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摊上事儿了（上）
“大叔，你看看怎么样？我跟你说啊，这个房间是我收拾的，干净吧？” “大叔，我跟你讲啊，西厢房最好了，每天第一缕阳光都会照进你的卧室……” “大叔……” 小施很活泼，叽叽喳喳像是一只飞舞的百灵鸟，一个劲儿的推销自家的房子，说得那时天上少有地上全无，简直就是皇宫一样的存在，好像徐子龙租了她家的房子，是他占了多大的便宜似的。 三间房，刚好一间卧室一间客厅一间厨房，除了没有家电之外，简单的家具一应俱全，虽说都有些老旧，但是收拾得清爽洁净，真是良心价，徐子龙满意的不行。也就是这个地点比较乱，要不然在京城里这个价钱想都不要想。 只不过徐子龙依然很郁闷，一个二十岁的青春少年被一个十四五岁的花季美少女一口一个“大叔”的叫着，实在是太糟心了…… “咳咳……那啥……小施啊，其实我也没比你大几岁，你可以叫哥哥……” 小施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好像很懵懂的样子：“为什么？我觉得叫大叔好，很贴切啊，你长得那么老……” 徐子龙嘴角一抽：“叫哥哥，给你买糖吃！” 小施坚定的摇头：“不要！是大叔……” “好吧……” 面对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小丫头，徐子龙束手无策，只能听之任之。 把自己的身份证给老太太看了看，交了一个月的房租，签了一份租房协议，徐子龙回到西厢房自己的“新家”，琢磨着需要买一些什么东西。 身后脚步声响，向东回头，看到小施捧着一个大茶杯走进来。 “我奶奶让我给你一杯冰镇酸梅汤，可好喝了……” 小施把手里捧着的大茶杯递给向东，在徐子龙接过去刚要说声谢谢的时候，她眨了眨大眼睛，故意加了一句：“快喝吧，大叔……” 徐子龙已经对这个腹黑的小丫头彻底无语了，对这个故意气他的称呼充耳不闻，接过茶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光。 又酸又甜又凉爽的冰镇酸梅汤入腹，一条凉凉的水线瞬间席卷全身，将闷热的暑气一扫而空，舒爽到了极点！ “替我谢谢刘奶奶，太好喝了！” 徐子龙赞了几句，刚刚签协议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这家人姓刘。 接过空空的茶杯，小施没有走，而是好奇的看着向东：“大叔，你就只有一个背包啊？感觉好像流浪汉啊……” 又被鄙视了！ 徐子龙就觉着似乎这丫头的每一句话都在往他的软肋上戳，戳得他好心塞…… 惹不起你，哥还躲不起你？ 说了一句：“我要去商场买东西……”就把小施一个人丢在屋子里，逃也似的跑出去。 刘奶奶正在院子里浇她的月季花，看到徐子龙跑出来，就关心的问：“我看你也没带什么行李，要不要借你一床被子？放心，都是干净的。” 徐子龙赶紧说：“不用了刘奶奶，我这正打算去商场买呢。” 老太太很慈祥的笑笑，指了指墙根地下的一辆橘红色的“小木兰”摩托车：“那是我家老头子的，这里离商场不远，你骑着它可比坐车快多了……” 徐子龙一想也是，这时候的京城虽然没有到达十几年后五步一停十步一堵的地步，但是堵车也已成为常态。骑着摩托，那可是方便多了。 老太太活了大把年纪，看人一眼就能看到骨子里。小施说这小伙子不是好人，老太太可不这么认为。 眉眼清爽，气质纯正，这样的人必然心胸坦荡。 心底无私才能天地宽。 所以她也格外关心徐子龙，他的身份证上写着老家在东北，一个小伙子孤身在外不容易，能帮衬一把又怎么会冷漠的旁观？ 谢过老太太，拿着钥匙，戴上头盔跨上去打着火，踏板小摩托“噗噗噗”的喷出一股烟，驶出了四合院。 小施追出来的时候，徐子龙已经骑着摩托除了院子，小丫头撅着嘴不乐意，埋怨奶奶：“我想骑一下爷爷的小摩托你都不让，干嘛借给他呀？万一他骑跑卖掉了怎么办……” 刘奶奶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个漂亮可爱的孙女儿：“你才多大？骑这个摩托到处跑多危险呐！小徐是个好孩子，你别总是捉弄他……哦，对了！你今天练功了吗？” 一听到“练功”，小施顿时缩了缩脖子，一声不吭转身回屋。 刘奶奶继续唠叨：“你说你这孩子，你从小就练功遭了多少罪，吃了多少苦？这终于考上国家舞蹈学院了，就刀枪入库马放南山了？我跟你说，这可不行！任何事都要持之以恒，不能怕苦怕累半途而废……” 屋里的小施早就坐到电脑前，戴上耳机把音量开到最大，摇头晃脑的听音乐，隔绝一切“噪音”…… *********** *********** 在电影学院上了两年学，对于蓟门桥这一代熟悉到不行，闭着眼睛都能走个来回。 徐子龙骑着小木兰专门走偏僻的小路，不一会儿就找到一个商场。 现在正是下班晚高峰，各条路都堵的厉害，所以徐子龙并没有打个车将买的东西一次性载回去。他骑着小木兰抄近路，商场距离住处看似不远，但要是打车就得绕过几条街，那样搞不好几个钟头都回不去，即费时间又费钱。 他把要买的东西做了一个统筹，按照体积大小合理分作两份，先买一份载回去，然后再回来买另外一份，这样虽然麻烦一点，但是胜在省钱…… 没办法，徐子龙从来不是个勤俭节约的性格，但是现在太穷了。交了房租，买了日常用品，马小酥和韩小雪借给他的钱转眼就花光了，马上就是无产阶级了。再不省着点儿，过两天饭都没得吃…… 牙膏牙刷毛巾洗发水洗衣粉这些东西装一个袋子，挂在左边车把上；挂面方便面道具碗筷这些装一个袋子，挂在右边车把上；一床薄被卷一卷放在后座，几件换洗的衣物装在袋子里放在腿上搂在胸前。 锅子调料什么的只好下次再买。 即便这样，小木兰也已经严重“超载”，徐子龙好不容易掌握好平衡，晃晃悠悠的上路了…… 正是下班时候，徐子龙走的又都是胡同小路，路上就有不少大妈大婶爷爷奶奶的这辆严重“超载”的小摩托指指点点，叹为观止。 路过一个转弯的时候，一个拄着拐棍遛弯的老大爷还好心的提醒一声：“在这么多东西，你小子这不是作死么？要看路啊，小心撞到车！” 置办新家的时候心情一般都是很好的，徐子龙对他的“乌鸦嘴”不以为意，还笑呵呵的回了一句：“放心把您呐，咱这技术没去F1都是屈才……” 然后，下一秒，他转过弯—— Duang…… 正好跟迎面驶来的一辆小轿车来了个亲密接触！ 小木兰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即便徐子龙无论汽车还是摩托的技术确实都不错，即便轿车司机挺快早早刹车，一瞬间也还是没法控制平衡，更刹不住车，正撞上轿车的车头，然后倒在地上。 左手先触地，顿时掌心一阵剧痛。 徐子龙下意识的回头，那个刚刚释放了“乌鸦嘴”神技的老大爷拄着拐棍“蹭蹭蹭”的消失在胡同的尽头，那腿脚，那速度，可以去做老年保健品广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