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不是好人
当你漫步在王府井，眼前闪耀着全世界的奢侈品牌和时尚新潮的红男绿女；又或者驾车穿行在拥挤的车河，公路两侧高楼大厦灯火辉煌的时候，你一定会感叹这座城市的宏伟和富有。 然而它和全世界的所有城市一样，在富有和光明照不见的地方，一定存在着贫穷和阴暗。 而两者之间往往近在咫尺，却又遥远的像是霓虹灯和月亮的距离。人们在挣扎中相互告慰和拥抱，寻找着、追逐着奄奄一息的碎梦…… 按着一条小广告的介绍，走进海淀的一处城中村。 临街低矮的楼房，杂乱的街道，空中横七竖八的电线，各家窗口拉一条绳子晾晒着各色衣物…… 这样的地方，据说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不下几十处。 这里地处三环，距离北影厂不远，离电影学院也很近，大量的北漂群演聚集在这里，人流繁杂。 唯一的优点就是——这里的房价便宜。 马小酥跟韩小雪两个美眉还是很讲义气的，虽然言语之间把徐子龙损得体无完肤千疮百孔，但是最后还是每人借给他一千块。 韩小雪倒也罢了，这丫头在学校里就是小富婆，各种用品都是最高档的，从来不缺钱。可并不富裕的马小酥也拿出一千块，让徐子龙很感动。 这都是人情啊，以后以身相许也得还…… 徐子龙没有去租住那些一个房间被木板分隔成若干块的“鸽子笼”，而是找到一家胡同里的住户。 徐子龙走进胡同，感受着斑驳的墙面古旧的青砖还有脚下凹凸不平的青石板，一股浓厚的历史味道扑面而来。 这才是这座城市应该有的Style啊，那些个呆板僵硬死气沉沉的高楼大厦简直逊毙了！ 只不过，随着城市发展越来越快，地皮越来越吃香，怕是过不了几年，京城里再也找不到这样的胡同了吧？ 不得不说这是国人的悲哀，GDP疯了一样往上涨的同时，却丢掉了几千年最珍贵的文化沉淀。当下一代只能被千篇一律的钢筋水泥圈养，人与人之间越来越冷漠，这个民族的传统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这条胡同距离杂乱的“贫民区”只有一街之隔，这里大多住着上了岁数的土生土长的老北京人，素质那是没的说。一条弯曲的街道像是楚河汉界一样，一边喧嚣杂乱，一边静谧有序，很神奇。 颇有一种“闹中有静，大隐于市”的神韵。 按着小广告数着门牌号，走进一家不大的四合院，四下打量了一下，房舍虽然老旧，但是收拾得还算干净，向东满意的点点头。尤其是院子里一棵大槐树，枝繁叶茂亭亭如盖，让这个小院子平添了几分生机与清凉。 一个小姑娘从正房走出来问：“你谁呀？干嘛的？” 这小姑娘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瘦小纤秀，一张小脸儿眉眼清秀，丽质天生，清纯的就像是池塘里的荷花，漂亮得不像话。 徐子龙扬了扬手里的小广告：“我来租房的，你是这家的？” 说着话，眼神却在小姑娘脸上转了一圈儿，心说这小丫头这么点年纪就这么漂亮，长大了还不得是祸水级别？ 小丫头一看，就转身冲屋里脆生生的喊：“奶奶，有人来租房啦！” 说完也不回屋，就俏生生的站在门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的盯着向东看。 向东被看的莫名其妙，心说你要是大个五六岁哥哥就让你看个够，可你现在猫儿一样的年纪，瘦的跟豆芽菜似的，该肥的地方不肥该鼓的地方不鼓，整个儿没发育呢，算怎么回事儿？ 他下意思的以为自己是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伸手一摸，啥也没有，就奇怪了：“小妹，干嘛盯着我看？” 小姑娘一点儿也不怕生，娇俏的小鼻子翘了翘，哼了一声：“刚刚你也在看我！你不是好人！” 徐子龙差点跌个跟头…… 拜托！小meimei你啥眼神？哥早就悲催到被一大群女孩儿发好人卡，有情无爱的典范，咋到你这里就不是好人了？ 不就多瞅你一眼，至于吗？ 一个大老爷们被小丫头片子说“不是好人”，向东也只能尴尬的摸摸鼻子：“那啥……小meimei长得满漂亮的……” 其实他想说的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长得漂亮，我多看一眼是很正常的，跟好人坏人不搭界。 “哼！” 小姑娘尖俏的下颌微微一样，娇哼一声，一副受之无愧的傲娇小模样。 徐子龙不说话了，他悲哀的发现，自己和这个小meimei之间有代沟，还是很深的那种…… 幸好房东老太太的出现打消了徐子龙的尴尬。 老太太身材很高，鹤发童颜，看上去得有七八十岁，腰背有些驼，但是走起路来步履沉稳，身子骨儿很是健壮，精神头儿也很不错。 估计是听到了小丫头那句“不是好人”的话，老太太略带责怪的瞪了孙女一眼，“小丫头没礼貌！” 然后笑呵呵的对徐子龙说：“小伙子别介意，我这孙女就是太宠着她了，牙尖嘴利的。” 徐子龙看了看偷偷撇嘴的小丫头，只好说：“没事儿，小meimei天真烂漫嘛，很可爱……” 一听这句“天真烂漫”，小丫头小嘴儿噘了起来，都快要挂油瓶了，忿忿的瞪着向东。 哄小孩儿呐？我不是小孩子了！ 这小丫头粉雕玉琢丽质天生，现在做出这个表情，简直“萌”得一塌糊涂，可爱到了极点，徐子龙顿时被逗笑了。 老太太宠溺的摸了摸孙女的头发，看向徐子龙：“你要租房？” 徐子龙：“是，我看到你家租房的这个小广告……” 他扬了扬手里拿张广告纸。 老太太看着就是干脆利落的性子，直接就说：“短期的话一个月五百，全年就五千，你打算短期租还是全年租？” “呃……短期吧，先租一个月。” 韩小雪给他介绍的工作还不知道能不能稳定下来，毕竟他现在是有“污点”的人。这个“污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要是有人不待见他，就会无限放大；要是自己能得到认可，那也不算个啥。 最关键的是，别看他现在口袋里有了马小酥和韩小雪借的两千块钱，但是扣除房租，吃喝拉撒，还要买些日常用品，以及一部手机，真的不会剩下多少。 没有手机真的是太不方便了，就算别人有了工作介绍给他，一时间都联系不上。 这么算下来，过不了几天，徐子龙就得再次回到解放前…… “那行，”老太太很爽快：“让丫头带你去看看房间，如果满意就写一份协议。”回头打发自己孙女说：“小施，带这位哥哥去看看西厢房。” 丫头哼了一声：“不是哥哥，是叔叔……” 老太太无奈的拍拍她的头：“那行，叔叔就叔叔吧，我看着小伙子长得也挺老成的……” 徐子龙泪流满面，我才二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