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弓虽口勿
“明明没有跑多远,为什么手脚都这么酸痛……”在强光灯暗下的那一刻,殷茹男奋力对抗着肌rou疲劳,双腿一蹬,身子再度向利箭一般射向目标位置。 虽然之前长时间都保持着静止,但她浑身肌rou消耗的能量却比狂奔时更高。之前殷茹男那种无声行动,并不是一种毫无代价的天赋,浑身的肌rou在她做出每个动作时,都会配合着同样节奏,全体向体内做出一个自然收缩。这种肌rou内缩法,正是殷茹男无声行动的法宝,是她紧跟在职业军人背后一步距离,却能连跟10多米而不被发现的原因。 人的行走、奔跑、甚至手指的颤抖都会形成气流,那是因为肢体的动作对周围空气产生了影响,影响了空气原本的流动速度和方向。这种影响虽然微小,却是完全可以体察到的,一些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人或者国际上知名的保镖,都可以通过周围异常的空气流向来判断附近是否有人潜伏,这也是华夏内功中气机感应的弱化版。 童兵之所以有信心模仿她的无声行动,也是因为他本身就会内功的关系。华夏的内功武者——也就是炼气者,在内功到达一定境界时,就能控制周围一定范围的气流,使之减缓流动或者静止流动,从而可以达到匿踪的目的。不过童兵的境界只有最低的“先天”境界,尚不能如此精确的控制周身气流。如果说殷茹男可以在对方背后一步之遥却不被发现,童兵则必须离得稍远一些才行,虽然没有计算过,但应该离殷茹男的程度还差得很远。 殷茹男的“肌rou内缩法”,是骨骼与肌rou的动作抵消,在骨骼带动肢体往前压迫空气时,肢体上的肌rou以特定节奏内缩,将肢体对空气的压迫力大大减小,能够基本达到内功中的“减缓空气流动”效果。举个例子来说,平时普通人徒手掌拍苍蝇时,往往会因为手掌掀起的气流,从而被苍蝇察觉并让它提前飞走。但殷茹男挥掌时,苍蝇便会毫无警觉地被拍死在原地。 长年累月的偷窃生涯中,殷茹男的身体自然而然形成了这本能。在一次次顺利窃取财物的过程中,她只是用女子的感性来体会这种连连得手时的“状态”,却从未理性地分析过这种技巧的原理。所以当童兵提出这个概念的时候,甚至连她本身都没有听懂。 “童兵,你究竟是什么人?” 当思维还在被这个问题所纠缠时,殷茹男发现她的身体已经按照童兵的指示,趁着强光灯暗下的片刻,飞速跑过了这段空旷地带。 手臂上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酸麻感,一股不重却无法反抗的拉扯力量从手上传来,殷茹男眼前一花,便被一把扯进了一个半封闭的小空间。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她的肺部,让她握紧的双拳下意识地松弛了下来。 但这股松弛感连一秒钟都没有维持,殷茹男忽然感觉小腹上一热,一只不属于自己手掌竟撑着她松懈的一瞬间,贴上了这个女人身上私密的位置。 “不要乱动,也不要乱收缩肌rou。”就在殷茹男浑身肌rou要再度绷紧时,童兵低沉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你的肌rou收缩太多次了,腹部的旧伤会越来越严重的!” 果然,随着童兵的提醒,那温暖的掌心中包容的竟是熟悉的疼痛,殷茹男惊觉到,这种刺痛感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只是她浑身肌rou都维持在高度的警惕下,竟骗过了痛觉感官,使旧伤的疼痛直到现在才被察觉到。 一边克制着因为剧痛而逃出齿间的呻吟,殷茹男一边无力推搡着童兵guntang的手掌:“我自己休息一下就行。” 面对殷茹男的拒绝,童兵那只贴在她小腹的手掌纹丝不动。殷茹男从单手推变为双手扯住童兵手腕,都无法将他推开半分。用上内力的童兵,他的手掌就像被焊接在了殷茹男的腹部一样,温和的内力温养着旧伤处的筋脉,接到筋脉信号而加速生长的细胞,让旧伤处传来更加明显的刺痒感。在这种痒意的折磨下,殷茹男皱起眉头,双唇死死紧闭,压制着一波又一波试图逃出齿关的呻吟。 “放开!唔!”她才一开口,便忍不住漏出一声轻吟。羞耻感像毒草一样疯长着,将她的自尊死死勒住。殷茹男推搡地动作更大了,她的双腿蹬动起来,脚上皮靴踢到空调机外壳,发出一声响动。 童兵迅速伸腿,绞住了她的不安分的双腿:“你这么乱动,留下旧伤也无所谓吗?” 上半身被内力煨得软绵无力,双脚又被童兵绞紧,殷茹男连借力的点都找不到,像一条离开水中的美人鱼一样微微挣扎着。看到两人四足相缠的尴尬动作,殷茹男既怒又耻,她冷声抬头威胁道:“你不要逼我。” “又要乱来了吗?”面对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殷茹男,与之前那次相比,此刻的童兵完全没有丝毫犹豫:“你还觉得我在觊觎你的身体。” “难道不是吗?”她冷声反问着。 没有等童兵辩解,一枚刀片闪出殷茹男的指尖,她的眼神和刀锋上的寒光融为一体,对童兵发出无声的警告。 在童兵的默许下,刀片轻轻抵住了他的颈部,刀锋的冰冷和指尖的温热同时传到了他的皮肤上。 “放开。”尊严的力量让殷茹男的大局观逐渐崩坏着,她的指尖一送,刀锋将童兵的侧颈部压出一线凹痕。 “你不想败给自己的恐惧,这种不服输的态度我很欣赏。”童兵没有丝毫避让:“不过,就算今天你把我杀死在这里,你战胜的也不是你的恐惧,你只是把我作为一个替代品。你用我来代替那个给你带来伤害的人,然后欺骗自己,假装你已经不再害怕他。这根本没有用。” “你!” 童兵的话彻底点燃了殷茹男内心的毒草,心中的羞耻感猛烈燃烧起来,连同她的羞耻心一起卷入了火浪。比旧伤更严重数万倍的疼痛,从精神的层面爆发出来,她双眸中的理智顿时荡然无存。 这个桀骜不逊的女人体内,早就被童兵的内力浸润着,即便这股内力没有进入筋脉,也能清晰地察觉到殷茹男浑身肌rou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这种内力入体之后带来的连接感,远比气机感应细致的多,殷茹男持刀的指尖还未来得及接受到大脑的指令,那几根手指连同刀片已被童兵另一只手紧紧捏住。
没等她再有任何动作,童兵故技重施地翻身压了上去,紧紧啜住了她微开的双唇。 殷茹男的双目赫然撑大,唇部传来的挤压感在告诉她,这次可不再是若即若离的轻触,这个拥有强大武力的男人,是真的在履行他的威胁。眼前,童兵的一头短发几乎遮蔽了整个视线。殷茹男无力地转动头部,却被童兵紧紧顶住,连一丝动惮的余地都没有。 在剧烈的感官冲击下,殷茹男浑身的知觉竟集中在了双唇之上,她清晰地感受着童兵的摩合、吸吮、还有他下唇上那结疤伤口形成刮擦感。四唇相接处的冲击摄取了她的所有感知,以至于连腹部的热量和其他四肢都失去了感觉。 一个莫名其妙的疑问夹杂在各种感觉和思维之中: “刀呢?我的刀呢?” 那只握着刀片的手,已经脱离了殷茹男的控制,她发现这具身体上,能够服从思维控制的,除了呼吸之外,竟然只剩下双唇而已。 然而那片芳泽即便受控,也已经败得溃不成军,童兵粗糙的技术中蕴含着一股根本无法抵抗的力量,她的唇瓣被肆意地挤开或吸起,一缕微卷刘海调皮地混杂在两人的口腔里,童兵竟也不拨开,由着这缕青丝调皮地来回,时而轻刮着殷茹男的舌底敏痒处,时而又被童兵吸入他的领土。 眼前那头黑色的短发,渐渐成为了视野中的一切。 一片纯黑的世界,那只有在电影或者梦中才会出现的世界,却泛着熟悉的味道。 “这是……!” 殷茹男刚启齿,这才发现她竟然可以讲话了,堵住她双唇的人不知何时悄然不见,只余下这片一望无垠的黑色土地,和那片暗红色的天空。 “我是昏过去了吗?” 这个惊悚的念头一起,一阵颤栗的感觉就让她几乎跌倒在这片黑土地上,一想到现实中的自己毫无抵抗地被童兵肆意享用,殷茹男就恨不得抓破些什么,什么都可以,包括自己的脸。 然而她什么都能做到,即使在精神世界中,她的身躯亦忽然被一个黑影牢牢抱住。 “嘿嘿!茹男!茹男?!你好香啊!嘿嘿嘿!” “是你?!是你?!为什么?!”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各种意义上都无法动惮的殷茹男疯狂地叫喊出来:“你明明死了!你明明已经死了!” “嘿嘿!谁说我死了!我还有很多哦,还有很多很多,不信你看啊……” 猥琐的声音带着回音,殷茹男惊恐地抬起头,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连挣扎都忘了。黑色的土地上,一个个同样黑色的人影慢慢爬了起来,他们刺身果体,长着一张同样的脸,带着同样令人绝望的笑容,就和身后那个紧抱住自己的“活物”一模一样。 “茹男,我怎么会死呢?我还有很多很多,都在你心里呢,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