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前代的英雄们
漫无目的地走，我路过了一座木制的桥。 “喂，那边的小哥，要学剑吗？用的是竹剑哦，不用担心废刀令的哦！”说话的是一个金黄色头发，脑后扎着小辫子，年纪和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 “不好意思，我不想学。”说完我就欲走开。开玩笑，我都玩了那么多年真刀，又砍了那么多……呃，实际上算起来我也没砍几个人，一百多个而已，总之“学剑”什么的对我来说简直就像是“1 1是否等于2”一样的简单。 “小哥，不要这样嘛~”他继续跟上我，说道，“咱看你骨骼清奇，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剑术名家的啊！我们天堂无心流，正适合你这样有天赋的人啊。” “对不起，我的理想是混吃等死。”我不耐烦道。 只是他还是不死心，仍旧继续说道：“要不这样，小哥，我介绍我师傅给你认识怎么样？我师傅啊，那可是鼎鼎大名，剑术非常厉害的志村老师啊！” 嗯？志村老师？ 我停下脚步，问道：“令师贵姓大名？” “志村啊，大名鼎鼎的志村剑，就是俺的师傅啊。”他笑道。 “可以……带我去见他吗？拜托了！”我请求道。 “好啊，跟我来吧，哈哈。” 一路上我仔细地打量了这个年轻人，他的名字叫做尾美一，他的说话声音很特别，有点尖锐又有些许沙哑，听起来有点像某个和他有同样金黄发色的忍者。他很喜欢笑，看起来像是个性格很开朗的人。依稀记得那个黄头发的忍者，性格好像也挺开朗的，而且喜欢用“的嘛哟”作为句尾。这位尾美一的说话也很有特色，总是喜欢自称“俺”或者“咱”，很多时候因为人称而让我搞不清楚他想要表达的真实意思。 大约半个小时候，我们终于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 “好了，小哥，这里就是了，”他笑着说道，“欢迎光临恒道馆。” “阿一哥——” “阿一哥————” 随着叫声迎上来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稍大一些，大概八九岁左右，小男孩则稚嫩一些，大约五六岁。 “好啦好啦，小新，还有小妙，今天咱可是带回了新弟子呢，你们先到旁边去，我等会儿再来找你们。”他对着两个孩子笑道。 跟着他一路走，我发现这间道场的规模还是可以的，场中练剑的弟子大约有十几个，大家用的都是竹剑，而且都戴上了练剑用的胸甲、面甲和笼手。 那是一间很普通的和室，主人背对着门，跪坐在地板上。 “来客人了吗？阿一。”他说道。 “是的，师傅。他叫阿严，来，阿严，这就是咱师傅。” “阿一，你先出去吧。” “是，师傅。” 我走进门，找了一块坐垫，盘腿坐下。 “几年前松阳来信还写到过一个很奇怪的学生，原来就是你么？”他背对着我说道。 “嗯？” “他说你其他什么事情都懂得比别人快，但是唯独武士的礼仪这一方面你一样也学不会。”他笑道，“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志村先生，其实我这次，只是想来你这儿借住几天。”我直奔主题道。 “不用着急，年轻人，”他转过身来说道，“有没有兴趣，陪我这个‘老头子’出去走走？” 还要走？刚刚和尾美一过来，已经走了半小时的路了啊。虽然心里极不愿意，但是嘴上可不行，他们这些高人提的要求，最好还是不要拒绝比较好。 “恭敬不如从命。”我说道。 “不过在这之前，你得先去洗个澡，洗去你身上的杀气。” 高人果然不愧是高人，居然能看到“杀气”这种小说中才有的东西，跟据我的感觉，即便是我们那些伙伴中杀人最多的高杉和银时，身上透露出来的也只有“中二”气和“废柴”气而已，辰马和桂则是任谁都可以见到的“傻”气。 志村先生让我洗了个澡，又喝了杯清茶，再穿上了素白的衣服，还熏了一支香，然后陪着他走上街。不过这身素白的衣服，怎么看都有点像以前电视剧里主人公穿的睡衣。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他说道，“用你们的话说，应该是‘武藏大叔’。” “武藏大叔？”莫非他还在江户？上次见面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的他说自己是个流浪剑士，只是后来和柳生决战，导致精神失常，所以失去了消息。 —————————————————————————————————————— 那是一个公园。 躺在椅子上的那人满头白发，戴着一副很模糊的眼镜，上身穿着破旧的运动服，下身只穿了一条兜裆布。他枕在一卷已经卷好的报纸上，似乎在睡觉，他的身旁还摆着一个大纸箱。我实在是很难想像，这人就是当年急速挥舞双刀的武藏大叔。 “他的本名并不叫武藏。”志村先生说道。 “那‘新棉武藏全信’这个名字呢？”我问道。 “那只是他从书上看来的而已。” “这么说，他只是把自己错当成了某人？那他的剑术呢？他的二刀流，难道都是骗人的吗？”我追问道。 “这点，我也不得而知。” 难道，武藏大叔，他在当年遇到我们的时候就已经是个疯子了？真的有人可以在疯了以后，突然练成剑术，然后和另外一个剑圣决战而且生还？那这人得是一个怎样的天才？ “后来我偶然在他的怀里见到了一条锦帕，”志村先生继续说道，“我怀疑他可能与锦屋（1）有关。于是我去请教了锦屋的老板娘，但是老板娘并没有透露任何信息给我，所以我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捡起了一枝树枝，在地上写了四个字——“锦松五郎。” “锦松五郎？这是什么人？”我问道。 “是锦屋的老板，据说在11年前离奇失踪了。” 也就是说，一个商人，在失忆后不到三年的时间里成为了一个流浪剑士，然后又再次精神失常了？ “志村先生，作为知情人，您难道没有做过什么动作吗？您就看着武藏大叔这么下去吗？”我问道。在我印象中，志村先生不应该是一个置人于危难而不顾的人啊！ “你先听我说完，据说他是为了救一个落水的孩子才失忆的，”他又说道，“失忆后的一段时间内，他有新的生活，也有了新的爱人，新的梦想，而且……” 志村先生伸出一只手，手指直直地点向我的额头，说道：“有些使命，原本就不应该由我来完成，你明白吗？阿严君。松阳说你遇事总是喜欢逃避，所以这次的事情，我必须要交给你解决！” 我的使命？作为一个外来人的“使命”？ “去吧，做你该做的事，我的时间不多了啊。”志村先生叹道。 ———————————————————————————————————— 当天晚上，我去“北斗心轩”，找到了大吾，并且领他到了武藏大叔面前。这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没有一丝疑惑地跪倒在武藏大叔面前，眼泪哗哗地掉落到地上，他说道：“请无论如何，去我店里，吃上一碗我亲手为您做的拉面吧。” 大吾煮了一碗超大碗的混合拉面（2），并且把它分成了三碗，最大的那碗给了武藏大叔，剩下两碗小的，我和他各吃一碗。 “有什么打算吗？大吾老哥？”我问道，“需要什么帮忙，请不要客气。” “阿严啊，你知道吗？”大吾看着武藏大叔，说道，“就是因为救我，他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啊，我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偿还我的罪孽。”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至少得要让他的家庭复原吧，我想试着和锦屋的老板娘、大小姐联系一下。” “好，我支持你，去向锦屋大小姐求婚吧，大吾老哥。” “呃……如果真的有这种荣幸的话……” “放心吧，大吾老哥，你是一个脚踏实地做事的人，这样的人，任谁都会喜欢的，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谢谢。” ———————————————注解—————————————————— （1）锦屋：就是做锦的商业机构呗。锦是什么？就是锦呗，很高级很高级的布啊！很贵的。 （2）混合拉面：里面有牛rou、羊rou、茶蛋、鸣人（鱼板）等一系列的配菜，吃起来很爽，不过可惜我没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