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瓦恩.奥斯丁【四】
维克托凝神倾听,瓦恩的声音非常小,但传到他的耳里却又怪异的清晰。 “成为一名法师,首要的是,要有优于常人的精神力,它能让你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然、能让你cao控他人的精神,虽然不可能长时间的cao纵,但那一瞬间,就是你杀敌最好的时机。当然,精神力也能让你拥有常人无法拥有的自然力量——”瓦恩停顿了下,语气淡然的继续道,“就像这样!” 只见他将手掌探到火焰之上,在维克托不受控制的吸气声中,瓦恩的手掌轻轻抚弄着旺盛的火苗,他的手掌依然修长白皙完好无损。待他将手掌抽回时,更是有几缕火焰缭绕在他的指尖。 好似炫耀一般,瓦恩将手掌伸到维克托的面前,那些火焰像是受到他的控制一样,虽然离的极近,维克托甚至能感觉到火焰中的热力,但就是没有伤害到他。 夜色渐渐的深了。 火堆中的火焰也逐渐有了熄灭的趋势,瓦恩的呼吸变得平稳而又悠长,他已经进入了梦乡,只留下心情激荡的维克托,他这一生也无法将刚刚的画面遗忘,瓦恩就像是火焰的使者,指挥着那些火焰,犹如指挥着自己的手臂一样自如。 维克托睡不着,虽然不知道瓦恩为什么要向自己讲解这么多有关于法师的知识,但那些瓦恩讲过的东西他都清清楚楚的记在了心里。 维克托明白,只要利用自己的精神,去感受这个世界,去理解自然的力量,那么他将与世界建立起一种关系,这种关系能让他利用世界的力量。只要能够做到与世界沟通,那么火焰、狂风、冰雪甚至大地都可以为他所用。 至于冰原狼和雪地狮,只要法师有心戒备,那么在它们还没有来到身边的时候,这些环绕在它们身边的力量就可以提前告知,从而让法师有了充足的时间去应对。 就像瓦恩所说,这些对于常人来说很可怕的动物,对于法师却并没有威胁。 维克托心中对于成为一名法师向往不已,但他却并不知晓自己是否有成为一名法师的潜力。他只是静静的躺在地上,努力的思考,甚至用想象去感受着周围的一切。 当黎明来临,一缕柔和的阳光划破夜幕,照上了维克托的面庞,他已经一整夜没有合眼了。 瓦恩骑在马上,嘴里叼着一根干草,哼哼着王城里传诵已久的小调。维克托瞪着布满血丝通红而可怖的双眼,心不在焉的跟随在他的马后。 两个人在接下来的旅程上,已经很少沟通了,就这样一路向北,又走了十几天,前方终于出现了人烟。 塔马斯北域/黎明村 来到了这里,就代表着正式的踏进了塔马斯的北域。 维克托自小生活在洛坦村,虽然洛坦村靠近北域,在落雪月的时候已然很是寒冷,但它毕竟还不属于塔马斯北域,它还是有着分明的四季。 而黎明村,来到了这里,就相当于进入了冰雪的世界。对于终生生活在塔马斯北域的人来说,一生中没有见过雨水,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塔马斯大陆上,一年有684天,共分为4个月份,炉火月有163天、坠雨月157天、冷霜月161天,而最为寒冷的落雪月则长达203天。 但对于黎明村以北的塔马斯北域来说,一年中的684天,则全部可以称为落雪月。 百年前的黎明村,那个时候它还是大陆首屈一指的黎明镇,虽然北域的气候非常极端,但依然还是吸引着人们的到来,伫立在极北荒原的永恒之墙,在未曾倒塌之前,曾经是塔马斯的观光胜地,每日都有人通过这里前去瞻仰永恒之墙的伟岸,那时黎明镇的繁荣程度较之王城也不遑多让。 可随着永恒之墙的倒塌,异族大军的侵入,那些曾经的辉煌也随之烟消云散。黎明镇就像是泡沫般,在最为华美的瞬间,爆裂飘散,消失在了这个世间。虽然后人再次回到了这里,并重新以黎明为名,却再也无法让它重现往日的光辉。 瓦恩二人的到来,在黎明村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虽然平日里也有异族的商队及旅人自黎明村而过,但自从异族统治塔马斯,并成立威名赫赫的黑袍军之后,黑袍军的身影,还是极少能够看到的。 对于传说中,异族王国中战斗力最为精悍的黑袍军,黎明村的人类还是充满了好奇,可当人们看清了瓦恩的面容时,又都是充满了不解的表情,也有一些年纪大的人,他们看向瓦恩的目光,隐藏着深深的仇恨。
瓦恩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他给自己和维克托要了两个间房,随后吩咐酒馆的老板随意送点食物到房间,就转身不顾众人的目光回房去了。 维克托也不想傻乎乎的被这些人当动物一样观摩,他抱着包袱转过走廊,进入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稻草铺成的床铺上,维克托舒适的伸了个懒腰,这十几天在野外宿营,每天晚上躺在冰凉的雪地中,本身就是一种痛苦的煎熬,更何况为了与所谓的世界进行沟通,他已经好些天没有真正的睡过了。 只是感受着床铺的柔软,维克托竟然不知不觉的就进入了梦乡。 他从未感觉过这般的舒适,就好像回到了母亲伊莉莎的怀抱中一样,那种安然与满足,是他以前从来不曾珍惜的东西。 在梦里,维克托的眼睛有些湿润,他有些后悔跟随艾娃去解救威娜了,但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就被维克托狠狠的掐灭了。 他告诫自己,“你在想些什么?为了艾娃,一切都是值得的。你要努力成为法师,当你拥有了足够的力量后,你就可以去救他们了。” 可是,怎么才能成为法师呢?哦,是的,要去沟通世界,成为世界的一部份。 维克托试着感觉,渐渐的,一股火热仿佛在不断的撩拨他,离得他很近,好似就在他的身前。维克托想起来了,那好像是他房间中火炉的位置,可是他进入房间中的时候,并没有燃起炉火啊。 维克托想睁开眼睛,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可那双眼皮是那么的沉重,沉重到他用尽全部的力气也无法睁开。 “算了,就这样去感觉吧。” 维克托任命般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中,那份火热越发的明晰了,甚至让他感觉到了一丝灼痛。 突然,一丝火苗闯进了他的眼帘,跳动着,彷如最美丽的舞者,伴随着不知名的韵律,挑动着维克托的心悬。 “好奇怪,怎么会这样?” 他伸出手想抓住那缕调皮的火苗,却根本无法触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