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鱼
“……”本就眼眶发热，再被他这一问忽然心里委屈鼻子一酸差点掉下眼泪，我赶忙捂住嘴巴又使劲抹了抹脸，把眼睛往枕头上揉去湿润，控制了好一会才说出话来，“嗨！瞎说什么呢，没有的事，他能欺负到我？我跑起来多快你又不是不知道。”还好声音比较正常，也幸好我是背对着她。作为男人我是真不想把那事说出来，也是真不愿意在兄弟面前出丑。 “也是……”她抱着我沉默了一会，“兄弟啊，你还记得刚来LZ那会儿我对你说过不要太倔么？” “哦，记得啊。我知道……我现在是女身，我知道的。” “呵呵……人有时还是要服软的。”见我也不动，她轻轻拍了下我的肩头语重心长的味道和我说起话，“人啊，其实都是个矛盾体。就说你吧，心眼单纯却心思细腻，总是想的太多，所以我有时候更担心你的心受伤。”在我背后她抚摸着我的长发，“下午陪我一起去缈丝坐坐吧，自从刚来LZ我找到这个理发店你陪我去，好久没和我一起去店里了，大家都有点想我这个meimei呢。” “……你呀，什么meimei，我是你兄弟。” “嘻嘻，我的店员们都当你是我meimei，也没办法啊？” “知道啦，一会咱两一起过去转转，睡会吧，困了。” “嗯。呵呵……”鸿雁轻笑了两声，放开我转回身睡了过去。 睡了一会，醒了。便陪着鸿雁去了缈丝，店里的伙计们看我来了，都冲我打招呼，恭喜我当上了教师，鸿雁也就趁势一通炫耀，我meimei的智商那还得了云云。宋玲玲迈着小碎步一路伸着手跑向我，我还以为她是要和我握手，还没伸出手，她却一把抱住了我，“meimei才几日不见，又漂亮了，瞧着皮肤白的跟牛奶似的，羡慕死我了啦！”我才意识到女孩子之间就喜欢这样亲密，见面搂抱也很正常，只是我没反应过来，被她亲热的抱着反倒弄的我不好意思起来，“瞧瞧，皮肤白，脸一红就那么清楚了，怎么保养的啊meimei，你瞧我黑的和你姐妹两比起来简直都成非洲黑妞了，呜呜呜……” 鸿雁自顾自的走进吧台整理，摇摇头笑了笑也就没搭理宋玲玲。于是这丫头就把询问的目光对准了我，我哪保养过皮肤啊，只得实话实说，“我也没刻意保养，而且你的皮肤也很好啊，很细腻呢，而且这肤色现在很流行好不好，小麦色很健康呢。” “哼，meimei你就别安慰我了。哎，你们两天生丽质啊，我好苦啊，呜呜呜……”唉，女人啊总是那么无聊。故意紧了下怀抱蹭两下我的胸部，说了句，“下次有空一定去你们家看看你们两到底用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宝贝护肤品！”她才嘻嘻的走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我客气的邀请她有空来玩后也就坐在休息椅上翻看起架子上的时尚杂志，还真难得，居然有一篇介绍汉服婚礼的文章，在一圈白色婚纱里，红男绿女的华丽高贵唐制婚服，玄色素雅优美的周制婚服，格外醒目特别也够个性。时尚是什么呢？不是别人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而是我穿什么别人跟着穿什么。所谓时尚五十年一轮回，越古老越传统的东西有时候越是个性时尚富有有生命力，这汉服婚礼何尝不是一种时尚呢。我将来结婚一定要穿汉服……我将来结婚？和男人还是女人啊？耸了耸肩，算了吧。 看了一会杂志，下午缈丝的生意好像不忙，鸿雁边和我聊天边帮两个顾客做了头发，周杰依然对鸿雁关照有加，见着剩下的都是普通的理发没什么大工程了，走到整理货架上理发药水的鸿雁身边，“去吧，雁子，好好陪陪娟子散散心去。姐妹两来LZ后你一直都上班，两个人也没一起白天逛过街，剩下的事我来照应。” “也好，谢谢你……杰子。”鸿雁解下围裙，周杰很自然的就接了过去放在怀里叠好。 拍了拍叠好的鸿雁围裙上的碎头发，周杰假意生气道：“嘁……还当我是哥们就别和我客气，快去吧。” 告别周杰和其他店员，走在红星路上，我看了眼鸿雁，“兄弟，周杰蛮不错的，能遇到这样一个好朋友不容易啊。” “是啊，兄弟。说实话我很感谢他。可是……我也只能做到感谢的地步了。”鸿雁动作慵懒习惯性的捏了下鼻梁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她身边搂了搂拍了拍我肩头，“你懂的。”这男人兄弟之间的动作她已经好久没对我做了，这一下仿佛又把三个多月前我们狼狈的感觉找了回来似得。 “嘁……我懂的很，呵呵。”对着她的肩膀我锤了一下，她也是一愣随即清脆甜美的笑开了，估计也是有点陌生我以前常对她做的这个男人间表示友谊的动作。不得不说，似乎我们不自觉的已经受到社会反馈的影响变的不太男人了…… “哎？哥们，反正现在时间还早，带我去你们学校转转吧，听说你们学校那环境不错。”旁边虽然有人听见鸿雁称呼我哥们觉得奇怪，但我们也无所谓了，女人之间瞎称呼开玩笑也正常。之所以我们两总是受到别人放大了似得关注，现在我也明白了，所谓颜值太高吧。 “行，正好你还没坐过LZ的地铁。”说完我两也不回家，反正随身物品都带在手提袋里，便直接去了地铁站。有时候我也真是觉得男人也挺无聊的，大街上遇到的美女再美又如何？你能把人家弄回家？本来我一个坐公共交通工具就老是被男人关注，这下好了，我和鸿雁一起出现，地铁站里的男性们更有乐子了。就是那见多识广故作镇定看着报纸的大叔其实也时不时的偷看我们两眼，只不过他以为他低头看报纸的速度很快，其实小动作早净收我的眼底。鸿雁也让他们领教了什么叫冷冽眼神，刺骨严寒。 学校周末也没人，门卫师傅倒是认识我，乐呵呵的放我们进来，也没问鸿雁是什么人。不奇怪，要是以前的洪勇肯定会被人家拦下来，可现在的她那么性感妖娆。在男人眼里，美丽的女性永远被默认没有危害。鸿雁也到坦然接受了。到了我的办公室坐了坐，鸿雁看了看我玻璃下压着的那副画，我便告诉她是学校的一个美术老师画的，她也一眼认出画的是我，打趣我小心人家有意追求我什么的。办公室也没什么玩的，我两又在学校转了两圈，虽然学校的风景很不错，但除了偶尔遇到的校工打声招呼外，周末的学校也没什么人气。 “真扫兴今天是周末，没学生妹看啊，咱们出去转转吧。” “好啊，学校外面就是朱雀湖和凤栖山，咱们去环湖路溜达溜达吧，正好……” “正好什么？” “没什么，正好看看湖呗。”本来想正好去看看千军，可后来一想，咱兄弟两之间单独聚聚吧，以后等千军有空我们还是要请他吃饭见面的。而且和鸿雁有些迷失的兄弟感觉找回来后，我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千军有点太矫情扭捏了，他只是有恩于我的一个朋友吧，别搞的真跟男女朋友似的，自己知道，别人不知道就会像那个唐玹一样误会，以后有必要注意下自己的态度了。 顺着石阶梯走下环湖路顺着湖边铺设的木板栈道近距离游览起朱雀湖来，我两都很爷们的大拇指插着牛仔裤口袋把手提袋搁在手腕上晃悠着漫步，湖畔微微的清风吹过，波澜不惊的朱雀湖上闪耀着片片银浪，呼吸一口带着湖水湿润气息的空气，舒适又让人宁静。走到AppleSeed的位置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我们现在走的湖边游人栈道在餐厅空地的下坡下，需要抬头才能看到像处在小山腰上的餐厅。千军现在大概正在忙料理，也或许正在看书吧，话说他借我的基督山伯爵也快看完了赶明得还给人家了。 “快四个月了吧……我两莫名其妙的当上女人还真当的蛮滋润呢，呵呵。”鸿雁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有时候在想，我们是不是像电影盗梦空间那样是被人设置在一个冗长的梦境里一直出不来还没醒？现实中这四个月其实也就是一夜而已，现在我两还睡在你OT中学的教师公寓里等着闹钟把我们吵醒？” “不知道。”我耸了耸肩，“不过要真是那样，这个梦境也忒真实了吧。” “你想不想醒？” 想不想醒？我问起自己……“嗨！想这些没用的干嘛，我们又没办法。既来之则安之，管他是真是梦，得过且过吧。” “说的也是。”鸿雁嘴里含着一根不知什么时候折的小树枝，一副吊儿郎当的慵懒模样朝后拨了拨她那及臀长发，那缕美丽的紫色若影若现，透出一股她独有的诱人颓废气质。美女就是美女，看似平淡无奇的小动作搁她身上都是一种别样的美。鸿雁又嚼了两下小树枝，带着它在嘴唇外上下颤抖着。清爽的湖面微风拂过我的脸颊，头发被微微吹散开，我用纤细的手指拨开被微风吹拂到嘴唇上的发丝，忽然鸿雁嘴里那小树枝不动了，吧嗒一声掉在地上，“娟子，你真漂亮……” “……”这家伙又调戏我，“我擦，你个不要脸的又调戏自家兄弟！”我拽着她的胳膊就要挠她。 “救命啊，老婆打老公啦！”鸿雁甩开我的手就跑，还在那一路瞎喊，“不得了了，家暴啊，救命啊。” “救命啊！救命啊！我的孩子！”就在被我追着鬼叫的鸿雁喊着救命的时候湖边一截伸向湖中的栈桥上又传来一个女人的凄惨喊叫声。定睛一看那截栈桥上站了好多人都焦急的看向湖面，我和鸿雁顾不上打闹赶忙跑了过去，一问才知道这女人的小孩好像落水了，落下去就没了动静，也不知道小孩子搞哪去了，报了警，警察和消防队都还没来，估计来不及了，孩子凶多吉少。 鸿雁稍微愣了下，随即鞋子一脱和手提袋一起递给我，“娟子，帮我拿着东西，我下去救人。” “雁子，你等等……”我还没说完鸿雁一奔跑到栈桥尽头的湖边拨开人群随着周围人的惊呼噗通一下就钻入湖水中，也没了动静。“雁子！雁子！”虽然知道鸿雁水性逆天，可这湖水可不像海水那么清澈，而且九月份的天气也不是很热了，这下去冻着或者抽筋怎么办？可我也没办法，只能看着慢慢平静下来的水花焦急的等待，祈祷鸿雁别出岔子。 忽然栈桥前的湖面上一阵水花涌起，鸿雁甩开一头带着水花的长发窜出了水面，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拖着孩子的她速度依然很快游到栈桥边，看的又是一阵惊呼，她把孩子递上来，大家赶忙帮着女人把孩子拖上来，我也赶忙拉着湿漉漉的鸿雁上了岸。 “雁子，没事吧，雁子！”我攥着她湿漉漉的手，感觉有些凉。 “没事，我没事。” 这时旁边就有个说自己是医生的人立刻给孩子做起急救，一会孩子呛出两口水，醒过来了！大家都是一阵欢呼，给鸿雁鼓起掌来。孩子的母亲一下跪在鸿雁面前，“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的孩子！” 鸿雁赶忙拉起女人，“没事没事，你快带孩子去医院吧。” 我看鸿雁一身湿透了，搀着她跑到旁边的树丛里，还好树林比较严实周围也没人。帮她把外衣脱下来拧干了再让她穿好，赶快回家吧，别冻着。 拨开树丛，刚走到栈道上…… “就是她！”“就是这位美女。”“她是美人鱼啊！”呼啦一下围过来一群人包围了鸿雁和我。警察也来了，跟着居然还有拿着话筒的记者。“这是奇迹啊，那个栈桥位置的朱雀湖足有十米深，而且湖水比较浑浊，你是怎么做到的美女” 我心想十米深对于鸿雁真不算什么，那次在海边鸿雁潜的估计更深，不过湖水浑浊鸿雁是怎么那么快找到小孩的的确够神奇。 鸿雁支支吾吾也说不好，拉着我就要走，忽然抱着孩子的母亲一把又拉住鸿雁的手，“恩人，您别走，您叫什么名字，在哪上学还是上班啊？让我替您买几件衣服换上吧。”旁边好多人都拿着手机相机拍起照来。“哎？我认识她，她和旁边的姑娘是姐妹，她俩我在LZ师大见过。”这一声吸引了一部分人看向那个人，估计是LZ师大的学生。也正是这下注意力的分散，鸿雁拉着我可算突围出来，丢下那群人跑开了。 “兄弟！你要出名了，呵呵。” “得了，不就救个孩子嘛。” “那还得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对了，你在水底下怎么看见小孩的？湖水又不太透明。” “说不好，感觉吧，感觉到了……”鸿雁忽然摸着裤兜眉头一皱，掏出一只小虾来，“我去，这趟下水就这么个收获。”把还在蹦跶的小虾子扔给了我，“晚上烤了吃。” 可怜的小虾……鸿雁身上还湿着，我们赶忙打的赶回家后鸿雁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这一天也就过去了。 第二天星期天我照样休息，跑完步练了会居合道送走鸿雁回来时无意看了眼书报亭，不少人都在买LZ早报，我过去一看报纸上赫然登上了鸿雁的照片，冠名“朱雀湖里的美人鱼”，副标题是见义勇为的美丽女孩儿你是谁？好吧，这下真要热闹了…… 我赶忙买了一份边走边看，这才明白估计是昨天那个跟着警察一起赶到现场记者撰写的，大致就是鸿雁救了人以后不留名就走了，孩子的母亲很愧疚没留住恩人，托报纸一定要找到她，人家要当面重谢。LZ早报不算大报纸，但LZ人比较喜欢看，常登一些LZ本地的新闻，看来这下鸿雁真的要出名了。 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想想这毕竟是好事，应该没什么坏处，带着报纸回到家也就没太关注，看了会电视，玩了会电脑，择洗干净中午准备做的饭菜，看看时间差不多来了我便赶去缈丝接鸿雁。一到理发店，就看到穿着职业短裙成熟风韵的杨紫荆也在店里，正和鸿雁肩并肩腿并腿手攥着鸿雁的手亲热的坐在一起，“我的好雁子，你救了人是好事，可也要自己保重，那么深的水……我可舍不得你受伤啊。” “放心吧，老板娘……” “还叫我老板娘？” “哦，呵呵，杨姐。”鸿雁很大条的挠了挠头，“我水性好没事的，这事儿别传出去，又不是什么大事，我不想闹得人尽皆知怪麻烦的。” “我的好meimei，恐怕不用我传LZ人都知道你了。” “是啊，你看报纸。”我也走到他两身边把报纸递给了鸿雁。 “我靠，不是吧，居然上报纸了我！”鸿雁拿着报纸瞅了瞅。 “雁子！又说粗话。”杨紫荆轻轻点了下鸿雁的脑门，她常听到鸿雁说粗话么？ “嘻嘻，激动了。”鸿雁摸了摸自己的脑门。 “呵呵，咱们店长要成红人了。”“这样也好啊，咱们缈丝的店长是个见义勇为的美女，对咱们店也是个很大的好处呢！” “去去去，救个小孩子而已，你们别瞎起哄。” “雁子，早上我也看到报纸了，昨天没冻着吧。”周杰轻声细语的问道，更多的是对鸿雁的关切。 “没事啦，夏天又没过，哪能有多冷啊。” “总之雁子，你是咱们缈丝的店长，也是我的好meimei，以后可不许这么不顾自己的安危，你不知道我都心疼死你了。”杨紫荆有些薄嗔的语气拽着鸿雁的手。 “我不是没事嘛，不担心，啊。”说完鸿雁还对着杨紫荆挤了下眼睛，我分明看见鸿雁极快的拍了下杨紫荆那性感的屁股，还捏了一下，杨紫荆却并没有生气，只是撅了下嘴。我靠，这家伙难道把老板娘也拿下了？ “讨厌……好了，我回去了，既然雁子不喜欢大家就不要传这事了。雁子，缈丝就辛苦你了。”杨紫荆走到门口又对我说了声，“哦，祝贺你当上老师了，meimei，赶明啊我请你姐妹俩好好搓一顿，拜拜。” “慢走啊，杨姐。”鸿雁笑嘻嘻的和杨紫荆摆了摆手，我也和她告了别，“再见老板娘。”“老板娘慢走。”这么一看，这个店里也就鸿雁敢叫杨紫荆杨姐，果然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一路回家，我就打趣起鸿雁，该不是在和杨紫荆百合吧。鸿雁也到不客气，直接告诉我杨紫荆一直很喜欢她，百合不至于，不过占占她的便宜倒是无妨，还臭不要脸的说她的手感和我比起来也不差，更有成熟女人的味道。弄得我又是一路追打她。 中午吃完饭睡了会，下午她又去店里，一下午过去后，一天也就没什么事。看来LZ早报果然只是个小报纸，影响力并不大，也没给鸿雁带来多大的麻烦。晚上鸿雁忘我旁边一挤，“军子，晚上不做饭了，咱们出去吃，顺便转转，好长时间没晚上上街了。” “怎么？你不怕遇到流氓了？” “呵呵，哪那么多流氓啊！把你的武士刀带上，咱两不玩多晚呗，就算遇到个把流氓，我拿啤酒瓶你拿刀，削死他，嘻嘻。” “也是，走吧。去吃什么？”我挎上包裹好的龙军，把手提袋都交给了鸿雁，谁让她要我当保镖呢。 “嗯，去傣妹吃火锅，傣妹的菜量少便宜不浪费，两个人也能吃。” “好耶。”想起火锅我又馋了，开心的锁上门和鸿雁走向夜色里灯红酒绿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