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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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茫然不知所措,就单单因辰王的几句话,我便深信于他,背弃了爹爹,背弃了姑姑,嫁给他! 可是他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他图的是什么? 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东宫失利,他得益,恐怕他夺嫡早已不是为了我,我真傻,这么一碰见他就会没了脑子! 我皮笑rou不笑道:“阿婉,你去打探打探,是谁顶替了吏部的位置。” 阿婉忧心忡忡的小声儿说着:“郡主,你一个人在这里,奴婢有些不放心。” 她依然唤我郡主,或许她心底与我一样,不认同现在我这个王妃的身份吧。 我恍若不在意似的:“没事儿。” 阿婉点头福身,担心的离去,我望着她离去,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迷离的雨里。 我害怕了。 我第一次,坦诚相待的男子。 他骗了我。 我缓缓撑开一把油纸伞,踩在生满青苔的石砖上,地上的积水倒影出我狼狈的模样,这样落魄的我,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艰难的拉了拉嘴角,方才一丝苦笑。出了院门,王府的家丁扶我上了马车,我看着马车前垂下的璎珞,绣着一个大大的“辰”字,有些讽刺。 我没想到过,我是已这样的心境来到华清宫,才跨进暖阁,见姑母正襟危坐着,脸上一丝笑容也无。我心头一沉,便福身下去:“姑母万福。” 我大婚,姑母便也解禁了,我却看不到她脸上一丝的笑容。 暖阁的窗下铺着一张樱桃木雕花软榻,一张白檀木刻金丝云腿细牙桌,上头放了些茶点。 姑母只简单绾了个高髻,簪了小朵的攒珠樱桃绢花压鬓,并几支小巧的流苏银簪,身上一件紫棠色芍药长寿纹缂丝袄,被暖阁里地龙的暖气一烘,倒衬得面容微红。 姑母见了我请安,便让秋月姑姑端了小杌子来让我在跟前坐下,方微微扬了扬嘴角:“阿玺怎么来了?” 我正要说话,姑母慢慢拣了一枚剥好的核桃rou吃了,淡然道:“阿玺,脸色不好,昨日你才大婚,你这哭丧着脸做什么?” 姑母呵斥,我欠身道:“姑母,阿玺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姑母揉了揉太阳xue,漫不经心的道:“什么失不失望的,做不成儿媳,好歹你也是本宫的亲侄女。” 我心中一暖。 姑母含了谦和的笑容,向我道:“既然你也嫁于了辰王,其中缘由,本宫也不是太清楚,听说是太皇太后的旨意,也难得她老人家出来为你们这些孩子们cao心。” 我的笑意极淡,却似这阁中的静尘,亦带了暖暖的气息:“好在姑母放宽了心。” 想起那晚在华清宫姑母说的话,我只觉后怕。 一日过后,我便换了心性。原来,我爱与不爱,都是身不由己。 姑母微笑道:“虽然现在你是辰王府的人,却不要忘记你身体里流淌的血液!你永远都是嫦氏的女儿,一生都要为家族的荣耀而活着。。” 我的茶盏里,我悠然喝了一口,心底有些酸楚:“阿玺,知道。” 我的目光忽然凝在姑母的衣衫上,那样沉稳而不失艳丽的紫棠色,热闹簇绣的芍药蜂蝶图案,绣着万年青的寿字滚边,映得自己身上一袭梅子青绣乳白色凌霄花的锦衣,是那样暗淡而不合时宜。 我昨日才大婚,今日便穿的这样素净。 我的喉咙里像含着一颗酸透了的梅子,吐不出也咽不下,她脸上挂着勉强的笑意。 姑母原本稀微的笑容渐渐多了几分暖色:“你是嫦氏的女儿,事事都应该已家族利益为重,如果有一天辰王不在了,你还要记得,你有姑母,你有爹爹与娘亲!。” 我听了这一句,哪怕心底里再酸得如汪着一颗极青极青的梅子,也只能垂下了眼睛。他不在了,姑母是什么意思?她要对辰王做什么? 姑母的笑意凝在唇角,似一朵将谢未谢的花朵,凝了片刻,还是让它张开了花骨朵:“阿玺,你懂吗?你与母族同为一脉,你与华哥哥从小青梅竹马,你忍心看着他有什么不测吗?” 姑母笑容微微一滞:“阿玺,姑母与华哥哥永远会庇护你,受了什么委屈还有姑母在!这世间哪有什么儿女情深,相守白头的?辰王他会三妻四妾,等你老了,面黄肌瘦,他依然会有美丽的女子陪伴他,他会忘记你,那时候你就真的一无所有,唯有亲情,我们骨子里流淌着一脉的血液!只有姑母与华哥哥才是你永远的靠山!阿玺,你明白吗?” 我眼里酸的不像话,姑母的话说得句句在理,我无力反驳,我自然明白她的道理,可是他已是我的夫君,就算我不爱他,但也不能背叛。 见我神情,姑母郁然道:“阿玺,这般聪慧,自然明白。阿玺,以后姑母还要多多靠你了。” 我眼里含着泪花,硬生生的把它逼了回去,事到如今,姑母难道还想让我做什么吗?本来是想来与姑母说说心里话,可她句句把我引向陷阱。 她不是最疼爱我的姑母吗? 为了华哥哥的地位,她果然舍得冷了我的心。 我不语,气氛便一直这样尴尬着,姑母留了我用晚膳,阿婉也赶到华清宫来伺候我,我见天色不早,便跪安离去,我手中的随珠那么冰凉,凉透了我的心。 我撑不住哭起来,阿婉不知怎么安慰我,只好看着我坐在雀楼里独自哭泣,我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努力不让别人发现。 “郡主,奴婢去查了,现在的吏部大人是秦明,此人身家清白,两袖清风,是一个难得的好人才,听说他不参加党政,不偏向任何一个皇子。” 此话的确转移了我的注意力,我深深的吸了一口冷空气便问:“是谁提拔他上位的?” “是咱们王爷。”阿婉低声说着。 我想着,果然是他,便抬眼看了看阿婉,阿婉只是垂着脸,无喜无悲。我把玩着衣襟上垂下的金丝串雪珠坠子,那珠子质地圆润而坚硬,硌得我手心一阵生疼。 越发觉得得一股寒气,一晕眩逼上脸来,少不得按了按太阳xue,替自己醒醒神。 阿婉跪在了地上,眼波哀哀如夜色中滴落的冷露,哭诉道:“郡主,这里风大,昨夜你又淋了雨,咱们还是回去吧,小心凉了身子。。” 我微一沉吟:“身子凉了还可以穿衣,心凉了穿什么?” 阿婉停了哭泣,搀扶这我下了雀楼。 当我见到娘亲时,她意外的惊喜,便又忧心,这回门的日子还未到,我这深夜突然归来,恐怕又让她要担心好一阵子了。 娘亲目光微疑:“阿玺你怎么回来了?”她仰头看了看我身后,蹙眉道:“你一个人?辰王呢?”
“爹爹呢?” “他去刘太傅那下棋还未归来,倒是你怎么回来了?” 我眼中闪过一丝哀愁,把昨日发生的事全部都告诉了娘亲,当然除了万家的事,那关系到朝廷,我可不敢随意讲出口,娘亲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什么?辰王居然养了女人在府中!居然还有了身孕!” 我点点头,不再言。 见我沮丧,娘亲十分恨铁不成钢的斥道:“你这样还像我长公主的女儿吗?阿玺你不要忘了你尊贵的身份,身为我的女儿,你怎么可以输给其他的女人!你给我听好了!辰王府的长子,必须是你嫦玺所出!任何人不能代替你的位置!” “可是,娘亲......” “可是什么!做为我的女儿,万不能比其他女人差一分!”娘亲连连的说着,我知她一生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粒的沙子! 可是娘亲,说的尽是实言,我为什么要怕温兰,她不过是怀孕了?我才是王府的唯一正妃!我才是辰王妃! 我恭声道:“娘亲,我知道了。” 娘亲微微一凝:“知道了就赶快回去!哭哭啼啼的可不是我的阿玺,我的阿玺任何时候都要美丽!” 我蹙眉,万分不舍的离去,果然娘亲是爱我的。 回到王府,我见房中的被烛火映的亮堂堂的,兰嬷嬷急匆匆的迎了上来:“娘娘哪里去了?让奴婢好生寻。” 我微微一笑,只见她对身后的小丫头使唤道:“快去前殿禀告王爷,说王妃回来了!” 便又恭谨的手里提着灯笼,道:“王爷特意嘱咐,要把整个王府点的亮亮的,王妃才不会忘了回家的路。” 我亦道:“王爷有心了。” 兰嬷嬷连连道:“可不是,王爷现在前殿议事,也不忘让下人准备一桌子饭菜,兴许是担心王妃还未用膳。” 我的目光避免着桌上的菜肴,现在做这些有什么用?只听兰嬷嬷道:“王妃回来了,便用膳吧。” 我神色大变,拂袖道:“这些都撤了。” 我啜了一口茶,看向兰嬷嬷。 兰嬷嬷好歹见惯了风浪,依旧笑脸盈盈的退了出去,吩咐了下人撤走了饭菜。 夜静极了。 阿婉四周东张西望,慌张的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走进房中,悄声儿说着:“郡主,夫人给药奴婢煎好了,现在就送去给那狐媚子?” 我凝神一想,悠悠的看着那还在晃动的药碗,还热气腾腾冒着青烟,这个只要一喝下去,恐怕温兰的孩子就没了:“阿婉,我们真的要这样做吗?” 阿婉斩钉截铁道:“郡主,你忘了夫人的吩咐了吗!” 我绞着衣襟,咬了咬牙:“那我就看看,在他的心中,到底谁更重要!” 阿婉的目光落在我的面庞上,带着笑意:“郡主,咱们可不是好欺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