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龍伏九淵
迅速換檔，才人一口氣將油門催到底！ 時速表上面的指針再度衝破三百大關，同時飆起的還有露易絲的尖叫。 不知為何，才人突然覺得這聲尖叫聽起來很悅耳。 「我說你阿，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 好不容易壓下尖叫衝動，露易絲神色不悅地說著。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才人連忙否認。 從格魯貝魯老師房間內發現這台重型機車時，才人真的很想知道尼歐是怎麼搞到的這台的？ 完全沒有任何生鏽痕跡，就像是剛出廠的一樣，就連前後輪都沒有磨損過，還附贈兩頂專用的安全帽，讓才人懷疑尼歐是不是直接去地球製造原廠搶來的。 不過稍微讓才人惋惜的是，這台重型機車並不是在地球世界上最為出名的哈雷機車款式，但即使如此才人依舊愛不釋手。 在怎麼說，才人眼前這台『鈴木GSX-1300R』，可是有著跑贏保時捷的輝煌戰績。六檔變速，一檔就可以時速破百，最高時速還可以飆到每小時三百四十五公里。 特殊車頭造型的概念，是從一種能急速俯衝的鳥類『游隼』所仿製而來的，加上獨特的進氣孔與空氣力學，使得這台重型機車的風阻係數極低。其別名「隼」（Hayabusa）也是由此而來的。 跑贏保時捷後，當時知名汽車雜誌甚至為它定了一個封號──地表最速車。 跟興奮的才人一樣，格魯貝魯也滿懷熱誠地研究著。比起零式戰機那種為了戰爭而開發出來的機械，這種明顯是種載具的機械，更能引起格魯貝魯的興趣。而尼歐把這台重型機車交給格魯貝魯的理由也很明顯──只有格魯貝魯能夠生產汽油，代價僅僅只需讓格魯貝魯研究這台重型機車而已。 只不過當才人將手放在車把上，左手發光的符文顯示了這台機車是種武器後，格魯貝魯明顯傻了一會兒。 對此，才人也只好苦哈哈地笑著。 尼歐也對這台機車做過一些改造，鑰匙部分被改成兩個記憶體凹槽，機車一旁還有著一個大劍放置座，明顯是為了放置德魯用。但天曉得尼歐是哪根筋不對，居然在車身上畫著── 「──皮卡丘痛車？」 才人頭冒著冷汗說著。 將「隼」牽出來後，才人不安好心的邀請露易絲一起坐。至於才人有沒有機車駕照，那種小事就請無視吧。 三個小時的馬程，才人硬是在半小時內飆完（一般馬匹平均時速３0到４0公里）。當然也成功惹哭了露易絲，下車後邊哭邊拿安全帽痛打才人。 在天上高速飛行時，由於景物遙遠，所以並沒有身處高速之物當中的實感，加上不用擔心撞上其他東西，所以露易絲並不害怕。但是在地面高速行駛時則是完全相反，因此兩個感覺會差上很多。 然而兩人來到王宮後，卻從王宮衛士口中知道，公主不曉得被誰所擄走。 由於前來王宮的只有才人跟露易絲，塔巴莎跟丘魯克並沒有過來，再加上現在趕回學院的話，請塔巴莎用風龍幫忙的話，一來一往的時間消耗太多，所以露易絲打消了請兩人幫忙的想法。 得知對方向拉羅謝爾方向逃離，露易絲催促著才人『全力』追上去。 「露易絲，全力追上去的速度……可是比前來王宮時的速度還要快一倍以上喔。」 才人有著鋼達魯烏的符文，所以輕鬆判斷出這台車的最高負荷速度。 「……………………………………」露易絲一陣天人交戰，最後抱著赴死的覺悟與眼神說著，「沒關係，用全力追！」 在王宮衛士們那驚訝的目光之下，才人與露易絲坐上「隼」，全速飆了出去。 時速三百公里，從王宮到港口不需要兩小時。兩人輕鬆追上了鷹馬隊，無視著正在交戰的雷鷹與鷹馬隊（也沒辦法插手，三百公里情況下亂動很可能被摔出去），一路狂奔。 才人熟練地換檔、加速，同時不停微調著方向，每秒八十多米的速度，偏個一度都會差很多。這還要感謝鋼達魯烏的能力，不然才人也無法如此熟練地駕駛著。 就連前方有著兩人攔路，才人也僅僅依靠著退檔後的前輪微煞瞬放，便以小幅度轉彎輕鬆避開兩人，作出連專業賽車手都不一定能辦到的高超駕駛技術。 「就在前面！」 露易絲看著距離那群綁架犯越來越近，興奮地說著。那群人也發現後方追兵的存在，紛紛回頭後望。 可是……才人卻像是看不到一樣，直接奔過那群人，並一口氣將其遠遠甩在後方。 「笨狗你在做什啦！公主就在他們手上啊！」 露易絲不顧摔下車的危險，氣著拍打才人的安全帽。 「我們人太少了，必須一擊脫離！」 才人不笨，那群人包括之前攔路的兩人應該都是綁架犯。目前對方實力不明，加上公主又在對方手上，時間一拖久絕對不利。 所以勝負，必須在一瞬間分出。 「搭檔你打算怎麼作？這種速度下很難轉向喔。」被在放置在劍架上的德魯說。「既然要一擊脫離，那速度就不能慢下來喔。」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抓緊了！」確定了露易絲的雙手抱住自己後，才人將前輪煞車直接煞到底！ 在尖叫聲中，整台重型機車直接後輪騰空向前傾，僅靠著前輪立地。就在兩人一劍要被甩出去的前一刻，才人瞬間強扭車頭，藉著慣性，整台機車與兩人直接一百八十度轉向，後輪砰然落地，在地面上磨出許多白煙與尖銳之聲後，整台機車像子彈再度飆了出去。 在後輪近乎無減速以及時速三百公里的情況下，才人完美的作出高速轉向動作。 那群綁架犯完全沒想到，兩人在那種高速下還能迅速回頭，一時之間來不及組織防禦，但兩人也見到了綁架者首腦的面貌。 「威爾斯王子？！」 才人訝異的說著，油門微鬆，速度立刻降了下來。 「不對！」出聲者是德魯，「那個傢伙不是人類！」 「不用管他是誰，我們現在目的只有救回女王而已！」 露易絲倒是果決許多，直接對才人下令。 才人安全帽下的眼神，也因為這句話而堅定起來，油門再催衝了上去。 ... ... 瓦爾德與芙凱追著前方部隊，還沒跑出多遠，就見到剛剛呼嘯而過的才人與露易絲奔了回來，而人質安莉艾塔正被夾在兩人之間，由露易絲從後面連才人一起抱著。 站在土魔偶身上的芙凱暗中鬆了口氣，為了以防萬一，特地召喚出土魔偶來的行為看來是正確的。 「沒想到這麼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芙凱指揮著土魔偶丟出石塊擋住去路，站在土魔偶另一邊肩膀上的瓦爾德，也揮舞起魔杖，數個劈啪作響的雷電圓柱出現在兩人可能經過的路徑上。 判斷出避開這些障礙有可能會被攔下的才人，頭也不回地對著抱住安莉艾塔的露易絲說道。 「露易絲準備好，我要再用那招一次了！」 本已臉色發白的露易絲，聽見這話臉色直接由白轉青，之前發生的事猶歷在目，顫抖著說道。 「不能……直接衝過去嗎？」說到最後，竟帶著些微哭腔。 「很難……」 「……我明白了。」 露易絲用著視死如歸的眼神說著，雙手抱住之緊，差點讓才人無法呼吸。 才人將早已插入凹槽，當成鑰匙的『加速』記憶體，半旋九十度後，將其完全插入，同時催動油門。 「Accel_Maximum_Drive」（加速最大驅動） 整輛機車從前頭開始，被火紅色的流線型光輝所包圍，帶著輾壓一切的衝勢，朝前方衝了過去。雷柱、石塊，在火紅光輝下盡數破碎！ 然而不只如此，高熱氣流隨後從排氣口噴出，整台機車居然開始打滑，氣流也隨之打轉，形成了一個帶著高熱、高速──還有露易絲的慘叫──的赤紅龍捲。 芙凱見狀，連忙跳『偶』逃命，瓦爾德用出數發氣之長槍，隨後發覺魔法無用後，也連忙逃離龍捲所經路線。 首當其衝的土魔偶，就這樣被赤紅龍捲攪成碎渣。緊接著才人等人從龍捲中衝出，將完全傻眼的兩人徹底甩在後頭。 ... ... 「這……已經沒辦法硬衝過去了。」才人停下機車，看著眼前的情況，沮喪地說著。「就算硬衝過去，也會被上面那些傢伙擊中吧？」 好不容易擺脫了疑似威爾斯的男子與芙凱、瓦爾德兩人，但在前方等待著才人與露易絲的，是一群在天空中盤旋的雷鷹，以及──由威廉所率領的阿爾比昂魔法使們，用魔法所構成的臨時堡壘。 「敵方也有援軍，這麼說來鷹馬隊……已經全滅了？」露易絲不敢置信的說，「他們是怎麼互相連絡的？就算是信鴿也沒這麼快通知啊？」 「搭檔，現在該怎麼辦？」德魯忍不住問道。 「油量有點用太兇，現在油量祇夠我們回程而已，剛剛那招汽油消耗量太多。」感應著由左手上所傳來的資訊，才人頗為後悔的說著。「露易絲妳的魔法呢？」 「可能會有點困難呢。」德魯說著，「小女孩雖然在那場戰爭中消耗不多，但是要解決這麼多人還是有點困難。而且一不小心透支，小女孩可是會昏過去的阿。」 後方傳來陣陣馬蹄聲，顯示著另一批人正往這裡趕過來。 「不論如何，不能在這裡待下去了。」冷靜下來的露易絲，果斷地說著，「我們還有一個優勢──時間。只要拖的夠久，軍隊與厲害的貴族們就會過來支援了。」 「拖延時間……」 正在考慮的才人，猛然感覺後腦一陣頭痛，隨即想起一件『被人封塵』在記憶深處的事情。 握住德魯，才人使用了許久沒動用過的心電感應。 雖然說尼歐之前在才人外出尋寶時，心電感應是二十四小時開啟，但現今怎麼樣非常難說。 〝你好，這裡是查號台，請問您要找──〞 〝別玩了尼歐，我有件事情要問你。〞發現尼歐如同往常一樣沒有關起心電感應，才人鬆了口氣。 〝好阿，不過……〞尼歐的訊息突然中斷了一下，隨後恢復，〝……這邊現在有點忙，所以請長話短說──哇靠！殭屍都沒這麼韌命！〞 雖然很好奇尼歐現在到底在幹什麼，但是才人還是將現在的情況盡可能縮減長度後，簡略地告訴尼歐。 〝我問你，你當初作的那些機關跟陷阱都還在嗎？〞 〝機關？陷阱？那是啥，好吃嗎？〞 〝別裝傻！就是之前你打算綁架安莉艾塔的那份計畫！〞才人一口氣戳破尼歐謊言。 〝……才人你想起來了？可惡，早知道當初我打大力一點就好了。〞 〝……尼歐你給我記住……到底還在不在！〞才人氣得咬牙切齒。 〝我是沒去拆掉啦，雖然那邊在拉格德里安湖附近，不過地區倒是屬於杳無人煙的情況，一時發懶就不想去拆……〞 〝告訴我那地區在哪。〞 尼歐對才人說明那地區的方位，不過才人發現，偶爾會有通訊不良的情況。 〝……話說回來，你在幹嗎？〞 〝喔，加爾馬尼亞大使館這邊發生事情，馬薩里尼委託我────喵了個咪！居然是砂瀑送葬？！才人抱歉，現在得認真一下，等會再聊。〞 聊到後來，尼歐語氣稍微變得急促，傳來這一句後就無下文了。 從尼歐還可以跟自己聊天哈啦來看，才人認為應該不用去擔心他。轉頭對露易絲說道。 「露易絲，拉格德里安湖的方向在哪邊？」 露易絲愣了一下，抬頭看了下雙月後，比著某個方向。 才人騎上機車，帶著露易絲跟昏迷的安莉艾塔，往拉格德里安湖前進。 ... ... 托里斯汀城下鎮，中央廣場。 鐵沙冷然地看的腳下的流沙區域，為了確保沙子間的壓力夠大，他特地將流沙領域擴大。可是代價也相當明顯，看鐵沙那不停喘氣的樣子就能略知一二。 然而，鐵沙卻絲毫不敢大意。 只因為從魔力的回饋中，鐵沙發現沙地之內，有一個人型物體完全不受壓力影響。那位置，正是他把那自稱達斯魔的男子埋下去的地方。 這時候，地面再度震動起來。魔力所回饋回來的訊息表示──達斯魔正打算把附近所有因壓力而結塊的巨大沙塊抬起來。 要命的是，鐵沙從震動判斷，他很有可能會成功…… 不顧魔力與體力已到極限，鐵沙再度加壓沙子間的壓力，打算將達斯魔徹底壓碎。 但達斯魔突然放棄抬起沙子來，任由那巨大沙塊往自己身上壓下，然後一拳往上砸出── 一聲不大的悶響，卻徹底打響了鐵沙心中的警鐘。 一隻手，從沙地中冒出。 一隻泛著點點黃光的手，從足以活埋食人巨魔的沙塊中冒出。 然後，收了回去。 接著，被魔力加壓到堅硬如鐵的的沙塊，被兩隻金黃色的手掌，硬生生地從中掰開！ 達斯魔緩緩地從沙地中站了起來，上半身衣物盡數破碎，只剩下半身的衣物。但身軀卻是毫髮無傷，但那滿是陳年疤痕的上半身卻異常地引人注意。 「你喵的，我只是切個視窗聊一下天，就差點被你ＦＢ（First_Blood：首殺）了……」 達斯魔伸著懶腰，一反剛才的沉默，嘴裡說著不曉得是哪個世界的語言。 「不過我也真是沒長進，當年用這招來防禦與逃脫，現在我還是用這招，真的是喔……」 達斯魔想起什麼來，搖頭苦笑著。 鐵沙完全聽不懂眼前這人的亂七八糟的話語，一心想多爭取些時間來回復魔力。 「怎麼？大招還在冷卻，魔力也空了？那現在就該換我出招了。」 達斯魔拳上冒出了萬丈金光，比向鐵沙說著。 「伏龍贔屭，炎黃純剛。又名──地上最強剛氣勁。」 「希望你的沙子，能夠跟我愛羅的一樣硬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