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最后一位长老
古清风回到休息的客栈时，已到丑时，这一路折腾让古清风沾枕便睡。而客栈中霍思辰的房里，烛光依旧摇曳。房中马戎逍，程青龙，段犷兴，霍思辰四人齐聚，为这场即将到来的硬仗，做着最后的谋划。 “还有三日，便到了雁鸣山，我们装成雁鸣山的队伍，混入雁鸣山之中。每次新弟子入门，执掌张云阔必然露面，我们便在天一殿的广场上，直取张云阔。”霍思辰先前和煦的笑容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肃然。霍思辰双手放在桌上，正在认真地给其他三人讲解着计划。 “张云阔，不知现在境界如何？”马戎逍沉吟道。 “大哥放心，这五年来，老十江南一直为那老贼开药，以修复那受损的境界。虽然境界提升，但那都是表象。若三哥的计划成功，那老贼的气海就如山洪崩泄，一发不可控制。到时候，取张云阔性命易如反掌。”霍思辰继续道。 “只是我们所忌惮者，还有三位长老。分别是那彭水月，吴归血和王霸轩。那吴归血云游修行，已经不在山上。到时候我和二哥，六哥再加上老十争取拖住其余两人，大哥你要尽快杀了张云阔，我们才有胜机。彭水月墙头草，唯有王霸轩难以应对，不过到时候我们已经胜机在握。至于其他的，小七已经安排好，我们就不用cao心了。” “小七不愧是运筹帷幄千里之外！”马戎逍听闻频频点头。 此时圆桌上，一张济州府的地图展开。马戎逍盯着地图，突然道：“这雁鸣山也并非孤立无援，北边的蓬莱阁，东边星昴宫的执掌，皆是张云阔那贼的至交。五年前的那场叛乱，若不是那两派的相助，张云阔又怎能取胜。一旦雁鸣山受攻击，这两派是定来救援。” 程青龙一旁开腔：“大哥，这个也是计划好了。小七路上来信，早已经想到这里。这东路的星昴宫，小七说她自有方法拦下。只是北边，就要看老四的功力了。” “我信得过老四！” 马戎逍心中明白，这场战斗，离不开诸位生死之交的兄弟。正是因为对兄弟们深信不疑，马戎逍才会有今天重新拾起灵气战斗的机会，才有敢将济州府搅得天翻地覆的机会。 马戎逍这辈子没什么，只有一帮生死与共的兄弟，兄弟们的山头，名字叫做二龙山。 ……………………………… 东营县内一座不知名的山中，流觞曲水，茂林修竹，正是隐居的好去处。 山间一座竹楼，主楼前有一竹院，竹院中跪着一个青年。青年微胖，却爱穿瘦衣，这一跪，圆滚滚的肚皮更是仿佛要挣脱衣襟。青年名叫李执苍，济州府名厨。 竹楼门开，走出一人，四十左右年纪，一袭白袍，此人正是那五年前重伤逃亡的雁鸣山长老，齐焦源。齐焦源看了看院中跪着的青年，微微皱眉，又要转身进屋。 “齐长老，早饭已经准备好，请用。”那跪在院中的青年，双手捧起一个红木托盘。托盘之上两荤两素，皆是佳肴美味，极是诱人。 世人皆知齐焦源爱吃，这如此美味之物，又怎么不让齐焦源垂怜。更何况齐焦源隐居五年，每日粗茶淡饭，此刻肚子已经咕咕作响。 “你回吧，五年前执掌与我四人都未赢，你们这些娃娃又怎能颠覆那云顶之上。”齐焦源背对着李执苍，不想看那托盘中的美味。 “齐长老，我知道你不是那冷血之人，若是心意已决，十天前就已经赶我走了。”李执苍依旧跪在那里。 “再跪下去，也是徒劳。”齐焦源道。 “只要有一丝希望，那我依旧跪下去。便是再跪十天，二十天，执苍也不走。”李执苍的声音依旧坚定。 “他值得你这样？” “值得，或许在你们雁鸣山顶层的人眼中，马戎逍大哥不学无术。可是，在我们眼中，大哥给了我们希望和尊严，是我们一生追随的男人。 或许和他们一起，他们常常用言语来逗我，叫我李执刀，但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执苍脑子不好用，大哥教过我什么叫做希望，我一直深信不疑。小时候我想做一个好的厨子，父母打我没志向，同窗笑我没出息。唯独戎逍大哥支持我，告诉我只要有希望就不要放弃。 他境界损毁，尚且没有放弃。希望齐长老您，请给我们一个机会。” 跪在地上的李执苍说的越来越激动，竟是低下头，流出了眼泪。 “味道不错……” 李执苍猛然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齐焦源已经出现在自己的身旁。齐焦源拾起双著，已经将一块rou送入嘴中。 此刻，李执苍咧开大嘴，混着眼泪笑出了声。 在二龙山兄弟们的眼中，夜空中无数颗星辰，最亮眼的那颗，名字就叫做马戎逍。那颗星辰，带给他们希望，将他们联系在一起。 每个人都是一样，他们愿意将性命交给这个人，为他出生入死。 因为儿时的那一段段故事，将他们彼此相连，此生难忘。 古剑镇中，客栈里摇动的烛光，映着程青龙，段犷兴熟睡的面容…… 年轻女子放下笔，放飞白鸽之后，缓缓起身，在楼阁中忘得那皎洁的月光出神…… 山谷底下，古清明伴着那幽蓝的水晶光，两壁枕在脑后，静候那一天的到来…… 雁鸣山上，陈江南又一次为张云阔煎好药，脸上露出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济州校场灯火通明，年轻的将军排兵点将，已经飞身上马。年轻的将军两柄长戟负于身后，一面大旗上绣一“吴”字。身后铁枪林立，人雄马威。 “出兵！兵进雁鸣山！”年轻将军振臂高呼，之后人马声震耳欲聋…… 明月夜，短松冈，马戎逍坐在古剑镇外的山丘上，独自饮酒。 霍思辰悄悄坐在马戎逍的身旁，在两人的身前，有一座坟茔，坟茔之前插着一柄断剑。 “你来做什么……”马戎逍自顾饮酒。 “没什么，只是来看看嫂子……”霍思辰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