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7章 草木皆兵
习秋从箱子里拿了两盒手心大小的白玉雕花盒子走了过来。 “两位jiejie，这便是福如斋里新出的雪肤玉露膏，这盒子是汉白玉，jiejie们若是用完了，不要将盒子弃了，留着到时候拿到福如斋去，能少一半的钱呢。”宁欢言给了一人一盒，又仔细地交待了两句。 “这雪肤玉露膏先用温水洗脸，之后拿温热的帕子放在脸上热敷片刻，再涂上咱们平时用的玫瑰露，最后再涂这雪肤玉露膏，不出十日，肌肤吹弹可破，似阳春白雪，若是jiejie们有心，还可用牛奶洗脸，洗手，效果更显著。” 两人听了之后，面露欣喜之色：“没想只是抹个脸，这里头竟还有这么多的学问，若不是今日来了七meimei这里一趟，咱们还真不知道呐。” “这些我也是从书上看来的，平时没事闲着无聊就琢磨一下，咱们毕竟是女儿家，多注意些总是好的。”宁欢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宁素歌和宁琬琰在笙园坐了小半天才离开。 待两人走后，习秋和小蛮立刻走了进来：“小姐，那雪肤玉露膏可是邵公子好不容易才从贡品里匀出来的，你怎么就这么轻易地送人了？再说了，我总觉得这两人突然这么热乎，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小蛮很是不满地嘟囔道。 “如今这府里还有人愿意与我来往，也是不容易啊！”宁欢言像是没听到她抱怨一般，自嘲地笑了笑。 “小姐.”小蛮听出她言语中的戏谑，不由着急地跺脚。 宁欢言无所胃地笑道：“你也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平日多提防着便是，安没安好心，不日便知分晓。” 连着好几日，宁素歌都拉着宁琬琰往笙园跑，两人在宁欢言的园子里一呆便是小半天。 年二十八这日，依旧是个好天气，和风暖阳，相府宾客云集，满堂华彩，华服女眷个个着金饰玉，美不胜收，她们簇拥在一处，交头接耳，时而传出如银铃般好听的轻笑声。 宁欢言天还没亮便去了裘氏的寿安堂请安，又陪着裘氏在佛堂里抄了半个时辰的经文，用完了早膳之后才陪着裘氏往花厅走去。 此时，花厅里已是女客云集，坐的全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官贵之家的女眷。 当裘氏和宁欢言走进花厅时，热闹纷纷的场陡然静谧下来，紧接着，是一阵阵的惊叹。 见到众人的反应，裘氏很是受用。 方才她一直将宁欢言留在寿安堂里就是想瞧瞧一众宾客的震惊的神情。 如今，见自己目的达到，欣慰地拍了拍宁欢言的手：“七丫头，待会儿你可要好好地替我长长脸，虽说你是庶出，可你的容貌才情是半点不输大丫头，只要你今日能在这寿宴上扬名，他日必定少不了富贵荣华。” 宁欢言看着裘氏那双布满皱纹的手，压抑着心头的厌恶与反感，嘴角勾起了温婉娇羞的笑意：“祖母，孙女儿还小，您怎么就说起这些来。” 裘氏瞧了，笑得更加开怀：“祖母也是为了你好，你母亲那里恐怕指望不上了，日后别忘了祖母的一番苦心就够了。” 宁欢言低头轻轻地嗯了一声，亦步亦趋地扶着裘氏坐上了主位。 待裘氏坐下，一众女眷才慢慢回神，脸上掩饰不住的惊艳与嫉妒之色。 宁素歌和宁琬琰，宁诗雅，宁妙云四人与几位官家小姐正在低头聊得热乎，见花厅突然静了下来，不由好奇地抬头，只见宁欢言穿着一身十二幅的五色锦盘金彩乡绫裙，披着一件火狐斗篷，行走间露出绣着芙蓉和如意海棠纹的蜀锦衣袖和戴在手腕间的白玉镯子，云髻上别着一根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小巧的耳垂上戴着两颗小指头大的南珠耳坠，行走间耳坠摇动，美得令人眩目。 “四小姐，这位就是贵府的七小姐吗？可真是个天仙似的美人儿啊！”寿昌伯府的二小姐凌婧媛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言语中充满了惊叹与羡慕。 宁素歌弯着嘴角笑了起来，神情颇是炫耀：“那可不，我七meimei这容貌将来必定是要做贵人的，你瞧她那一身行头，便是伯府的大小姐怕是没见过吧？前些日子，七meimei还送了我和三jiejie一人一盒福如斋出的雪肤玉露膏，听说那膏子可是进贡给宫里的贵人们用的。” 女人就是这样，见到比自己美的，好的本就容易产生嫉妒之心，如今听到宁素歌这么一说，凌婧媛顿时生出了一股子厌恶与嫉妒之色。 “贵人？七小姐虽有绝色美貌，可总归是庶出，比起大小姐在身份上便矮了一截，就算穿得再好又有何用，又不能改变她是庶出的事实，更何况，如今可不是空有一张皮囊就够了，我长姐虽不及七小姐绝色，却才华出众，品性端良，可没有七小姐这般爱摇招。” 凌婧媛与长姐凌婧妍感情十分要好，最是听不得别人踩低自己的长姐，于是乎语气多了几分不屑与嘲弄之色。 宁素歌听了，只是笑而不语。 虽站在裘氏身后，厅里又十分热闹，偏凌婧媛的话却让众人全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当下，裘氏的脸色便难看起来。 宁欢言听了，只是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目光幽幽地看向了宁素歌。 虽然大家只听到了凌婧媛的话，但她更感兴趣的是谁起了这个头。 而宁素歌与凌婧媛坐在一起，宁琬琰则与刑部尚书府的柳兰馨坐在一块，中间还隔了个宁诗雅，而宁诗雅自她进来后便愤目相对，所以，能挑起这个话头的必然是宁素歌无疑。 虽不知宁素歌到底对凌婧媛说了些什么，但想必不是好话，并且其中还有意借她来贬低了凌婧媛的长姐，否则，凌婧媛话里话外不会如此中伤难听。 凌婧妍与陆茵，卓锦绣，文燕瑶坐在一起说着什么，突然听到meimei这样有失礼数的话语，顿时变了脸上，连忙起来打圆场：“老夫人，meimei她出言无状，还望老夫人和七小姐莫要放在心上，meimei，还不快向老夫人和七小姐赔礼道歉？” 裘氏是主家，又是今日的寿星，自然不好发作，只得笑着摆手说无妨。 宁欢言只是一笑置之，目光淡淡地扫向宁素歌，直看得她头皮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