。 “姑娘穿着这双也是极美的”，伙计再一旁陪着笑，指了指其余几双类似的绣花鞋，“姑娘要是还不满意，那就再试试那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