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正在犹豫间,浦蚝的身体忽然动了一下,三人都以为会发生什么,不由得齐刷刷转眼定睛观瞧,只见浦蚝原本蜷缩在一起的身体慢慢舒展开来,神情也逐渐缓和了许多,似乎痛苦的感觉正在消失,不大会的功夫,双眼居然也有想要睁开的迹象,只是有些艰难罢了。这些在祝赐看来都很不舒服,脸上的肌rou不自觉颤抖了几下,偷眼看了看影叉与离苦,心里面暗自嘀咕:待这件事了解,定然是一个活口不留。 “看他是不是想要说什么?”离苦突然叫道。祝赐也赶忙回过神来,就看浦蚝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细缝,嘴巴很努力的张了张,的确像是要说话的样子,随即伸手拍了一下浦蚝的头顶。 “你干什么?”离苦见祝赐有意阻止浦蚝说话,立刻问道。 “不干什么。”祝赐冷冷的答道,跟着单手稍微一用力,浦蚝就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显然是又魂了过去。 “你……”离苦十分不解祝赐的做法,话刚到嘴边突然间似乎明白了祝赐的想法,于是赶忙向后一跃“嘿嘿”的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影叉看着二人的举动不明就里,只觉得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随即也跟着绑紧了神经,准备随时应付突发的情况,嘴上却叹了口气故作惊诧的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祝赐没有立刻答话,而是瞥了一眼影叉,继而又转向了离苦,缓缓收回单手,悠悠的说道:“他已经没有用了,哈。”说着居然笑了起来。 “哈哈,”离苦突然也跟着大笑起来,身在一旁的影叉就像看两个疯子一样,一时真不知该如何是好,这时就听离苦停住了笑声,轻声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早知道就不治他了,浪费了我的雷铭子。” “或早或晚又有什么区别吗?”祝赐随口应道,“我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 “哦?”离苦略带差异的问道,“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吗?” “嘿,”祝赐干笑了两声答道,“没有破绽,你伪装的十分巧妙,举手投足间完全没有问题,但就是因为你模仿的太像离苦本人,反而引起了我的注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说来听听。”离苦应道。 “嘿,”祝赐又是冷笑道,“赤脚地精和我说话从来就没有超过三句。” 离苦听到这里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悠然道:“怪不得,怪不得。” 一旁的影叉好像听出了一点,但他实在没有搞清楚祝赐和离苦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随即失声道:“杀神大人,难道他不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吗?” “哈哈,”不想祝赐笑的更大声了,片刻后压低了声音问道:“莫非你看不出来吗?他就是浮游。” “什么?”影叉听后大惊失色,赶忙转眼观瞧,可他还是没有看出来任何可疑的地方,若不是方才二人的对话,他一定不会相信,只是不住的打量着离苦,他可是自信对浮游有着不同常人的了解。 “影叉!”离苦忽然看着影叉轻声道,“枉你还在我身边待了那么久,怎么还不如旁人。” 影叉心里“啊”的一声,这说话的语气真就和昔日的浮游一模一样,他已不得不相信面前的矮子就是浮游本人,随即赶忙躬身施礼道:“大人,请恕小人眼拙,一时没有认出您来。” “罢了罢了,”离苦摆手道,“只能瞒住你还是不行啊。”说着叹了口气。 “其实主要还是因为你的雷铭子,”祝赐像是在宽慰又像是在解释,指了指浦蚝轻声说道,“这人之前的反应已经引起了我注意,为何会突然失去了对你的感应,思来想去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已经不再需要指引,要找的人已经找到,直到他刚才的反应,更加确认了我的想法而已。” “哦?是吗?”假冒离苦的浮游继续问道,“他只是睁了睁眼,张了张嘴,哪里有什么提示呢?”
“这个嘛……”祝赐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而是悠悠的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要伪装成赤脚地精的模样。”他不想直言自己是如何发觉面前的离苦就是浮游,毕竟他也需要抓住一点别人的短处。 浮游似乎也明白祝赐的想法,心中虽然不悦,但也没有明说,于是同样微笑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难道一定要对你说吗?” 祝赐听到浮游的话语中带有一丝不满,赶忙转变了一下态度,略带恭敬的说道:“祝赐得见浮游,真乃三生有幸,若先生不吝赐教,他日定当重谢。” “不能。”浮游想都没想直接开口答道。 “这……”祝赐心头一惊,随即和颜道,“浮游先生,还没听祝赐要说什么,怎么就断然拒绝呢?” “这还用我明说吗?”浮游答道,“方才你说你依旧心向判厅,至死不渝,我还能说什么呢。” “嘿,”祝赐苦笑一声吟道,“此一时彼一时,先生难道还不明白祝赐为何会有此一说吗?”说着看了看浮游,心中一横,连忙屈身半跪刚要说话,却被浮游飞身上前拦住低声道:“不必多言,随我来。”接着便唰的一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祝赐听闻赶忙丢下浦蚝不管,不由分说的紧随其后,只留下影叉还在夜幕下挺立着,他和祝赐不同,浮游的这一突然行动,分明是做给他在看,他需要在重予和浮游间选择一个,虽然他要寻求的答案和立场如何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浮游却根本不会在意他的想法。犹豫间另外二人早已不见了踪迹,若是再不决定去留,就真的失去了这次珍贵的机会,想到这里影叉暗自打定了主意,辨明方向跟着也蹿了过去,临行前还回头瞅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浦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