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暮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笑一声转向身边的方楠说道：“你先看看此人。” “看什么看，”湛卢不耐烦的说道，心里却很清楚，暮松话只说一半，这是在钓他的胃口，不禁眉头一皱随便瞅了瞅方楠，接着着开口道，“样貌平平，身材平平，资质平平，没什特别的。”说着又连连摇头道，“别说是你说的那个东西，就算是给他把普通的剑，怕是也用不好。”方楠提到湛卢如此贬低自己，心中不由得有些动怒，不过又看到一旁暮松老人仍旧和和气气，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面前的湛卢。 而却暮松听出来湛卢是在故意说气话，并没有介意，嘿嘿一乐道：“怕是你这些年没见过什么人吧，这个少年可不简单。样貌身材资质这些我也和你客气，就不用说了。”说着又满怀赞许的看了看方楠，像是在说：这还用说吗，你我都是明眼人，你说的这三样哪一件不是出类拔萃，随即点点头接着说道：“此人最重要的是他敢于舍身取义，有一颗博爱勇敢的心，正是我辈中人，难道这样的少年很多吗？” “嘿，”湛卢冷笑道，“他能有什么作为？” “是这样……”暮松于是把之前带领群兽袭击奇风人，方楠舍命救叶娲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至于擒住单青女儿逸希的事却只字未提，接着又说道：“当时我看此人如此英勇，便起了恻隐之心，随即把他救了过来，这才有你今日见到的方楠。” 湛卢听后沉吟了片刻，偷眼瞥了瞥暮松，低声问道：“难道他不知道是你灭了他的部族吗？” 暮松呵呵一笑道：“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你问问他，现在是如何打算？” “我已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方楠朗声说道，“奇风人活着比死了更痛苦，与其苟延残喘的活着，还不如死后永享极乐。这一切的缘由都是那令人愤恨的判厅，我方楠有生之年誓要铲除这痛苦的根源。”两句话说的斩钉截铁，有声有色，连躲在草垛里的山流都听得有些激动，只是当他听到他们也提到判厅，心中默默的打起了自己的算盘。 湛卢似乎也被方楠的话语感染了，不过只是一瞬，马上又恢复到冷漠的表情，斜眼看着暮松不屑的说道：“这些都是你教他的？” “我哪有这般本事，”暮松连忙摇摇头道，“能让人明白世间真理的除了她，还能有谁？”说着向远方一瞥，看样子他也不是很乐意提“如虹”二字。 “也对，”湛卢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转而又说道，“为了一个姑娘，难说他不是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这很难看出来他有你说的品质。”说着又摇摇头道：“再者一说，不管你的初衷是什么，为了你心中所谓的正义，灭了一个部族，我看也高明不到哪去。你无非就是把那群人的注意引到别的地方去，又何必用这泯灭人性的做法。”山流听到这里，对湛卢此人产生了非常强烈的认同感，虽然他对整件事不清楚，但是他觉得湛卢是一个明是非辨黑白的世外高人。 “欲成大事，又怎么能在乎这些小节，”看样子暮松根本没有把湛卢的话放在心里，而是悠悠的说道，“难道你就忘了当初他们是怎么对待咱们的吗？” “哼，”湛卢听到暮松提起过往，不由得怒上心头，愤愤说道，“当然没忘。” “没忘就好，”暮松接着说道，“我们当以复兴卓尔为首，其他的暂且先搁置一边为好。” “嗯，”湛卢想了一下，像是认同了暮松的观点，继而又开口道：“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益，我也帮不到你们，我看你还是领着他赶紧去别处找找吧。” “你以为我没有想别的办法吗？”暮松叹了口气说道，“这个方楠出手不凡，再加上我的调教，可以说是万中无一，只是独缺一把趁手的兵器。”跟着摇摇头回望了一眼道：“我们先去的戒守。” “这个我知道……”湛卢回应了一声。 “哦？”暮松不知湛卢说的是真是假，他领着方楠善云袭击戒守，可是突然行动，根本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这样丑事戒守自然也不会向外提起，湛卢又怎么会知道。 “是这样，”湛卢看出了暮松心思，随即开口解释道，“前段时间，我外出正巧遇到了那里逃出来的一个人，才知道戒守出了事，原来是你搞的鬼。” “遇到一个人？”暮松在心里低吟了两遍，转而抬头正视湛卢道，“莫不是你又发现什么上好的锻造材质了？” “唉，”湛卢长叹一声道，“不瞒你说，的确是有一块难得的天外飞石，只可惜我晚到一步，被他们抢先拿了去。”说着又连连摇头，显是极为可惜：“若是有那块落石，别说给他打造一把利剑，就算打造一对也是绰绰有余。” “有这样的事？”暮松也颇为遗憾，他是了解湛卢的，此人对打造神兵利器造诣匪浅，可以说到了痴迷的地步，他能说出这样的话，足见那块落石极为的珍贵稀有。随即又说道：“若是不用那块飞石，就不能打造了吗？这世间难道就没有别的可以替代的更好的材料吗？” “嘿，”湛卢冷笑一声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懂，若非神物又怎么能打造出神器，若非神器又怎么能配得上你这心爱的徒弟。” 暮松一听湛卢所说，心中暗暗高兴了起来，湛卢能这么说，说明他还是看出来方楠绝非池中之物，于是开口微笑道：“这世间的利器，全在你的心里，不如你给我们指条明路，他日我暮松定当重谢。” “重谢？”湛卢也是一笑，悠悠的答道，“我能有什么指点，我那里的几把长剑你全都看不上，除非你能把那落石给我拿来。”说着瞅了瞅暮松道：“我看此时你也没这个本事。要么还是要去戒守，那里一定藏有神品，只是你没找到罢了。” “好好好，”暮松跟着笑道，“你这是给我出难题呢，落石我是肯定拿不来的，戒守也不用再去，上一次没找到，再去也是无用，看来还是要请你想法打造一把新的了。” 湛卢心头一颤，暗想：这是和我缠上了，随即微微一笑道：“我对岁首有意见，对你却是另眼相看，”说着呵呵一笑接着道：“只要你能给我找到千年妖兽血，兴许我还是可以一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