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玉芳苑风云之九
林十八挤到台前，醉眼朦胧向台上看去，眼光锁在完颜冰儿身上，刹那间整个人都变了，眼睛明亮清澈醉意全无，痴痴瞧着完颜冰儿。 完颜冰儿看见秦堪，眼光依然冷漠无情，转眼看见林十八，目光忽然轻柔，带着一丝笑容怜爱看着。 秦堪心中又是心酸又是欣慰，心酸的是完颜冰儿和林十八凄惨的处境，欣慰的是林十八终于赢得完颜冰儿垂青，心中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要将二人调到自已身边，让他们自已选择将来的生活。 大厅灯笼火把忽然熄灭，所有灯光集中照耀戏台，这时乐声一变，完颜冰儿坐在台上，独自抚琴而唱：“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歌声凄凉哀婉，闻者落泪。 秦堪听得痴了，完颜冰儿将李后主这首浪淘沙一连唱了三遍，尤其最后一句天上人间，更是句句落在秦堪心里，完颜冰儿用歌声告诉秦堪：我和你虽然无缘今生不能在一起，但我心中永远有着你！ 不知何时完颜塔兰走到秦堪身边，完颜冰儿言外之意秦堪听明白了，完颜塔兰也听懂了，秦堪心中甜蜜，原来你心中还有着我，我已经满足了，祝愿你此生幸福。 完颜塔兰心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天上人间，可是天上未必如意，人间未始没有美好，自已的天上人间又在哪里？还有机会去大理国看花吗？ 完颜汉闻听歌声触动心思，自已放弃天上一切下到人间，到底是错还是对？亦或无对无错？完颜汉摇摇头，神情落寂，说不出的寂寞。 岳申待在远处，小心和妓女们保持距离，这时闻听歌声心想：喜欢的，偏偏和自已无缘，不喜欢的却偏偏有了名分，唉，好不烦人。秦质洁担心岳申吃亏，正到处寻找，远远看见岳申托着腮帮发呆，心想：这傻小子怎么了？见了自已居然不打招呼，什么时候也学得多愁善感起来了？ 林十八面露笑容，目不转睛盯着完颜冰儿，心中却早已麻木，天上也罢，人间也好，统统与自已无关，我在地狱里煎熬。 大厅灯光突然大亮，一阵掌声暴雨般响起，看客纷纷向戏台抛出银两银票，完颜冰儿厌恶避到一边，老鸨兴奋看着满台金银：“最后请大家欣赏冰儿姑娘新创作的剑舞。” 看客又是一阵掌声，老鸨摆摆手请大家安静，乐声响起，完颜冰儿手执长剑起舞，乐声逐渐急促，完颜冰儿越舞越快，剑气森森，剑光滚滚，如大河滚滚，又似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众人看得如此如醉，不断拍掌喝彩。 就在众人忘乎所以，掌声采声中，完颜冰儿忽然飞起，长剑一顿剑如流星刺向完颜汉，这一下突生变故，看客惊呼纷纷躲避，大厅乱成一团。 完颜汉头微侧闪开咽喉致命一剑，完颜冰儿见招数落空，喝道：“叛徒，看剑。”长剑疾风暴雨般刺向完颜汉胸膛。 完颜汉向后急退，尽数避开剑招，猛然脑后生风，当即向左急避，侧眼一看，林十八单手握刀和完颜冰儿联手攻击。两人配合，威力何止大了一倍，奇怪的是，完颜汉没有还击，甚至连身边的长剑都没有拔出，只是不断的后退躲避。 林十八和完颜冰儿已将完颜汉逼到墙角，退无可退，林******喝一声，拦腰砍下，完颜冰儿同时剑一圈封死所有退路，眼见完颜汉性命危急，众人惊呼，说时快那时快，完颜汉双手一拔一推，林十八单刀忽然转向砍向完颜冰儿，完颜冰儿的剑也不由自主斩向林十八。 但闻“呯”的一声，刀剑相交齐齐折断。林十八和完颜冰儿都愣住了，完颜汉摇摇头，从二人中间穿过：“备车，回府。” 完颜汉带着随从离去，将完悄悄找到高业耳语一番，高业点点，忽然跳上戏台叫到：“这里有叛徒，大家看清了。”说着一指林十八：“就是他，这人原来少林派的，后来投靠了金人天忍教，不但杀害抗金义士，还亲手杀了自已师父，欺师灭祖简直禽兽不如。” 众人大哗，林十八亲手杀了师父，不少江湖人亲眼目睹，可谓铁证如山，人神共愤。这时见林十八出现这这里，纷纷吐唾沫，拳打脚踢。 林十八木然站着，任由别人徒唾沫拳打脚踢，不一会便被打倒在地。完颜冰儿扑在林十八身上，替林十八抵挡拳脚。众人见完颜冰儿护着林十八，一时倒也无从下手。 完颜冰儿捧着林十八脸：“你这又是何苦来哉？”林十八满脸血迹，朝完颜冰儿一笑：“能得你如此关心，能为你做点事，我愿意。” 高业台上得意洋洋，狂笑道：“哈哈，这欺师灭祖的花和尚，居然还是一个情种，诸位，这等禽兽万万不可心……”话还没有说完，忽见眼前刀光闪动，大惊之下连忙躲避。 可是无论朝哪个方向躲避，刀光始终跟踪而至，连拔出兵器的机会都没有。高业一下子被逼到台角，刀光不在跟踪，而是一下抵在自已脖颈上。 高业这才看清，出刀人原来是秦堪，心中又惊又怕：“秦堪，你敢动我一根指头，我就说出对你不利的话来，我……” 秦堪冷冷道：“怎么不说了？你说别人欺师灭祖，那么你呢？你的主子都叛国了，你怎么没有囔囔？” 高业知道只要自已说出哪怕一点不对的话，自已脑袋马上搬家，当下陪着笑脸：“秦兄，你小声点，别那么大声，外人要笑话的，以后咱们进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完颜塔兰笑道：“高大侠，好大的威风啊。”高业尴尬一笑：“公……兰宫主，在下不敢。”完颜塔兰喝道：“还不快滚。”高业怨毒看了眼秦堪和完颜塔兰，带着手下泼皮离开玉芳苑。 众人见秦堪一招便制服了“大侠”高业，又见高业对那兰宫主恭敬，纷纷探听这是江湖上哪一家门派，兰宫主何许人也。 完颜塔兰冲着惊呆的老鸨道：“还不快散场，莫非嫌这里桌椅茶杯摔不烂吗？”老鸨如梦方醒，眼看摔坏了不少桌椅茶杯，这可都是名贵之物，心疼的脸上肌rou直抖：“散场了，散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