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好运？
就在里欧为乔治的背景缓一口气时。 “你是修道院长大的孩子？”丹尼尔挑着眉，正在重新打量乔治。 “怎么？！不行么！” 丹尼尔弯着嘴角，“没有不行。”仿佛很感兴趣的，“所以你的背景是什么？孤儿？或者只是父母的累赘？呵呵。”更恶趣味一些，“不想被外人发现的私生子？” 乔治的脸在扭曲。这直接证明了丹尼尔说中了什么。 “乔治？”里欧本能的开口，带着些同理心，人之常情吧。 结果么，乔治反应是烦躁的，“关你们屁事！” “你是对的。”丹尼尔笑着收回了重新打量的视线，“不关我的事。”看回里欧了，“我必须要提醒一点东西，魔法师被天使接受……”挤着眼，给出了意义不明的同情，“通常都会有好结果。你能明白吗？” 里欧皱起了眉，看了眼乔治，因为乔治可能也会关心这个话题，“是因为魔法师的历史吗？”在《基础魔法理论》的后半部分，魔法的历史里，“魔法师曾经神给人武器，对抗世界中其他‘生物’的武器，最后被人类滥用，变成了政治工具，偏离了神给人魔法的初衷。” 丹尼尔微笑着点头，“对，这是其中一部分，还有一部分。”莫名的偏移了话题，“艾瑞克说过你很特别，我想，你也应该明白一些。” 这次里欧还是看了眼乔治，虽然无奈，但必须承认，乔治也有部分参与，“是因为黑魔法吗？神禁止魔法师使用越过神规定法则的魔法，但魔法的发展却……”比如德鲁伊的魔法，比如会献祭处子的结社，比如，呵呵，心脏被击中，却还能活着的曲字会核心魔法师斯通先生。里欧摇了摇头，“魔法从被交到人类手中后，就从各种方面触及神的法则。” 丹尼尔再次点头，“所以在你老家教堂的时候，我看到你也有些惊讶。”摆了摆手，不想提往事的意思，“总之，现在魔法师对宗教信仰的看法很复杂。哪怕不是研究黑魔法，也不参与政治行为的魔法师，也不会对信仰带有什么敬意，因为世界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人类，可以非常理所当然认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曾经需要对抗的敌人，异族，要么隐藏的生活在暗处，要么已经和人类社会产生了密切的联系。” 在这里，丹尼尔的指了指不同的方向。一个是指自己，一个是指巴顿吸血鬼老巢的方向。对，两个说明自己话的例子——隐藏自己生活的就是他，这只曾经作为里欧老家教堂执事的阿尔法狼人。和人类社会已经产生密切联系的，巴顿的吸血鬼。 丹尼尔继续了，“魔法作为神拉平人类在这个世界生存机会的工具，现在已经和魔法的初衷没有干系了。人，不需要魔法来做自己的武器。这个人类创造的社会、文明，就是人的武器。异族，要么生活在这个文明里，要么隐藏起自己。” 意外的有种身为人类的自豪感。是啊，人类自己建立的文明，就是人类最大的武器。 丹尼尔耸了耸肩，“至少曾经的异族，比如我父亲的父亲的父亲……”好像代数有些多，“想吃个人，绝对不会在意自己所处的环境，变身，杀戮一番，走人。简单。”还好丹尼尔并没有表现出羡慕，“现在么，我却在尽力避免伤害任何人类。后果太麻烦。” 回归野蛮时代的话在继续，“曾经，被异族屠戮、伤害了的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掌握了神给予技艺的魔法师，他们祈祷，他们求取魔法师的到来，为他们的安全繁衍去和异族战斗。”继续耸耸肩，“现在，他们打110。” 最后这个，大概是个玩笑。 总结在这里，“所以，不管是对异族，还是魔法师，初衷在现在的时代，都已经不复存在。人类，普通的人类，创造现在的时代，他们是主宰，不管异族、魔法师掌握的多么惊人的能力，都是边缘的存在。甚至，神。” 里欧皱着眉，好像懂了，“如果被天使接受了，神难道还指望魔法师做曾经魔法师要做的事情吗？成为人类的武器？” “也不尽然。”丹尼尔一侧头，“被神照顾最多的人类，已经成为控制世界的物种，武器的意义已经不存在，人类的强盛是人类自己创造的文明，不是神给的信仰。”神也是边缘的存在，记住了，“但，一件事情并没有改变，魔法是神给人类的东西。” 里欧思索着，“神依然在意人是怎么使用魔法的。” “对。”丹尼尔点头了，“最极端的情况就是魔法师对黑魔法的研究，神不会放过这样的魔法师。普通一点的情况是神对魔法师生活在现在这个世界的方式进行干扰。” “什么样干扰？”不是里欧，是乔治问的。 “我该怎么描述呢……”丹尼尔似乎某些原因没再针对乔治给什么排斥了，在好好的思考如何回答，“我遇到过一个魔法师，一个很平庸的魔法师，天赋一般，会的魔法也是流落在魔法公会监管外的普通魔法。对一个这样的平庸魔法师来说，生活在人类社会中，应该也比普通人要轻松。但是。” 丹尼尔抿了抿嘴，有了一抹笑容，嘲讽的，“他活的非常破落。他拒绝使用魔法让他的生活变的轻松一点。” “所以……”里欧试图以同理心对待这个故事，“他只是不想对生活作弊。”我们已经很了解了不是么，魔法师是能作弊的，作弊生活。最简单的诡诈魔法就能让一个魔法师轻松在人类社会中生活，只要不做的过分，大家甚至会羡慕这个人的‘好运’。 “自己的能力，自己生活，哪里有什么作弊可言。”丹尼尔对里欧的话不以为然，他有辅助他观点的证明，“如果艾瑞克每次的100只杯子订单真的成交了，你会认为那是作弊吗，不，那是艾瑞克的本事，他有那样的魔法实力，他就该有那样的收获。这不是作弊。他现在只是实力不够，每次都失败而已。”还不忘最后吐槽下艾瑞克。 里欧抿抿嘴，不想争执这似乎有些道理的话。 “但那个落魄的魔法师，有实力，却不使用，你知道为什么吗？”丹尼尔发问了。 里欧和乔治都一起脸色怪异的摇头。 “因为他不想下地狱。”答案出来了。 里欧和乔治互看一眼，脸色从怪异变成了糟糕，“什么？！下地狱？为什么！！”还是乔治问的。 “神给你们的魔法，已经没有初衷的意义了，所以，魔法师就应该把这已经失去神赋予作用的东西丢在箱子里，锁起来，永不使用。” “什么？！”简直不可理喻，“为什么？！这是我的魔法！！我可以随便用！！” “你对我嚎没用，对神嚎去。”丹尼尔耸着肩，“另外这值得意外么，神是什么性格难道你们没一点想象么，他说他用自己的形象创造了人类，所以人类不能伤害自己的发肤，自杀是罪恶，会下地狱。所以，魔法曾经是为了保证人类在这个世界，和异族们有相同生存几率的武器，现在已经没用了。那就别用，用了，就是罪恶，请下地狱。” 乔治正要继续嚎什么……里欧拉住，看着丹尼尔，“这，这东西被验证了吗？使用过魔法的魔法师会下地狱是事实吗？还是只是一些魔法师的，呃，以为？” “你已经见到天使了，你不会还以为，恶魔是不存在的吧。”呃，天堂的天使，地狱的恶魔，“这就是事实，黑魔法还存在的时候，召唤过恶魔的魔法师就有已经确认的事实。”丹尼尔的脸色回到同情，“你也知道魔法被人类滥用过，以宗教名义发动的战争，其中的魔法师，还都是宗教信仰体系下的魔法师，不管他们在战争中收获了多少人类能得到的荣耀，被人类控制的宗教给予了多少虚假的荣光和歌颂，他们死后，回归真正信仰所在的本源时，都去了地狱。” 里欧张了张嘴。从接触魔法以来，他就在各种不同立场——曲字会、魔法公会、异族，那里听到的话，魔法，在这个时代，是被排斥的。原来这排斥并不是现在才有，是曾经的时代就有了因果，从这最初自己所属的宗教信仰，一步步恶化至此的。 “神到底指望人用魔法干什么？！！”乔治还是嚎出来了。 无语的无奈，“我说了那么多了，你认真听好不好，生存机会。”丹尼尔摇着头，“人类太弱了，你们知道你们在食物链中真正的位置和猪一样吗？你们太弱了，连普通的野兽都不如，更不要说会迷惑你们最仰仗的智慧和人心的异族了。”丹尼尔指着自己，呃，多么直接的表述，他，狼人，有着人的样貌，但绝对不是人类！ “你们在这些物种中间，几乎没有生存空间。你们只是会思考的rou……”丹尼尔大概是想起了自己曾经也当过人，摆了摆手，“你们懂我的意思。重点就是你们太弱了，魔法就是神给你们，让你们有机会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东西。” 里欧低着头，接上了，“而魔法现在对人类的生存机会，没有作用。”可不是么，不过三十年前的世界战争，那毁灭一切、绽放在无数生灵之上的蘑菇云……魔法算什么啊，多渺小。哪怕让和人处在相同食物链中的猪，拥有飞上天的能力，能和那泯灭一切生机的事物比较么？ “所以已经没用的东西就不准人使用了？！”乔治依然在愤怒。 丹尼尔最后一次耸肩，“对我嚎没用。我只是提醒你们而已。魔法师通常都会避免进入宗教信仰场所。”丹尼尔笑了，看着里欧，“你大概是太‘好运’，我还真没想到……”因为笑而短暂的打断，“呵呵，怎么，这算是你第二次进教堂吧，运气这么好，被抽中天使降临的大奖了。要知道，这是比被雷击击中还小的概率事件~”毫无诚意的，“我发誓，我要是能预知今天天使会降临在这里，绝对会阻止你来。呵呵呵~” 好一个‘我要是能预知’。 当然，乔治被无视了。但呵，无不无视都无所谓，这家伙会下地狱的命运大概在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注定了，管他干什么。 里欧哎，一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那，我现在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丹尼尔一耸肩，“我之前说了，你是预定了天堂或者地狱。还有机会，你不会去地狱。” “呃，以魔法最初的初衷来使用魔法？”里欧皱着眉问，“让神认为我不是用魔法在制造罪恶？” “是的，但抱歉，该怎么做我不知道，只是理论上规则如此。有没有魔法师验证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曾经的黑魔法，也不会有人蛋疼去召唤天使来自己找麻烦……”有了短暂的停顿，犹豫了一下，“我听说西部有个魔法组织以猎杀异族为主旨，或许就是这种尝试。”眯眼看了眼里欧和乔治，“呵呵，你自己掂量着吧~”绝对是威胁！ 猎杀异族，就丹尼尔现在，轻轻松松就能把这两个魔法师猎杀了！ “摸索个屁！！”乔治又嚎起来了。 意外的，丹尼尔居然对乔治给出了认同的神色，“这样的精神就对了~魔法师会避免来宗教场合只是生活态度吧，但要是真‘好运’的来了，并被信仰接收了。这就是积极的态度——不再在乎。”对乔治点了点头，“生活是自己，何苦为了死后要去哪里烦忧。那个落魄的魔法师即使过的悲惨，最后也不一定会去天堂，只是消除了会让他必然进地狱的因素而已。所以，别在意，该如何生活，就如何生活。死后的事情，你可以死后再考虑。” 乔治扯着嘴角，感觉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是愤怒。看起来真的做到不在乎，还需要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