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窗外人影（1）
柯娜搭上了回家乡的火车，离开了闯荡多年的大城市，回到了熟悉的童年居所。 她在一个三口之家长大，但和一般家庭不同，从小陪伴她的不是父母而是父亲和奶奶。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农民，是家里主心骨和劳动力，年迈的奶奶是个老实本分的乡下妇女，在家cao持家务。 虽然父亲和奶奶没什么文化，但他们都对柯娜的要求很高，柯娜对学习也很努力。为了改善家里的条件，她从初中开始就半工半读，之后又上了城里学校，直到大学毕业，她一有空就回到家里干农活。 工作后去了大城市，只有过年过节才能回家，这次回来，她打算长住一段时间。 柯娜对家乡的印象和一般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样，这里既有亲情又有忧虑。 其实在她心里一直藏着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她谁都没说，因为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那还是柯娜读小学的时候，有一天夜晚，父亲和奶奶都已经睡了，她一个人在厅里的饭桌上写作业。 柯娜的家是砖木结构的一层房屋，门外搭了一个简易的茅厕，进门左边是父亲的房间，中间是一个厅，右边是她和奶奶同住的房间。 写着写着，她眼角的余光瞄到窗外站着一个人影，她真真切切看到了。 她站起来，揉了揉眼睛，向窗外望去，人影一下又不见了。 除了一片水田外，就只有明净的月光。 可能看错了吧，还是专心把明天的期中考试内容再复习一遍，她这么想着。 刚一转身，还没走上两步，她就觉得背后还是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那种毛骨悚然的气氛第一次让她有了害怕的感觉。 她连忙跑到饭桌底下，从仰视着窗户，却什么也看不清，因为窗外太黑了。 等了一会儿，她决定把这件事告诉奶奶。 柯娜跑进房间，摇了摇睡眼朦胧的奶奶。 “奶奶，奶奶，快醒醒……” “娜娜，这么晚还不睡啊？” “奶奶，我看到……窗外有个人。” “这么晚哪有人啊，洗洗睡吧！” 柯娜解释了半天，但奶奶完全没有在意。 她很无奈，又跑去父亲的房间，但父亲忙了一天，睡得很熟，怎么也叫不醒。 于是，她壮着胆子再次向窗户靠拢，这回她决定就躲在窗户边，一旦有人影出现就能马上看见。 可是，等了十多分钟，还是不见窗外有人。 她安慰自己，也许真的是错觉罢了。 她也没有心思再去复习了，快速把课本和文具装入书包，简单洗漱后就躺在奶奶身边。 关了灯，闭上眼睛，柯娜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出现恐怖的画面，一双骇人的眼神，一个模糊的人影，似乎还多了一点诡异的声音。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 转天，她早早起床，顶着黑眼圈就去上学了。 语文考试后，柯娜的心情低落，因为刚才的古文没有默写出来，失去了不少分数，放在平时，这种送分的题目根本不会错过。 之后的数学考试她也没有考好，有个公式怎么也想不起来。 吃午饭的时候，她扒拉两口就目光呆滞地望着饭盒中的米饭，同桌灏明好奇地问她：“柯娜，你是不是有心事啊，上午的考试见你一直在发呆，现在又这样？” “没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老师说有心事不能藏在心里，不利于身心健康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真的吗？” “真的，我们是好朋友。” “嗯，好吧，但你不能说出去。” “我保证。” “……我好像……好像见到鬼了。” “什么？鬼，长什么样，在哪里见到的？” “就在我家窗户外面，没有看清楚，但我确实见到了。” “会不会是野猫子，它们就喜欢躲在窗台上鬼吼鬼叫的。” “不可能，是一个很大的人影，和大人的身材一样。” “这样啊，要不我来帮你抓鬼吧！” “抓鬼，怎么抓？” 灏明呵呵一笑，凑到柯娜耳朵边…… 放学后，柯娜一直在思考灏明出的主意，他说等到晚上他就会埋伏在屋外的茅厕内，一旦那个鬼出现，他就会拿脏东西泼上去，他还说，鬼最怕脏东西了，肯定能制服鬼。 但柯娜那紧皱一天的眉宇还是没能放松下来。 她比考试前的准备还要有压力，因为他们要对付的不是一个人，万一灏明的招数没有效果，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要是连累了灏明，她又该怎么办。 看起来，问题越来越多了。 八点后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关灯睡觉了，外面只有几只野狗、野猫在肆意闲逛，这个点是它们的天下，也是那个东西的天下。 柯娜早就做完了作业，故意不去睡觉，捧着课本等在厅内，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窗户。 这时，她看到一个人影在窗外一闪而过，于是连忙走到窗户前，见到一个小个的背影匆匆跑进了茅厕。因为茅厕没有安灯，加之光线暗淡，所以看不清是谁，不过不难猜到那个人就是灏明。 除了他，谁会这么晚躲在臭烘烘的茅厕内。 有了灏明的保护，柯娜一扫阴霾，收拾了一下后，就去了房间。 不像厅里的窗户没有掩饰，两个房间的窗户都被贴着一层胶纸，不管从里屋看出去，还是从外面看进来都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所以不担心有外人偷窥，可是这样一来，除非打开窗户，不然这道隔膜是无法得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柯娜盯着窗户，想象着灏明就在外面，严正以待等着鬼的到来，待会儿就能把鬼消灭了。转念一想，又觉得鬼最好不要来，虽然灏明是男孩子，但在鬼的面前，人还是处于弱势的。 带着复杂的心情，柯娜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这一晚，她很安心。 转天一早，她上茅厕时，见到地上留下很多散乱的脚印，究竟灏明有没有消灭鬼呢，带着满满的疑问，匆匆出了门。 到了课堂，灏明还没有来，早自习过后，也没有来，上第一节课时，依然没有来。 柯娜望着空空的座位，陷入深深的沉思。 中午的时候，柯娜听到一个消息，灏明请了病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