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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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静妃。 离歌招认,是静妃。 谋害皇后此事是静妃主使,连上次柔妃扮鬼一事也是静妃,最后栽赃给柔妃。 此刻,兰梦正坐在我的宫中,吃了口茶,听我说了此事的经过,惊道:“我听说,那离歌手足的指甲都被硬生生拔了下来,鲜血淋漓,被你送给静妃,她昨夜吓得不眠,今个儿一大早离歌又招认了,她现在对你必是恨之入骨!” “昨夜便是试探,若她与此事无关,必定会告去皇上那里,可她忍气吞声了一夜,我心里便有了结果。”我看着皇子瑞安详的睡在乳母的怀里,抚了抚他的脸颊。 “所以你心底早就认定是她了。” “可以这样说吧。” “我还听说,离歌的头皮被剥了,双腿上的rou也被割去,玺儿,刑司的嬷嬷好生恐怖。” 恐怖?能比得上人心么? 我将此事全部手写下来,递给了皇上,此事我已经查清了经过,定罪一事还是交给了他。 听说静妃被赐了死刑,可在行刑前,江海却找到我,说是那静妃哭天喊地,是要见我。我本是懒得理会,正想打发了江海离去,皇后却来传话,让我替她去问问,静妃为什么要这样做。 谁叫我照顾她,所以也只要应承了下来。 后宫里的女人若是没了恩宠,再加上死罪,可谓是一落千丈,我走进殿内,看着行刑的内监杵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看到我到来,像是惊喜的行礼:“婉妃娘娘。” 静妃站在殿内,素衣素簪,两眼淡淡的看着我,我莫名的想起了温兰,不过眼前的这个人还比不上温兰,温兰做的一切至少是为了自己所爱,这个女人呢,为了后宫里的地位?权力? 最俗气,也是最接地气。 她两行清泪滑过脸颊:“你为何要出现,你是谁?到底是谁?他们都说你像极了辰王妃,像极了当年的晋月郡主!你们嫦氏一族的女人果真个个儿都不简单。” 我起身走到她的身前,“本宫是婉妃。” 静妃笑道:“婉妃?就是因你的出现剥夺了我的一切,连皇后那样不得宠都有了身孕,我呢,我什么都没有。因你,皇上来看我的日子越来越少,因皇后的肚子大了起来,皇上更是忘了后宫里还有我这个人!” “就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出现!”她身子一颤,指着我的脸,我扬了扬脸,不再看她一眼,“本宫从未想过与你计较那么多,你今日,不过都是你自取其辱,自取灭亡。”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样讨厌你。”在静妃阴冷的笑容中一丝诧异。 “本宫不想知道你的心思,与本宫有何干系。”我蹙了蹙眉,“本宫来只是替皇后问你,为何要加害她。” 静妃嘴角一抽,笑出声来:“皇上本就不喜欢她,她是太后指给皇上的!当初皇上那样宠爱我,只要我稍使小计她便可从那后位之上下来,谁想过她会怀孕!她居然会有身孕!她有了身孕我还有什么希望!那孩子断不能出世!皇后她还不明白吗,若她没有孩子,她的后位岌岌可危!” “本宫会将此话悉数传给皇后。就此别过。”我慢慢向外离去,只闻的静妃在我身后歇斯里地的喊道:“你为什么要出现,将我的一切计划大乱!你不是从不出席宫宴!为什么团圆宴要出现!若没有你,我就不会有今日!我恨你!恨你!你这样的人此生不得所爱,孤苦无依--” 我出宫门很久后,还能听到静妃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我没有回头,一步步地走着,每走一步,便想起了许多,我当年从华清宫一步一步是如何走出来的。 面对当年在后宫里可只手遮天的姑母,我没有退缩,如今还怕了这些人不成。 比起姑母的手段,这些人到底是不成什么气候。 在清晰传入耳中的惨叫声中道:“刚才静妃的话你可听见了,去华清宫告诉皇后。”我瞧了万喜一眼,他应了声连忙退了下去。 如今的我,还有什么事过不去呢。 摇了摇头,讽刺的笑了片刻。长街上的风正大,吹的迷了我的眼。 这长安城里的风何时才能停止。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皇后安心养胎,我时常去照看她,而我记挂的却是延禄宫的那位。 阳春四月,御花园里风景正好,我已无心欣赏,我紧赶慢赶到了延禄宫,才看到他的脸上那样不好,他握住了我的手心,我道:“皇上。” “阿玺,朕好难受。”他缩在软榻上,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嘴唇酱紫色,脸色都是青的,而榻边的一个痰盂里,底部已被鲜血覆盖。我顺势把了他的脉象脉息不稳,而掌心暗暗发黑,丢了他的手便离去:“我去宣太医来!” “不用了!”他道,他吼道:“你别走!你过来!” 我被钉在原地,看着他祈求的眼神才坐回了榻边,他顺势半躺在我的双腿上,黯然叹息着:“别去了,早就没法子了。朕已经习惯,习惯了这折磨,只不过近日越来越频繁。” 我心的心早已是颗酸梅子。 眼前这个九尺男儿也是因为我才会如此狼狈,我刚一听到,自开朝以来,第一个没有上早朝的皇帝,我便知他定是情况不妙,匆匆赶来,便看到这样的景象。 心猛然一抽,有些疼。 他手无缚鸡之力,任由我摆动,我将他扶回被褥里,静静的端详着,就这样从白天坐到了深夜。 见他闭了眼睡去,才离去。 太医院一向是听命他的,没有他的口信自然不会将他身子到了如何地步给透露出去,所以整个皇宫里也只有我才知道。 我连夜让月心出宫去寻若生来,若是他来,一定会有办法。 月心去了半月有余,也未有什么音讯。 那日她回来,见她独自一人归来,心中的希望便被碾得粉碎。她说,若生早就不在凤垭山居住了,山上的宅子看上去像是荒废了许久,她在长安城打听了许久若生的消息,也没有一丝一毫。 我不甘心,让前朝的叔叔花重金在外寻找若生。 “你等着,寻遍天涯海角,我也要将若生挖出来。救你。” 春天这样闲适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再夏日到来的时候,五一端午节那天,正逢皇后生产。我知晓每个女人走这一遭,无疑是用性命去赌了一把。 我接到消息的时候,正是日头最毒的时候,我携了月心赶到的时候,见六宫的嫔妃也到齐了。我看着大家没有一丝的神情,静默的可怕,正看到接生嬷嬷抱着孩子给皇上瞧,他的嘴角只弯了弯,便是齐刷刷跪地贺喜之声,当然我也是其中一人。
片刻我便知晓,从他的口里,宣布皇后的离世,我才从太医口里探听到,皇后因为身子气血两虚,终究是没有挺过这一关。她的身子能保住这个孩子已算是一个奇迹,连李太医都含泪跪在我后面。 我看了看那静静垂下的珠帘,那里面的女子,终究是用自己的一命换了这个孩子一命。 大概这就是娘亲吧。可舍弃自己,倾尽所有。 我心底一阵冷笑,我曾经也是个不称职的娘亲啊。 皇后的辞世无疑是宫里的一大哀事,合宫没有任何的动静,连丝竹管弦都没有了,太后都在这炎炎夏日里给病倒了,太奶奶也一日一日叨叨不停,上次还吵着要让华哥哥来给她磕头行礼,曹姑姑派人来给我传话只说是太奶奶越来越糊涂了。 我抱着怀中的皇子,皇上为他赐名——稷,我知道这个孩子是他所有的期盼,也必定是这天下未来的君主! 那一天春意正浓,春天到了,所以该放风筝了么? 是春二月,倘听到沙沙的风轮声,仰头便能看见一个淡墨色的蟹风筝或嫩蓝色的蜈蚣风筝。还有寂寞的瓦片风筝,没有风轮,又放得很低,伶仃地显出憔悴可怜的模样。 “婉娘娘,瑞皇叔欺负我。”我正走着,被一个胖娃娃抱住了双腿,我揉了揉他的头发:“阿稷,他怎么欺负你啊。” 这时,我正看到兰梦,带着已有五岁的皇子瑞走来,这皇子瑞虽小,但毕竟辈分在哪里,只长了阿稷两岁,却要称他一声儿皇叔。 皇子瑞跑了过来,扬了扬手里的风筝,得意的笑道:“阿稷风筝没有我放的高!”又冲了阿稷做了一个鬼脸:“就知道赖皮!” 我揪了皇子瑞的脸包子一把,半弯着身子,亲和笑道:“好啦,你是皇叔,多让让他不是。” 皇子瑞一副大人模样:“好吧,不许哭鼻子哦。” 阿稷点了头,扬撒了笑容,与皇子瑞一追一赶在园子里放风筝。 一片旖旎,风光无限的好。 兰梦叹息道:“当年皇上把阿稷寄养到你的名下,你还不肯,偏偏送去了给太后抚养,身边有个孩子也热闹热闹不是。” “太闹腾了。”我揉了揉眉心。 孩子虽好,却终究没有自己的好。 若我的孩儿还在,也只比皇子瑞小一点,也快四岁了吧。 我在后宫里相安无事过了三年,却未曾想过这相安无事也算是倒头了。 北境,燕国与我朝开战已有一年有余,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燕国,梁国已在背后暗中勾结,我朝在此战之中明显上占了下风! 长安城已有百姓叹言:军中无第二个战神!我朝无第二个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