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計畫趕不上變化，所以該改Ｂ計畫
達斯魔──或許該改回尼歐──手上爆出璀璨金光，由拳化掌。 隨即，一掌拍入打算將他再度埋起的沙地裡。 轟然巨爆。 整座沙坑被這一掌盡數轟飛，沙塵由中央向外擴散出去，整個中央廣場立時陷入日月無光的情況，有如身處颱風範圍內一般。 除了在爆發中心的耀眼金光。 鐵沙緊緊握住左手的斧頭，利用遍布四周的沙子，朝著那道金光猛力虛砍數下。斧頭每砍出一下，就出現了一道沙刃，沙刃之銳利，甚至在經過的地方帶出了好幾塊片狀真空地帶。同時，鐵砂右手高舉的魔杖猛然落下，數以百計鴿蛋大的沙彈往尼歐頭上砸下去。在魔法的強化與重力加速之下，這些沙彈就連兩公分厚的盔甲都能打穿。 金光的位置再度被沙塵所掩蓋。 隨著沙塵漸漸退去，鐵沙也見到了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那道金光，沒有移動過一分一毫。 「看來實力預估偏差不大呢。」 無數砂礫沉寂下去後，出現在鐵砂眼前的，是尼歐渾身散發著金黃色光輝的身軀，以及地表上那巨大的五指掌印。 『打不贏』。 這三個字在鐵沙心裡，佔領著前所未有過的地位，而且還在持續擴張中。 鐵沙不停的想說服自己，對方並不是無懈可擊的，然而現實卻不停地打擊他。鐵沙拋下魔杖，雙手握斧，狠狠地再度朝尼歐水平斬出一記巨型沙刃。 不論是誰見到那巨型沙刃，都會覺得尼歐被腰斬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然而見到沙刃逼近，尼歐卻緩緩伸出手，像是想碰觸沙刃。 這次，鐵沙看見了。 氣勢滂沱的沙刃在接觸尼歐手掌的瞬間，居然如同撞上更為堅韌的鐵刀一樣，從接觸點開始崩裂，並且從接觸點開始延伸，看起來就像是沙刃被手掌所劈開。 整個沙刃就這樣被分成兩片，從尼歐身旁掠過。 被分裂的沙刃，掠過數座房屋後消失無蹤。然而那些房屋卻從沙刃斬過處裂了開來，直到整間房屋崩塌或是半毀。 不願放棄的鐵沙，再度凝聚出魔法光輝在斧頭上，毅然地衝向尼歐。 黃斧對金掌，勝負瞬即分出。 看著片片碎裂的斧頭，鐵沙雙眼一閉，看起來似乎是放棄繼續戰鬥下去。 尼歐看著半跪於地的鐵沙，笑著蹲了下去，以一種完全不設防的姿態看著鐵沙。 「你應該很疑惑，為什麼……我不一開始就用這種能力？」 鐵沙沒有回答，低下的頭顱也不見抬起。 「第一，我回來到現在，還沒有跟『高端戰力』對決過。伯伍德勉強算一個，但是那是臨場爆發，所以不算。」 尼歐說到這，語氣一轉，好像是想起甚麼來。 「至於另一個『高端戰力』……算了，她應該沒在認真。」 「如果不能對戰力作出確實的判斷與預測，那我當初跟才人說的實力劃分──等一下，我記得他重寫時把實力劃分的劇情給砍了……不好意思！請當我沒說過第一點！」 「第二，我總是要留人下來問話，不然馬薩里尼那邊很難交代。當然，能問話的自然是越多越好……不是我要說，你幹嘛把那些倖存的傢伙全部宰了啊。」 「第三，就是我手上的黃炎。」 尼歐舉起手來，如同黃金打造般的右手，正閃爍著光輝。 「是阿，伏龍贔屭，諸龍中力氣最大者，力拔山河毫不費力。據說任何物體或生物只要覆蓋著一層實體黃炎後，都會變得堅硬無比、力大無窮。」 「這種力量，確實霸道……但，問題就是因為太霸道了阿……」 「九龍之首，自有其傲氣存在。我可以保證，伏龍贔屭絕對不是吃素的。」 尼歐對著側旁揮出一拳，只見空氣以rou眼可見的狀態凹陷下去，就像是空氣被拳頭擠壓粉碎般。突如其來的真空空間，因空氣瞬間填充進去的緣故，尼歐身旁立刻捲起陣陣旋風。 「霸道到，隨手一磕都是一條人命；」 「霸道到，不易輸出也不易給予；」 「霸道到，近戰無敵、遠戰無能；」 「霸道到，能量消耗是九龍炎之冠；」 「霸道到，甚至會排斥其他九龍炎的程度。」 尼歐說完後像是要證明一樣，緩緩張開的金色手掌上，突兀地冒出一道紫色火光，但隨即被金色光輝所驅散。 「除了『狂龍睚眥』以外，根本沒有其他龍炎能夠跟黃炎和平相處阿……偏偏，『炎靛殘心』是我最不願意，也最不想去用的龍炎……」 不知何時，尼歐臉上的紅黑刺青消退的無影無蹤，露出那副回頭率零的面貌，連那狂亂的眼神也恢復正常。 「好啦，既然解釋的差不多了，也該辦正事了──」 鐵沙猛然抬起頭來，尼歐身旁所有沙子也隨之爆起，層層纏繞在尼歐身上，在尼歐的不解眼神中，鐵沙用盡所有魔力與精神，用出了最後的魔法。 【煉金】【連接】【煉金】 【三角級魔法，煉金連鎖。】 尼歐身上的所有沙子在這一瞬間化作鐵粒，並且互相融合在一起，將尼歐確實地鎖在原地。 四重【聚集】！ 雙重【岩化】！ 雙重【固定】！ 雙重【魔刃】！ 單矩三線級組合魔法──【詭石隕】！ 感應到上空有著異變，尼歐往上看去，那些被吹飛的沙子居然集結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不規則型巨石。沙子集結的頂點中心部分，居然是剛剛鐵沙所丟棄的鐵鎚型魔杖。 眼神微微瞄向鐵沙左手中，那緊緊握著的斧頭把柄，正默默地散發使用魔法時所附帶的光輝，尼歐笑了出來。 「有必要做到這樣子嗎？我想，你應該也沒力逃離這地方了吧？」 鐵沙沒有回應，只是眼神中的覺悟不論誰都看得出來。 「哎呀呀，你這樣叫我怎麼跟克莉絲朵那貧乳大姐解釋呢──」尼歐看了一下鐵沙，「──親愛的巴羅（Barlow）先生。」 鐵沙心中一驚，但卻也來不及阻止隕石墬落。 漂浮在天空的巨石，帶著萬有引力的加速度，以及用魔法所強化過的破壞力，帶著毀滅一切的氣勢，砸向兩人頭頂。 ... ... 拉格德里安湖附近。 「該死的！他們到底跑哪去了！」一名阿爾比昂魔法使憤怒地說著，隨後衝進一旁的樹林裡。 「慢著！不要衝動！」 其他人連忙勸阻，卻晚了一步。 一分鐘後，眾人忙著把那名被倒掛在樹上，口吐白沫昏死過去的魔法使救下來。 這裡是位於戈里亞與托里斯汀國境線上，拉格德里安湖附近的一片山區當中。 不久前，綁架團（以後就用這名字稱呼，反正也用不久了）與從托里斯塔尼亞撤出的威廉等人會合後，追著才人與露易絲來到這片山區。考慮到對方騎著如此高速的──管他是生物或載具──在樹林中，行動力理應會降低。 確實，對方沒有再繼續逃下去，可是三人的蹤跡就這樣消失在這片山區中。 由於雷鷹習性緣故，光是聚在一起不使其內鬨就已經相當勉強，更不用說騎乘在上頭了，因此只好讓那群雷鷹在上空處盤旋警戒。 先不論對方騎乘的物體莫名其妙消失，這片山區中的陷阱與機關之多，完全出乎綁架團的想像。 深坑陷阱是最基本的，而坑洞裡面大部分擺滿了竹刺，偶爾一兩個是擺滿排泄物或辣椒汁。絆足陷阱（踩下去會彈起鐵夾夾住小腿）跟圈套陷阱（踩下去會被吊起來）更是屢見不鮮，比較賤的還會兩、三個一起來。重物陷阱更是必備，數十根木頭滾下來的場景可是相當壯觀的。就連飛在天空上，都會遭受竹箭攻擊──觸發者自然是還在地面上的人。 以上所說的幾種陷阱僅僅只是大部分而已，綁架團的人就曾經遇見過，踩上去後會把人炸上天的陷阱（常常伴隨圈套陷阱，導致二次傷害）；踩上去後，會往男性要害打下去的陷阱（通常跟絆足陷阱同時使用）；更不用說美式動畫中常見的蜂窩陷阱──還是虎頭蜂。 然而，如果只有陷阱，還不至於給綁架團帶來太大麻煩。 問題是，對方在這片山林裡來去自如。 綁架團在發現陷阱後，就變得小心翼翼起來，但是才人跟露易絲的身影，卻常常在眾人身旁出沒，像是偶爾冒個頭，或是站在樹上打招呼。 理所當然的，許多人都想抓住兩人而追了上去； 也理所當然的，所有追上去的人全部中了陷阱。 明明是照著對方路線走，甚至連落腳點都一模一樣，但總是不小心觸發到陷阱，而對方像是不擔心踩到般行走自如。 不只如此，在追上去的過程中，有些人常常在追到一半時，就發現眼前一道紅色影子從自己面前竄過，回過神來時，就發覺自己不知何時倒在地上，同時後腦像是被甚麼東西砸過，隱隱作疼。 要不是因為綁架團大部分都是魔法使，恐怕早就人人重傷、個個淒慘。但即使如此，如今綁架團的眾人還是相當狼狽不堪。 除了那些利用安德瓦裏之戒所復活的人們。 「這些陷阱不可能是剛做好的……」 瓦爾德兩眼發紅地說著，剛剛踩中辣椒坑的人就是他，到現在眼淚還是流不停。 「沒錯……這些明顯是一段時間以前就做好的。」 芙凱心有餘悸地附合著，同時用治療魔法治療著自己。之前踩中要害攻擊陷阱的正是芙凱。幸好對芙凱來說只是被一塊木板正面打中腹部而已，但是其他人（都是男性）見到都不免一陣心驚。 威廉則是滿頭腫包的站在一旁不說話──不用懷疑，就是他踩中虎頭蜂陷阱。 假威爾斯從外觀上看，倒是沒受到什麼傷。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他才是踩中最多陷阱的人。 不是沒有魔法使提議過，直接用魔法徹底掃平這片山區，或是拿來探測並破壞陷阱，但是這提議被瓦爾德等人否決。 「別忘了我們的目的是安莉艾塔，就算我們魔法掃平了這座山，對方只要在那之前藉著混亂，移動到下一座山區即可。」 「就算真的被我們找出來了並搶回安莉艾塔，到那時候我們還有餘力去應付托里斯汀方追來的軍隊與魔法使嗎？還是你們打算騎乘那些還沒完全馴服的雷鷹？」 眾人一陣搖頭，沒有人希望飛到一半被雷鷹分屍掉。 就如同露易絲所說的，時間拖得越久，對露易絲他們就越有利。 戰術無非天時、地利、人和，如果說之前的情況是綁架團人和方面佔優勢，那麼現在就已經被露易絲等人的地利所打平。接下來只要等由夜轉日，或者是托里斯汀的援軍到來即可。 瓦爾德的言下之意也很明確：我不認為這次計畫還有成功可能，所以現在開始以退路為優先選擇。 「這就是阿爾比昂的作風嘛？見到打不贏的對象就連忙夾著尾巴逃命？」 也許是因為連踩八道陷阱，讓假威爾斯心中有氣，故意出言嘲諷且毫不留情的挖苦著。 「不然閣下有甚麼好主意嗎？」 反正自己看他不順眼的事情，假威爾斯早就明白，芙凱也懶得繼續偽裝下去。 「那，就請兩位安靜地，看一場好戲吧。」 假威爾斯嘴角邊，露出一抹惡意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