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教堂
想到去帮他看模型或许会顺便改改弄弄什么的，我便赶回家取了我的工具和材料一起放在手提袋里带着。搭上公交，遇到一个男生起身非要让座位给我，说自己下一站就下，盛情难却，我只好坐下，结果两三站他才下去，弄的我还怪不好意思的，下车前他却对我说了句，“小心后面那个穿骷髅头T恤的，他刚才想sao扰你，我让你坐下他才没碰到你。”我扭头朝后一看，果然有个穿骷髅头图案T恤的男人和我视线交汇后紧张的又看向窗外。嘁……糟心的揉了揉脸我也没什么办法，以后坐车人多时还真得提防着点，恶心扒拉的。 接下来还算顺利的到了师大站，下车顺着熟悉的道路散步到了北门，师大北门算是LZ师大校外最热闹的地方了，我大学时也常来光顾，一条挺长却不宽的小街两边布满了琳琅满目主要针对大学生的店铺，文具精品，动漫游戏，数码音像，小吃排挡，服装鞋帽，物美价廉，也吸引除了大学生之外很多工薪阶层的年轻人来这里淘东西，装潢漂亮有情调的茶楼，咖啡馆也就有了客源。收到袁海的短信说是一家叫缇香的咖啡馆就在前面不远，我收了苹果6，这可是不同我以前的国产货，几千块钱的高档手机呢，仔细的放在手提袋里。却看见手边是一家熟悉的甜食店，门口摆放着冷饮机，里面忙活的老板还是以前那个，大学时我一来北门街就在他这买杯大可乐插个大吸管嘬一路。 “老板，来杯大可乐，少加冰块大吸管。” “来了，好久不见了同学……”他把可乐递给我却愣住了，“啊，不好意思，认错人了。”嘀咕了句，“怎么是个这么漂亮姑娘……” “老板，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美女。你说话的口气好像以前常来我这的一个大学生，呵呵。” “哦？是么？呵呵，给您钱。”递过三枚硬币，我嘬着可乐避让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甜食店老板也完全不认识我了啊，心想他这会儿估计在心疼上了我的当，冰块加的太少了吧。 “嗯哼，到了。”抬头一看缇香，推开玻璃门，一股奶香味飘进鼻腔。 “欢迎光临。”“龙娟，这边。”店员打过我招呼就听见袁海的声音，扭头一看他在一个落地窗前的双人对面座上站起来对我招手。 “久等了。”来到他对面坐上舒适的沙发椅。 “没有啦，我也才刚到不久。” 仔细一看他穿了一件好像很高档白色T恤，外面套了件崭新的休闲短袖衬衫，眼镜也换成了更流行的塑料黑框，头发梳的也很顺，像是精心打扮过，也的确比上学期帅气了些。相比之下我还是老样子：女衬衫、紧身牛仔裤，运动鞋。这小子打扮个什么劲，倒弄的我有些尴尬。 “暑假……” “暑假……” “呵呵，不好意思，你先说。”袁海挠了挠头，不好意思起来。 “哦，呵呵，怎么样？暑假在家过的如何？” “老样子啦，家里没学校好玩，还挨爱唠叨的老妈一顿洗脑，老爸又叫我别当教师继承他的公……哦，咳咳。”他好像故意咳嗽了下打断自己的话。 “继承你老爸什么？” “哦，没什么，一项……传统手艺而已。” “哦呵呵，父母亲嘛，不要嫌他们唠叨，他们都是对你好，至于你爸的建议，我觉得你可以一边学他的手艺一边做教师嘛，不少老手艺的确有传承的必要呢，不过教师也没必要丢啊。”吸了口可乐无奈的看了看窗外，“我倒想听我妈唠叨，听不到啊，唉……” 听了我的建议他笑了笑，又说道：“想mama就回趟家啊？你一个暑假都没回去啊？” “暑假我在这边不是忙考试嘛，顺便照顾我姐，回家还没这边安静，要不怎么能这一开学就考上教师呀。”我编了这个理由，不过这个理由似乎也很合理。 “说的也是，祝贺你龙娟，你还真厉害。哦，对了，喝点什么？” “不用了我这不喝着可乐呢。” “哎呀，既然来了就尝尝这家店的咖啡吧，现磨的味道很香浓呢。”还没等我拒绝，他就对经过的店员说：“麻烦来两杯咖啡，要现磨的。” “现磨的很贵吧？” “没关系啦。” 一会儿两杯咖啡就端了过来，“二位请慢用。”要说这咖啡我还真没怎么喝过，也就当饮料牛饮过一罐听装咖啡，还有点苦不怎么好喝，非要说我喜欢喝什么的话，也就有时候爱泡点铁观音，比较香。既然人家请了，就尝尝吧，我也学起小清新的样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唔！好苦！还一股焦糊锅巴的味道，我皱了皱眉头，怕出丑才勉强咽了下去，但还是从嘴角溢出了一点点。 袁海看我表情不对，紧张的问：“怎么了？龙娟？” “哦，没事，就是有点苦……”我用纸巾擦了擦嘴，心说不行，我还是喝不惯这洋人的玩意儿。 “哦，呵呵，看你不加糖，我还以为你就爱喝苦的呢。”说着他夹了两块方糖放进我的杯子里，“再尝尝？” 又喝了一口，“嗯，好多了。” “不常喝咖啡么？” “嗯，几乎就没喝过，你常喝？” “啊，也不是，在家喝过，我爸爱喝这东西提神我给他传染的，呵呵。” “那看来你家条件还不错哦？” “还行吧……对了，我大四了，这个学期就要开始实习了，是在三十六中，离祈月台比较远，而且估计要忙了，怕以后找你玩的机会少了。” “没事，我也上班，正好大家周末可以聚会啊。”转入正题，我便问他，“那个，你做的模型带来了么？” “哦，带来了。”随后他从脚边拿起一个盒子，轻轻的打开里面的保护泡沫，是一台MG的MSN-100百式。“龙娟，快帮我看看，有什么不足和需要改进的地方么？” 我仔细看了看，整体做的还不错，水口打磨得很光滑基本看不到，没用贴纸而是油漆补的色也很细致，素组的话这个层次算是水平不错的了。我动了动它的关节，有点涩，可动性比较差，这样的话就摆不出什么好看的动作了，当然百式本就是华丽的金色涂装，造型比较拉风，如果只尸站的话也不必计较。我忽然想起这台百式不简单，“这台百式我以前在杂志上见过，是比较高端的产品，限量发售，国内根本买不到，即使有也是被抄的很昂贵，你是怎么弄到的？” “哦……哦，我有个亲戚在香港无意帮我买到的，我也不清楚啦。” “哦？你还有亲戚在香港？不错。”一想或许是碰巧让他亲戚买到了呗，听他呵呵笑了一声，便没多想，步入正题，“这款模型做工自然是没话说，难得的良心精品，不过就是有一个大缺点，关节还是老式的，可动性差，估计当初设计也就是为了摆设，不太适合把玩。” “那有什么办法改进么？我是新手不敢随便乱改啊。” “其实也简单，现在就能帮你改，过来，我做给你看。”招手叫袁海从对面座位站到我身旁仔细看，感觉他靠在我身边有些近，也没多计较，便将百式的裙甲板打开，露出腿关节，“这里可以修改成球形关节，动作幅度就能大幅增加。这么做这么做……”我取出带来的工具和材料，专心的改造了起来……“啊！好了，你看这下就可以高抬腿……”我刚扭头看袁海，嘴唇上一下湿润的温热，却是迎来了一个吻……袁海的嘴唇不偏不移的正好对着我扭过头的嘴唇！ “唔……”我赶忙手撑桌子和沙发背在沙发上后撤一大截咣当一声靠在身后的落地窗才摆脱他的吻，“你！你……”短暂的思维空白我瞬间又羞又恼，“袁海！你！你什么意思！”声音大的惹得周围的顾客纷纷侧目。 “对……对不起，龙娟，我……我……”袁海呆呆的站在我面前结结巴巴紧张的手足无措。 “你……你……我拿你当朋友，你居然这样！你个变态！”我放下他的百式，恶心的用袖子擦了下嘴巴，收起自己的工具拎着手提袋一把推开他大步走出咖啡馆。 “龙娟！龙娟！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袁海跟着走出咖啡馆，却很快被我甩掉。 一路狂奔离开了东门街，心里头乱七八糟，为什么会这样！为了缓解被吻的反胃感觉在路边摊买了瓶矿泉水我使劲漱了两口吐掉。我明明当他是好朋友，他怎么……“啊！”郁闷的大喊一声我一脚踢飞地上的一个小石子。手机响起，一看又是袁海，我直接挂断，没走两步又是短信，打开一看，“对不起，对不起。龙娟，我知道我刚才太过份了，求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么？求求你……”直接删除掉，恨恨的捏着手机……看到自己的手，这一双嫩白的女人手，低头间这高耸的胸口，还是男人么我？不是了，至少身体早不是了。可我的心一直是男人，特么居然被男人吻了，混蛋，不可原谅！不可以！ 捂着脑袋，蹲在路边，失了神似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好久，呼……起来吧，老在这蹲在也不是事，猛地站起来忽然眼前一黑，赶忙扶住路边的广告牌，喘着气，好长时间才恢复过来。以前也有这种现象但很快就能恢复，我知道这是贫血的表现。现在这幅女身加上月经的折磨，气血好像远不如以前，看来我那规律的月经很快又要来了。揉了揉太阳xue，抬头看见面前的师大校门，稍微冷静下来没来由的又想起筱琰，想起当初在图书馆和筱琰靠的很近的时候我好像也产生过想强吻她的冲动，这么说来我是不是该原谅袁海真的只是一时冲动？遇到这种事似乎情理之中？不！不！我不是女人！不是！我怎么可以这样想？ 啤……呼啦……一辆公交车在我面前停靠下来打开了车门，我才意识到我一直蹲在师大门口的公交站台上。面前这辆公交上的乘客稀稀疏疏的，也没人上，有点迷茫的我便抬脚搭上这班公交，毫无目的地心不在焉的坐上座位，以前我也喜欢这么干，坐上公交乱跑，找着不认识又好玩的地儿就玩会。 晃晃悠悠的公交车带着我穿梭在城市繁华的道路上，经过的都是我不认识的地方，也难怪，LZ那么大这班公交我又从没坐过。又过了两站忽然人多起来，一位抱着孩子的女人站在我旁边，我起身让了座位给她站在旁边扶着把手。忽然感觉后颈老是一股股的气流拂过我的皮肤，扭头看过去身后站着一个男的，他立刻把脑袋歪过去看向窗外，刚才那一股股喷在我脖子上的气流估计是他的呼吸，虽然挺难受的，可人多没办法，我也就没计较。一会他的呼吸又吹在我脖子上，我有些烦了，虽然人多可也没必要靠这么近吧，你都快趴我脖子上了，朝前挪了挪我才终于避开他那恼人的呼吸。车子晃动了下，后背忽然被人贴上了，可前面也是人弄的我没地方可去，忍耐了一会却感觉屁股上老有个yingying的东西蹭来蹭去，忽然又紧贴着我的屁股从我两腿之间伸了进来，脖子上的气流又更急促的吹起来，弄得我好难受，怎么回事身后这个男人？低头一看！这……这特么的什么玩意，腿裆之间一个高高顶起的男士裤子像小帐篷一样摩擦着我的身体。瞬间我就明白了，我擦你老母，早上我还不太相信会被人sao扰，这眼前的情况可不就证据确凿了么？我这女身果然还逃不过这一折磨么？哼！老子可不认！你个死变态，我忍耐着，不是我不想反抗，更不是曾经我也有这么个玩意而有什么怜悯情绪不想捏爆它！临死之前给你再狂妄两秒，我扶好扶手从手提袋里取出模型钳，握紧钳子的把手，把尖尖的模型钳铁嘴最准那恶心的东西，抡圆了使劲一砸……整个世界清净了。 本来就是随性坐车瞎逛的，遇到这恶心事我就更没了继续坐下去的想法。前面一站停车我扶了扶银发夹拨弄了下长发跳下车，扭头又看了一眼车厢里，那个男人弓着腰半蹲着捂着下身脸涨得通红，弄的旁边的人不知道他怎么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人们也只是猜测他是不是病了。 “嘁，你该庆幸今天我带的不是龙军，啐……”对着路边垃圾桶我吐了口吐沫，呼了口气。耳边传来一声洪亮的钟声，循着钟声一座宏伟的大教堂出现在我面前，正是LZ大教堂。 想来不正是那个我看错人的袁海说LZ大教堂请过我么？既然缘分让我来了，就进去看看吧。走进教堂，里面的空间更加开阔，华丽高大的尖顶玻璃窗上彩色玻璃拼绘成的圣经故事让透过它的阳光亦被染成彩色投射在教堂的桌椅和地板上，显得整个礼拜堂明亮而庄严，虽然我不是基督徒，但对于宗教艺术还是有些喜好的，尤其很喜欢听教堂的管风琴。走过中间的过道来到讲台下，感受着那份庄严肃穆，抬头看见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两边是美丽的天使挥动着翅膀慈爱的看着我。 不是基督徒的我还是攥着手放在胸前，微微对耶稣鞠了个躬，您能把我变回去么？刚想求我却不知为何犹豫了…… “怎么了孩子？”一声温和慈祥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我一回头，一个年纪有点大穿着神职人员服装的人，“哦，神父，您好。” “你好孩子？你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么？说给我听听吧，或许我可以帮助你。” “可是我不是基督徒……” “没关系，神爱世人，只要你的心是善良的，即使你不信仰他，他也会关爱你。” “谢谢您。”看了眼基督像，“神父……上帝安排的事都对么？假如他弄错了……” “我的孩子，你要相信上帝的安排，他不会错，他只会纠正原本的错误。而错的或许正是我们自己，不是么？”还在回味着神父的话，他以走过我身边走到讲台边，我才发现这个大教堂不光有管风琴还有一架钢琴摆在讲台旁，那或许是为在教堂举办婚礼的新人演奏婚礼进行曲准备的，如今国内即使不信仰基督教的年轻人很多也会凑热闹来教堂结婚，毕竟教堂也需要支出，能获得一些收入还能发展教徒何乐而不为呢？只是我不明白神父为什么要去钢琴那，他要弹琴给我听？ “唱唱那首AveMaria吧，或许万福玛丽亚就会带走你的烦恼了。” “神父？您……您知道我？” “呵呵呵呵，孩子，你一进来我就认出你了，唱吧。” 神父示意我站到讲台上，他缓缓打开琴盖，吉田亚纪子那首节奏的悠扬钢琴伴奏瞬间回荡在庄严肃穆的教堂里。或许是被这环境和钢琴声感动了，我微微闭上双眼，放开歌喉，“啊……Ave……Maria……啊……”或许是这个教堂的效果，也或许是我站的讲台位置正好处于礼拜堂声音传播覆盖的最佳位置，歌声萦绕充满了整个礼拜堂，荡气回肠又优雅宁静，我竟也被自己空灵唯美的声音深深感动，忘情的演唱，那感觉似乎让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眼角流下经营的泪珠…… 一曲唱罢，我缓缓睁开双眸，才发现礼拜堂里已经坐了好多人静静的注视着我，最前面的几位女性深情的看着我手捂着嘴嘤嘤的哭泣，许久许久我才听到微微的掌声，“天使……”“好美的声音。”“好美……呜呜呜……” 神父走到我身边，“我的天使，上帝需要你，他需要你为他在人间吟唱他的福音，你愿意么？” “天使，留下来吧。”“是啊，留下来吧……” “可是……我，我是个教师，而且我……我不信教啊。” “没关系，孩子，你什么时候有空来都行，周末我们都会来做礼拜，只要你周末有空就来为我们唱唱诗好么？教堂随时欢迎你，我们的天使。” “哦，那好吧，我周末有空一定抽空过来为大家唱唱吧。” “谢谢你，上帝会祝福你的孩子。” 告别神父和那些原本来教堂祈祷却被我的歌声感动的人，重新回到喧嚣的凡尘俗世，呼……我是天使？其实我恰恰是某个生气的调皮天使的杰作吧。 再坐公交我彻底警惕起来，还好也就一路无事了，回到家鸿雁已经在看电视了。心情有点低落的我一屁股拍到鸿雁身边，她正啃着苹果，“怎么样，第一次和男生约会” “你胡说什么呀！我不告诉你帮他看模型嘛。” “可我看你……好像有点不对劲？”她忽然窜起乱摸起我来，还掀我衬衫下摆，扒我的文胸，“我看看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我一把打开她的咸猪手，“搞什么啊，蛇精病。饿了，做饭了。” “好哎！做点好吃的，这个星期中午在外面吃的我好不爽。” 吃完饭，我懒懒的倒到床上，不自觉的蜷缩起来。忽然身后的鸿雁抱住了我，被她抱着好温暖，心里有就点难受不知不觉眼眶里就有点热。 “军子？是不是袁海那小子欺负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