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一条湍急的河流,几株高木,周围是枯萎的杂草,此时此刻祝赐三人便停在了此处,看着眼前不动声色的浮游,不禁又斜眼瞅了瞅身旁的流水,祝赐心里暗暗佩服起来,果然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只不过一时还不知如何开口,他十分清楚浮游这种人做事一定有他的目的,话里话外都极有可能是一个陷阱,正在犹豫间突然想到了影叉,于是微微一笑道,轻声感慨道:“看来还是旧主胜新主啊。” 没等影叉回应,浮游却接话道:“那么杀神大人你的旧主又是谁呢?”一句话说的祝赐一阵脸红,随即转口道:“先生说笑了,不知先生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带在下赶来这里呢?” “嘿,”浮游冷笑一声道,“杀神大人是聪明人,难道还不清楚我的用意吗?” “莫非先生是在试探我吗?”祝赐问道。 “正是,”浮游应道,“杀神大人实力非凡,绝不肯久居人下,若是你我联手,必可与那火神平起平坐,这一点我浮游是确信无疑的。” 这句话只听得祝赐心花怒放,赶忙微微一施礼道:“诚如先生所言,祝赐感激不尽,只不过有一事不明,要先向先生讨教。”听到此言,浮游立即摇了一下手臂,低声道:“有些事还是暂时不要知道的好,时机一到,自然就会清清楚楚。” 祝赐不由得暗暗纳闷,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想问什么,于是继而接着问道:“如此说来,你一定也知道我是为什么找你的了?” “这个嘛……杀神大人太过高看我浮游了,”浮游停顿了一下,嘴角微微一扬道,“凡是知道我浮游的人,必定都会惊奇我是如何重现世间的,我相信包括杀神大人在内也不会例外,故而我才打断,这在你看来也许是个奇事,可是对我浮游来说却是一个极其痛苦的过程,我只是不愿再提及罢了。” “哦,原来是这样,”祝赐默默点了点头,扭脸又看了一眼影叉道,“却不知这位仁兄又有何见教。”显然是不太愿意在第三者面前透漏自己的心声。 “他嘛……”浮游也跟打量了一下影叉,像是清楚祝赐的想法一般,悠悠的说道:“你我欲成大事,还是有些离不开他的,不过在那之前,有些话是要说清楚的。”于是缓缓踱了两步,轻声说道:“有什么想问的就直接问吧。” 影叉虽然跟着祝赐二人,但他的心里其实一直都不安稳,从知道这个矮子就是浮游的那一刻起,一种莫名的背叛感级一直压迫着自己,即便是他早已得知浮游再生,但当他见到本人时,内心复杂的心情实在是五味杂陈,不可名状。原本十分敬畏的心神,在听到浮游的话语后,突然平静了许多,在心底的最深处他似乎同时听到了另一个声音:“只管应对便是,凡事有我重予。” 于是横下一条心,大不了一死,开口问道:“影叉只是想知道是如何来到这个世上,又是如何待在你身边的。” “嗯,”浮游像是早就知道影叉会有此一问,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这个……好像不需要我说什么了,没错,你是和那个叫嫔芮的一样,并不是生来就长生不老,只不过是改造出来罢了。” “啊。”影叉心里大叫一声,虽然这个答案他已有了准备,可是当浮游亲口说出来时,还是依然震惊了片刻,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和重予一样,乃是上届非凡之人,只是地位分工不同。直到那一天他和嫔芮一起进入了如虹的地下洞窟,隐约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画面,就好像丢失的记忆再一次回到脑海中一样,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强烈的打击与刺激。 “至于你此前究竟是什么人嘛,”浮游接着说道,“你和那个叫嫔芮的又不太一样。” “什……什么意思?”影叉赶忙追问起来。 “这你就没有杀神大人清楚了,”说着看了一眼祝赐,“对你们做手脚的可不是我浮游,那时候我还只是负责接管而已,幸好只来了你一个,否则的话我还真不能清净一下。”
提到祝赐,影叉的脑海中突然一道亮光闪过,不由得心里暗暗低估:看来祝赐也是了解了一些自己的身世,莫非他此时一心要对抗上届都是缘与此吗?于是稳定了一下情绪开口道:“我看就不用问他了,恐怕这些事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嗯?”祝赐听罢眉头一皱,却也不便反驳,随即冲着浮游说道,“先生有什么计较,此刻当可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 “我能有什么想法,”浮游一脸不屑悠悠的说道,“能苟且的活着就已经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别的指望吗。”说着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夜空,接着说道:“若不是看你杀神大人一心虔诚,我还真就没什么计较可言。” “呵呵,”祝赐默然一笑,心知浮游说的不过是一套说词,却也跟着附和道:“说的是,祝赐确是要请教,还望直言。” 浮游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杀神大人想要如何,鄙人也是略知一二,如此就简单的表一表自己的一点浅见,行之与否还要看杀神大人本人的意思。”说着停了下来,在看到祝赐微微点头后,这才接着说道:“现如今这世上势力共有三方,一则判厅,其势看似强如往昔,实则有名无实,虚有其表而已,所虑者只有单青与火神二人罢了;二是岁首带领的地下叛党,这伙人神出鬼没,而且各个之间矛盾重重,这一点杀神大人是最清楚不过的,否则也不会趁机离开他们,故而暂不足为虑;这三来嘛……”说着故意停顿了一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祝赐,二人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 “可是,”祝赐虽然认可浮游所说,但终究是不甚明白,“可我们又哪里有什么资本与他们抗衡,几百上千年的经营,又岂是你我几句话就可以轻易抹杀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