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养猫的妇人
“这感觉还不错~”礼拜结束了，萝拉好像真心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还是那个理由——并没有多少歌颂那个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神’，只是故事，故事中的人，活着自己坚信的生活。这种故事并不算什么道理，只是，恩，怎么说呢，疗愈。 “我或许会把礼拜变成自己的长期习惯~”萝拉微笑着，显然不介意未来使用周日的上午，进行礼拜了。 “保持开放的心态，这就是好精神~”丹尼尔也笑着，和三人一起离开教堂……被叫住了。 四人回头看了一眼，是布道的牧师，似乎是明确的在希望和丹尼尔聊聊。应该是感兴趣丹尼尔曾经的执事身份吧。 丹尼尔没拒绝，往牧师那边去了，其它三人在路边等待。 本以为气氛会非常非常尴尬——都完全不知道这种时刻该和谁说话，和乔治？萝拉怎么办。和萝拉？乔治呢。大家懂的，是只要里欧保持沉默，气氛就会持续往冰点下降的情境。 没想到的是，萝拉开口了，还不是对里欧，稍稍弯腰，越过挡在中间的里欧，示意向了乔治，“就听以前的房东朵拉说过，你有礼拜的习惯，没想到你真的这么认真。” “我告诉过你的。”乔治也只是撇了撇嘴，没什么过分的表情，“礼拜是我从小的习惯。” “哦。”萝拉挑了下眉，好像在回忆，“好像是说过，呵呵，我可能没当真吧~抱歉。”并不是真的抱歉，只是好好说话的正常交流。 乔治好像接受了这样的趋势，也是，这两人好歹是一起享乐过了的，恩，‘朋友’，两人的尴尬总该有个结束的，“没什么。” “恩。”萝拉也重新站好，没多说什么了。 这就是了，尴尬算是翻篇儿了，但两人的关系么，也就这样了，认识过的人吧，不会更多了。 里欧算是松了口气，以后也不用在意些尴尬的东西了。 三个年轻人继续安静的等待丹尼尔的归来。就在这个时候，里欧视野的边侧，某个事物刚出现就歪倒出了视野的范围。 里欧本能的看过去，惊了一下，思维都没成型，身体就已经行动——呵，里欧就是这种人。 “你，你没事吧！”里欧奔向在教堂一侧摔倒的玛丽，“受伤了吗！”抓过了倒在一旁的拐杖，开始搀扶脚上也有石膏固定的玛丽。 玛丽还歪在地上，斜撇了一眼里欧，一脸厌恶，挥着硬邦邦的石膏手臂，“走开！” 里欧不太敢违逆对方的意思，神情不自然的站在一帮，看着地上的玛丽艰难的翻身，寻找着平衡试图重新站起。 这尝试进行的并不顺利，萝拉和乔治也已经走进，但不同于里欧似乎随时准备帮忙的冲动，萝拉和乔治更像是在旁观—— 乔治比较彻底，看着在地上挪动的妇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萝拉稍微好一点，在四处张望，是想找到可以帮忙的人。对，找其它人来帮，她自己是不可能帮的，没忘记玛丽在教堂里是怎么说她的吧。这不算记仇，只是知道某人没有善意后的自觉避让。 但周围真的没人了。本来来礼拜的人就少，礼拜结束后也都很快散去，只有他们三个还在等丹尼尔才留下来了。 里欧看了一会儿，抿了抿嘴，还是靠近准备帮助了，当然，为了避免再次被拒绝，或者拒绝导致了对方真的受伤，里欧说话了，“我是里欧，我是凯特的同事，我不是坏人，让我帮你。” 有些意外的，玛丽愣了一下，还在地上的仰头，看着里欧，“凯特。”语气很难分辨是什么，“凯特在你们公司里提过我？”这个提问倒是明确。 但，依然很怪异。说出来哪里怪异。 “呃……”里欧想了一下，“这周一凯特不是有请假去医院看你吗，所以我知道你，玛丽，对吗？” 玛丽似乎依然不太相信，“哼，知道我，和知道我长什么样是两件事，怎么？凯特把我的照片放在她办公桌上么？”让人有些无法理解的，这话居然是讽刺的语气。 里欧看了眼萝拉，原因是萝拉曾经也在寇森杯子工作过，对和凯特认识的时间比里欧要长。但早在教堂里萝拉就说了，她从没听凯特提起过什么玛丽。所以现在，萝拉做的也只是耸耸肩，只能靠里欧自己发挥。 “我，我瞎猜的……”这就是让一个老实人编造谎言的后果。 玛丽明显的眼角抽搐了两下，再次打量一次里欧，“哼。”手递给里欧，“奇怪的小伙子。”接受帮助了。 松一口气，里欧扶起了玛丽，“你能走路吗？” 玛丽拿过了拐杖，也没有继续排斥里欧在旁边的扶持，姿势难看的往前挪了两步，视线落到萝拉身上了，“抱歉在教堂里那么说，我只是心情不好。”算是道歉吧。 “恩。”萝拉没什么表情，应了一声。 玛丽也没多说什么。也是，如果完全是路人，那不友善的交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这迟到的歉意，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谁都不会觉得有意义。 玛丽没有继续说话，以她主导，里欧在旁边扶持的，往公交站台走去。 乔治和萝拉也没有继续跟着了，站在原地，短暂的评论： “多事的家伙！”乔治。 “你又不是第一次认识里欧。”萝拉。 两人达成共识，互看一眼，继续安静的等丹尼尔。挺好的。 里欧这边么，扶着玛丽做到站台的座位上，里欧的脸色已经很难看，“呃……”放这么一个行动不便的妇人一个人做公交回家？品德呢！ 里欧有些支吾，“之，之前教堂里，牧，牧师不是说要亲自送你回去吗？” “他或许好心，但话太多，啰嗦我头疼。”毫不留情回应，玛丽把打着石膏的腿搬到另外的座椅上，侧头看了眼里欧，“而且他现在正在和你朋友，丹尼尔，对么，聊教会执事的事情，我懒得等。” “哦……”里欧还是觉得让玛丽一个人回家不行，“你应该等等，免得，呃，有什么意外……”比如刚才那样的摔倒，“安全第一……” 玛丽又开始大量里欧了，嘴角一扯，“呵。”讽刺的，“你还真是贴心的小伙儿呢。凯特有你这样同事，过的很轻松吧。” 又是奇怪的话。总感觉有什么东西是听不懂的。 但是，好像又是事实，凯特确是轻松，需要例子么，周五的提前放假，凯特费了什么口舌吗？没吧，里欧很轻松的就让凯特得偿所愿的提前下班了。 里欧能说只是，“是，是凯特照顾我更多，她是个好前辈。” 玛丽好像翻了个白眼，不太明显，视线平滑的就看向了道路的远方。算运气不好吧，晚到的她已经错过了公车，下一趟车还没有影子，那对话只能继续了，“我在报纸上看到你们公司的广告了，啧，真恶俗的广告词。”还是没什么善意的评价。 里欧却还真没有一点集体荣誉感，因为他同意，广告词真的很让人无语，“我也觉得。” 导致的就是玛丽再次看一眼里欧，“啧，奇怪的家伙。”摇摇头，这大概就是他对里欧的印象了吧，‘奇怪的小伙子’。还真贴切呢~如果没有马修的记忆抹去，里欧可是那个某天夜里从她房顶掉下来的家伙，更奇怪。相比之下，这教堂外的施于援手，算好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的叹一口气，“这是不是就是说，以后你们公司会忙起来了，凯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事就找个理由不上班了？”似乎是个认真的疑问。 “呃……”还是那种怪异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无法理解的感觉，“大概吧。”里欧倒是意识到了一点很莫名的东西——凯特那五花八门的不想上班的理由，什么猫病了，什么肥皂剧要错过了……都是假了，真正的原因在这里，是玛丽。说了，这个莫名的意识。 玛丽摇了摇头，不知为何的沉默了。 里欧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初衷只是不想沉默让气氛尴尬，以及继续自己不希望玛丽独自回家的期望，“你的家人呢？丈夫，孩子？”毕竟以玛丽的年龄，应该是已经有家室的妇人，“可以打个电话请他们来接……” “家人。呵呵呵。”玛丽的视线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意义不明的笑声过后，“没有。我倒是有只猫，你可以打个电话试试。” 独身的妇人，加猫的组合，呃……抱歉，不该‘呃’，凯特也是。 里欧的思维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一起，“我可以给凯特打电话，让她来接你……”里欧自己闭嘴了，同时发生的也有玛丽的视线从远处收回，直直的盯住了他。 诡异的安静气氛持续了三秒。 “凯特从没有在公司里提过我，对么。”玛丽说话了，没有一点情绪的陈述，“别骗我，周一的时候你们老板来确认凯特不是无故旷工……”记得吧，那天上午，寇森自己懒得呆在公司而找的理由，“她都没有让你们老板靠近我，含糊的说我是她的朋友，呵呵，朋友……” 这笑开始让里欧不舒服——玛丽不是凯特的朋友吗？？那她们的关系是…… 玛丽深呼吸一次，“她不可能在任何她的交际圈里提我，工作，朋友，任何，呵呵，光亮下的生活。不可能。” 那种怪异的感觉更明显了。到底是什么？那让人感觉蒙了一层纱而不知晓的东西。让玛丽总是用这种怪异的语气说这些话的东西。 看着里欧，“所以，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说实话。” “我，我……”里欧其实有些懵的，老实的人，真的糟糕于这种东西的编造，那，只有，“我，我见过你们一次……”里欧做了他被逼入角落唯一能做的事情，部分的真相，“有一次，我还不熟悉巴顿，跑到老区来了，但老区又刚好停电，我，我看到凯特，去，去了你家……我，我……” 奇妙的。 “晚上？哼。哪一次？”玛丽已经在摇头了，“老区经常停电，凯特也经常晚上来我家，呵呵，她不可能让我去她家，哼。”怪异的感觉，“所以，你说的是哪一次？”但也追问里欧的本质没有变，“你认识我的脸了，所以一定是哪次我在等凯特来的时候是么，所以是我们约好的那种，不是临时的那种。”摆了摆手，“直接点，小伙子，是哪一天？” “呃……”里欧感觉好像已经知道了点什么，毕竟，以玛丽如此描述的情境来看，这是，这是……“这，重要吗？” “重要吗？”玛丽重复了一遍，没有继续盯着里欧，“是啊，重要么。你知道了，这才重要，哼，不对我，对凯特。毕竟她才是那个想要躲藏的人。” 明朗了。 有马修那种随时都不介意表达‘不错的风景’以及，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的家伙，就有凯特这种。 里欧不敢在说话了。要是透露出一丝他原本什么都不知道，现在却知道了，玛丽大概会用拐杖抽他。毕竟，玛丽不像什么友善之辈不是么。 玛丽再次问了个绕口的问题，“凯特知道你知道了么？” “不！”里欧回答够干脆，因为是实话。 “哼，想也是。”玛丽抬了抬手，没说话了。 气氛又安静了一下，“愣着干什么，扶我起来啊！没看到公交已经过来了么！” 里欧一怔，回头看到了越来越近的公交。赶紧扶起玛丽。不放心这妇人独自回家？不！里欧现在只想赶紧送走这妇人！ 玛丽上车前对里欧说了最后的话，“你真的是个奇怪的伙计。”脸上有了意义不明的笑意，“或许今后生活会有点意思了，呵呵。”带着那笑意，上车了。 平白的哆嗦，里欧目送了公交离开后立马回归乔治和萝拉身边，里欧现在需要点正常的人，缓和他受到冲击的大脑。 “所以，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乔治问的，没有善意。 ‘她是凯特的秘密情人。’ 说不出口，所以，“没，没什么。就是养猫的妇人……” “哦，所以才是凯特的朋友么。”萝拉接话了，“是最恶劣的那种吧，凯特多友善，多好，这一位么，算了，不关我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