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昏暗的夜幕下，空旷的大地上，山流独眼二人一前一后不慌不忙的走着，行将不远，山流忽感这样招摇甚是不妥，尤其是独眼这个特殊的外貌，再加上他手中的神剑央阳，实在是太过引人注目。跟何况现在的独眼好像根本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自己也是吃过熬鲨rou，喝过太熬泪，除了在方壶晕倒那次之外，别的似乎没有任何的异样，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行至一小片树林旁，山流带着独眼钻了进去，简单的又做了一柄剑鞘，斜挎在背后，终于不用把神剑提在手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至于如何帮助独眼恢复气力，他也无从下手，绕着独眼来回走了几步，悠悠的问道：“独眼，你现在感觉如何？” “什么感觉如何？”独眼不解的反问道。 山流听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身旁的一颗小树说道：“你能拔起这个吗？” “干什么？你要这个做什么？”独眼没有任何动作，而是看着山流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山流摆了摆手，正在想怎么试探独眼的时候，突然意识到独眼这是有意而为，若是在平时，他定会二话不说的拔起小树，然后才会问做什么用，而这次他却先问起话来，看来独眼一点不笨，他知道自己没有气力，又不愿在山流面前表现出来，故而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山流不禁更加难过起来，独眼之所以如此，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救出女妭，而自己却还想去什么要塞，简直是避重就轻，随即重重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低声叹道：“我们还是不要往这边去了。”随即带着独眼转而向南，尽量找一些难走的僻静道路，为了避人耳目，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而且他在心中暗暗打定了主意，此次前往纳兰，不是因为浮游，而是为了女妭，他要去找炎帝。 路上无话，不知走了多久，山流二人来到一处山岗，周围的树木忽然矮了许多，他有一种回到矮木林的感觉，尤其是独眼的身躯在这里显得格外魁梧。只是树下的草丛却又比别处高大许多，这情景让山流倍感新奇，看着涨到胸口的杂草，山流眼睛一亮，抽出神剑割起草来。 不大会儿的功夫，一个草垛便出现在眼前，山流从中找些宽大的叶子给独眼做了件简单的衣服，独眼像是从来没有这么穿过，瞪大了眼睛看着山流在他身上忙来忙去，等草衣完成后，独眼晃了晃身子嘿嘿一笑道：“像海鹰一样，我身上也有羽毛了，哈哈。” 山流知道独眼说的是什么，方壶上经常会看到一种飞鸟，于是跟着也呵呵笑道：“可惜没有麻布，先凑合凑合，总比你身上这几片破布强一些。”说着又指了指一旁的草垛说道：“先在这里休息休息，不用再睡在硬邦邦的地上了。”说完一个挺身，跳将过去，躺在草垛之上，望着幽幽的夜幕，渐渐迷糊起来。也许是太久没有这么舒服的睡过觉，不知不觉二人滚入到草垛之中，杂草淹没了整个身躯。 就在山流睡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山流机敏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和独眼身处草垛之中，随即没有挪动地方，也许这里暂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透过杂草缝隙，只见来的有三人，头前一个瘦高的身材，看样子有些英武不凡，后边跟着一老一少。前边那人正是隐士湛卢，在他身后的则是暮松老人和少年方楠，只是山流并不认识他们，不知是来者是好是歹，轻轻拍了拍身边的独眼，暗示他努力屏住呼吸，不要露出马脚。 只见湛卢对暮松与方楠似乎很是不耐烦，不太高兴轻声说道：“我说过了，我做不了。” “怎么会呢？”暮松根本不介意湛卢的态度，而是跟在他的身后悠悠的说着，“若是连你也做不了，这天下就没人能做的了。”山流不知他们说做的是什么，不过却是朝着草垛的方向走来，心中愈感紧张起来，可是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潜伏着，要知道他也不是第一次这般躲藏。 “你说的那东西，根本就做不了，”湛卢接着说道，“就算能做，这世上也没有那种材料，就算这世上有那种材料，也没人会做。” “嘿，”暮松微微冷笑一声，叹声说道，“我知道你对岁首有气，可是你不能把气往我头上撒啊。” “嘿，”湛卢跟着也冷笑一声道，“我劝你不要乱说，我怎么会对岁首有气，再说我也不敢啊，给我十个胆子，我也是不敢的。” “还说没气，”暮松悠然应道，“每个字都透着你的怨恨，要我说你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深仇大恨，何必搞得这般水火不容呢。” “不提他了好不好，”湛卢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去厉声说道，“我再说一次，你想要的东西我做不了。” “嘿，好好好，不提就不提，”暮松也站住了身子，看了看身后的方楠，接着又开口道，“此人资质世所罕见……” 没等暮松说完，湛卢突然摆了摆手打断道：“怎么，你想靠他来复兴我们卓尔吗？简直是痴心妄想，岁首那么大的本事……不说岁首，就说那个如虹，这么些年也没见她搞出什么大事出来，还有你，找几个这种阿猫阿狗的出来，又能有什么用。” “嗯，”暮松点了点头，显然是同意湛卢的说法，不过也只是简单地附和一声，接着又摇了摇头道，“话也不能一味这般说，这个世道的情况，别人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之前一直不清楚敌人的底细，直到最近，我们才摸到了他们的一点门路。你也一定略有耳闻，我也与那如虹有些不合，但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听闻她最近收罗了几个那边的人，这对我们来说当然是利好的消息，难道你不高兴吗？” “哦？”湛卢似乎来兴趣，轻声问道，“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