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那么，道别吧（1）

    死神作出了自己的宣言。

    黎明前出生的少女啊...快成为你所期望的自己吧。

    你在找寻自我吗？你在等待宽恕吗？

    你的祈祷谁也听不到啊！

    你在等着谁吗？你在和谁抗争吗？

    你听到来自于你内心深处的鼓动了吗？

    没关系，少女啊，你只是黎明前的黑暗。

    你决定一生与命运对抗，你不会低头，你不会绝望，你不会退缩，你不会放弃，你不会停下脚步。你是我最伟大的创造物，你是我一生的骄傲。你生于黑暗，你代表着阴影。你不会恐惧，你即是恐惧；你不会痛苦，你即是痛苦；你不会悲伤，你即是悲伤。

    你在探索未来吗？你在冷风中颤抖吗？

    你的痛苦谁也听不到啊！

    你在承受着什么吗？你放弃了什么吗？

    你的心早已被泪水浸湿了吧！

    站起来吧，继续前进吧，你只是黎明前最后的一丝黑暗。

    ————

    看似一切都掌握在手里，黑音依旧没有必胜的把握。先不说是否能够赢过东方不败、或是朱思娣，黑音并没有让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动的把握。她计划的漏洞有两个。

    首先是爱丽丝。黑音并不知道爱丽丝会怎么行动，她的确全数明了黑音的行动和目的，但是她却不是那种会等着黑音来解决一切的人。正如黑音没有料到爱丽丝会选择离开自己一样，爱丽丝的行动并不是黑音可以把握的，而且黑音也不会去考虑要怎么应对爱丽丝的行动——或许这就是溺爱吧？

    而爱丽丝的举动，可以说占了计划必重相当大的一部分，哪怕爱丽丝什么都不做，黑音的计划成功率都能上升三成。不过至少，黑音不用担心的是，爱丽丝会害她。但如果爱丽丝还是选择让黑音走上真正的魔王之位的话，黑音的计划又会再次破产。即便知道有这个可能性，，黑音依旧不会选择对爱丽丝的行动作出任何的应对。

    再者就是娜塔莉亚。

    作为黑音母亲的存在，创造了黑音，也让黑音的一切开始，黑音实在是无法看透她的行动。如果不是黑音反复一次次的S/L，她根本就没有和娜塔莉亚对弈的资格。就算是无数次之后，她依然不知道娜塔莉亚的目的为何，想要应对无非是痴人说梦。

    在六棱魔术师神秘的失踪之际，黑音连娜塔莉亚的行踪都无法掌握。

    黑音只好先安顿好学院城和暴风城的诸位，于是她带着他们来到魔王城。

    原本热闹的魔王城，如今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城市，没有人气，没有火光。

    追随着黑音而来的学院城和暴风城的大批居民和兵士，也填不满这里巨大的城市。而现在，他们也聚集在魔王城主城里，他们讲亲眼见证自己所追随的人坐上王位。

    “这一天终于来了，”咲夜叹了口气，“老爷算计了一辈子的事情，现在终于到了这一步吗？老爷，你在天之灵如果能看到的话，就可以安息了吧...”

    “他可没那么容易就安息呢，”黑音笑了笑，“那个男人...就算现在也还在算计着这些事情，你信吗？”

    “嘛，那和现在的我并没有关系了吧？魔王陛下？”咲夜大胆的伸出手，摸着黑音的头，“你现在成为了什么样的人呢？那种事情也无所谓吧，你和大小姐已经足够优秀了，已经是魔界最优秀的人了，无论谁都无法与你们比肩。”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黑音不为所动，“别忘了，我再怎么样，也是姓博得里安。”

    “但是博得里安和你走上巅峰与否并没有关系，”咲夜说道，“比如那边那条蠢狗。”

    “你在二小姐面前说什么呢！”艾萨克嘴角抽了抽，“好歹给我这个并没有什么卵用的狗留点狗脸啊！”

    “然而你的狗脸也并没有什么卵用。”

    咲夜无情的又补了一刀。

    抛开在一旁耍宝的艾萨克和咲夜，黑音走上王座，抚摸着这极具历史的石质座椅，上面铺着魔物的皮毛。这王座跨越了三个世代，或许很快就要走完它的一生了。承载数千年的恩怨和欲望，这王座曾是权利，而现在，对黑音来说，它只是一个道具。

    “魔王之名，也要在此落下帷幕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什么魔王，也不会再有什么世代变迁，我即是最后的魔王。”

    这样诡异莫名的未来不应该存在。

    如果不是有这所谓的魔王的话，黑音或许会成为这个悲剧的存在吧？但，即便是那样也好，黑音也不觉得这样的历史需要重复。承受这痛苦的只有她一个人就足够了，不需要再多出一个。

    「你，是这么想的吗？」

    “嗯？你们说啥来着？”黑音愣了一下，回头问自己身后的人。

    “啊？我们什么都没说啊？”艾萨克耸耸肩，他并不知道自己主子在说什么。

    「你有能力承受吗？这一切。」

    黑音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沉默了起来，然后在心里想到：

    （你就是所谓的神明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这并不重要。」

    （重要，这代表我是在和谁对话，我的回答能得到什么，以及我能成为什么。）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那个声音又再次响起，「你想要改变这一切，并且你以你的能力，对这个世代做出了最大的改变，所以你有这个资格来与我对话——或者说，每一次都是只有你有这个资格，我很好奇，是什么驱使着你这么做。但我的好奇心并不重要，我只想问你，你是这么想的吗？你，一个人能承受这痛苦吗？」

    （真是可笑，我也只想知道，你这样的问题问了多少次？）黑音默默在心里冷笑着，（你不是神吗？连我的回答都猜不出来吗？）

    「我并不是什么神，我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人类，」那个声音淡然的回答，「只是这个世界，和这个规则是我创造的罢了。」

    （那么作为一个人类，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这是最基本的礼节。）

    「我吗？」神明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久远的事情一样，长叹一声，「是啊...我的名字，我是...罗修，一个普通的“异能者”罢了。」

    （异能者？异能者也能有这样的力量吗...）黑音不由得怀疑起来，（那么你为什么要创造这个世界？）

    「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悲伤，或许是因为无聊，或许又是因为我对原来的世界已经失望透顶了吧？所以我将我的能力交予你们每一个有能力改变世界的人...让你们自己来选择世界的样子。我的能力，即是“幻想现实”。」

    （这就是我的前几届魔王选择的世界，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了，）黑音回答，（然而世界无论如何都没有变成你想要的样子，是吗？）

    「是没有变成你们想要的样子。」

    （......）

    「虽然只是数次的改变，但人类从未满足过，争端一定会诞生，多数与少数的冲突，秩序与自由的冲突...很难说哪一边追求的才是正道，正因此，这世界才一次一次变化下去了。」

    「第一魔王，选择了一个由信仰支配的世界，然而因为他让我那个世界的魔法使继续存在了下去，魔法使和教会的争端，使得世界务必混乱。而第二魔王...我想你也认识，即是‘穆·德利忒’。」

    （是他？？！！）

    「是的，他和你一样，希望由他自己来承受这所谓的魔王之位，然而...他的女儿颠覆了由他创造的世界，第三世代也由他自己的后人而瓦解，他也因此放弃了继续承受。」

    「第三魔王，她的女儿，她的女儿正如你所知的那样，自称是一名魅魔，实际上是一个魔法使，魔女也是由她首先创造出来的。而她希望让种族进行融合，来消除战争。」

    「第四魔王，莱因哈特，你的父亲，以一个庞大的布局，即是第三魔王的计划已经成功了，莱因哈特却让自己的人登上了魔王之位，进行了数百年的统治，也维持了数百年的‘和平’。」

    「第五魔王...正是你。」

    （我愚蠢的进行了十万余次轮回，只为了拯救我自己的同伴，是这样吧？）黑音并没有多少震惊，相反的，她毫不在意罗修所说的事情，继续说道，（即便如此，我也会这么选择，我想没有什么能比历经十万余次的轮回，数千万年的痛苦的我，更能承受这件事情了。你自己不愿意的话，我来做就好了。）

    「当然，我会如你所愿，但是，你还有没有作完的事情吧。」

    罗修用的是肯定句，他好似理所当然的如同神明一般全知。

    （那么，就这么结束吧，这毫无意义的轮回和世代变迁，就在我这里终结好了。）

    「一切，都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