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选雪莱双方都努力 抖实情三人齐惊恐
现实世界中，米金每天的活动半径不过方圆三米，虽然魏医生已为米金准备很多健身器械，但感觉如笼中鸟的米金怎么也蹦悠不起来。由于上次的“意图猥亵”行为使舒氏父母和晨樱等人对他着实加强了监控，他现在除了如厕和洗澡外基本上是透明的。对了，这里要简单介绍一下米金是怎么洗澡的，如厕可以只需一个人帮忙，但洗澡就必须是二个人帮忙，一个人在外牵着舒雪的手，一个人在室内穿着雨衣，穿雨衣的用手搭着米金的肩膀。 只有这个时候，米金是双手自由可以稍微减轻自己的压力，而且只要是洗得起劲，米金就会一展歌咙，通俗的、美声的、中文、英文歌，他全部都唱，完全不理会两位男护士的耳膜是否承受得了他的歌声，所以他每次洗澡时都是启用的“新人”。但奇怪的是不管米金唱得多难听，只要是他轻松地引颈高歌时，舒雪的表情就会浮现喜悦之情，这一个细节没有逃过陶教授的眼睛，米金轻松开心时，舒雪也开心。反之亦然，这就更坚定了陶教授把米金做为研究的重点，米金的各项生理反应和心理活动都成了陶教授每日必定分析的参数，生理指标他会从魏医生那里获知，而心理分析，则由他亲自来做，而且每次都尽量选择在米金洗完澡后神清气爽时。米金自从把陶教授当成朋友后就不再拘束，但在心理分析时，米金和陶教授一般是单独进行。病房时除了舒雪就他们两人，这是心理分析的需要，在安静的环境中，把尘封的往事开启，外界的一叮点响动都会破坏这种氛围。所以，在开始前，陶教授会在外门挂一个请勿打扰的牌子。这个牌子对舒氏夫妇完全不管用，他们随时来了就随时进，所以陶教授和米金也经常面临着被打断的尴尬。 舒氏夫妇起初对陶教授给米金进行心理分析和治疗表现出不理解，他们认为治疗的重点应该放在他们的女儿身上，对肇事者进行任何治疗都是徒劳无益，浪费时间的。所以表现出强烈的抵触情绪。后来，经过院方出面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还有晨樱等舒雪的同事、朋友说服，他们才非常勉强地同意了这一治疗计划。 米金不会知道外面发生的这一切，上面的这些争执讨论妥协都是背着他在进行，除了每天看报纸和看电视获取外界信息外，他基本上是与世隔绝的，现在也不能在随意执行他自己的睡美人计划，所以更觉百无聊奈。陶教授的访问是使他高兴的除了洗澡之外的第二件事，在发生了“意图猥亵”行为的第二天下午，陶教授和米金进行了第一次沟通。 “聊一聊你的爱好吧！平常在家喜欢做什么？陶教授以一个轻松的话题进行了开场。 “我平常最喜欢的体育活动是打篮球，偶而踢一下足球。我最崇拜的偶像是迈克尔乔丹，他可以说是九十年代喜欢打篮球的共同偶像，现在他退役后就改成姚明了，虽然我和他差不多大，但一个中国人能在世界篮球的顶级舞台演绎自己的梦不是一件让人激动振奋的事吗？”米金两眼奕奕有神。 “对，我也崇拜迈克尔乔丹，以前在美国留学时还专程看过他的比赛，当然花了我不少Money，你知道我们中国留学生在90年代时都是半工半读，几百上千美元的球票对当时的我可以说是一种奢望，当然我还是咬紧牙关打了三份计时工，终于看成了一场常规赛，我虽然坐在一个较偏僻的角落，但还是很开心，那场是98年3月，虽然公牛输了，但我就是为了一睹巨星的风采，那是他最辉煌的第六次总冠军的赛季，在场的人都为他欢呼，而且我还获得了他的亲笔签名，那可是我的宝贝！”陶教授有些情节省略没说，他并不是一个人去看的，而是约了一个人去看的，是那个人帮他索要到的签名，那天发生的一切事情总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所以，他一回忆起来就滔滔不绝，完全忘记是在帮助米金进行治疗。 “真的吗？那你真的太幸运了，我只在梦中梦见他给我签名！”米金非常羡慕陶教授的收藏。 “那当然，有时间我拿给你看看衣服和鞋。”陶教授得意至极。 “衣服和鞋，哇，太厉害了，真品球衣和球鞋，你真有能耐！”米金的感叹一个接一个，能一睹偶像签名的真品球鞋和球衣，就等于是和偶像零距离接触，通过迈克尔乔丹这个连接点，米金和陶教授的关系增进了一大步，如果刚开始双方还是属于试探着接触，那么现在是有了质的改变。 “除了体育呢，你在电视上和我亲眼看到的可是一个非常浪漫的人，你比较喜欢哪个诗人？”陶教授看到米金两次精彩的表演，心想他肯定喜欢写诗，和他聊一聊这方面的内容可以更了解他的内心世界。 “我喜欢的诗人比较多，但最吸引我的是雪莱！他的诗歌让人激情澎湃，我的创作冲动和灵感大多来自他的诗。”米金侃侃而谈。 “比如说呢？”陶教授觉得米金有一点像自己，篮球是一个，诗歌也是一个，雪莱也是陶教授心中所景仰的诗人。 “他的《西风颂》、《自由颂》我都很喜欢，还有一首短诗，诗名很有趣，叫《给》，所以我至今都记得： 我畏惧你的吻，温柔的姑娘， 你可不必畏惧我的； 我的灵魂负担已经过分沉重， 再不致加重于你的。 我畏惧你的姿态，你的音容， 你可不必畏惧我的； 真挚无邪是我内心的热忱， 我热诚崇拜着你的。 摘自《雪莱抒情诗全集》——江枫译281页 每当我情绪低落的时候，我就会念这首诗，给自己打气，鼓起我受伤的勇气，将爱进行到底！ 当米金很认真地念《给——》的时候，陶教授眼角的余光注视着床上的舒雪，果不其然，喜悦恬静的神情又浮现在舒雪的脸上，反应虽然不强烈，但足以让陶教授下定决心。浪漫的病人碰到一个浪漫的医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比较喜欢他的《爱的哲学》，是因为那是我在大学里诗歌选修课时，听到关于他的诗： 爱的哲学 出山的泉水与江河汇流， 江河又与海洋相通， 天空里风与风互相渗透， 融洽于甜密的深情。 万物遵循同一神圣法则， 在同一精神中会合； 世上一切都无独而有偶， 为什么你与我却否？ 看高高的山峰亲吻蓝空， 浪和浪也相抱相拥， 姐妹花朵绝不会被宽容， 如果轻视她的弟兄； 灿烂的阳光抚抱着大地， 明丽月华亲吻海波， 那甜蜜的作为有何价值， 如果你，不亲吻我？ 摘自《雪莱抒情诗全集》——江枫译206页 陶教授边念边看舒雪的反应，等他把最后一个字也念出后，舒雪仍是面无表情，原来她只对米金念的诗有反应。陶教授暗自心想，“那是不是因为米金一直握着舒雪的手呢？”陶教授下决心弄清楚这之中的玄机。 “你发觉没有，只要念起诗，舒雪的面部表情就会有细微的变化，一种很喜悦的表情浮现在她的脸上，而且心跳的频率会加快，脑电波也会出现异动，你只要念得越激动，她的反应就越强烈，这的确是让她苏醒的一种办法，但是我现在要弄清楚一点的是如果其他人握着她的手念诗会不会有同样的效果，如果有就可以解放你了，你也不必再承受这么大的压力。”陶教授为米金分析道。 “好啊，你来试一试，我还没注意到这一点，光知道郁闷了！”米金说。 陶教授走到床的另一边，握着米金的手，沉思了一会，对米金说道，“雪莱的《合一的灵魂》这首诗你读过吧，我觉得有没有比这更适合的环境来运用这首诗了，它的语言是如此的富有感染力，正好一试： 像一个精灵 我寄居在他内心之心的核心，感受他的感觉，思他之所思，理解他灵魂深处的独白自语，语声虽不可闻，却隐含在他血液的沉默中，随着千万次脉搏而起伏，恰似夏季海洋颤动的宁静。我仿佛用万能钥匙开锁，放出他灵魂底层，金色的乐曲而投身沐浴其中，似遭遇雷霆和迷雾的一只鹰，以电火的明光洗镀他的羽翎。 摘自《雪莱抒情诗全集》——江枫译205页 陶教授的语调低沉柔和，抑扬顿挫拿捏的十分到位，把一旁的米金都听得如痴如醉，米金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眼前这个人念诗时所释放出来的感情丝毫不逊于自己，他仿佛看到自己在为舒雪念诗，只不过这声音更富有磁性，更能打动人。两人的目光牢牢地盯住舒雪的脸，期待着奇迹发生，结果是令人失望的，舒雪的脸部没有一丝那怕微风吹过湖面的漾漾的感觉，陶教授念的诗没有任何作用，如果有，那只能是打动了米金。陶教授有点不死心，他饱含激情的演绎竟然以失败告终。“是不是要握住你握住的这只手？”（米金握的是舒雪的左手），米金觉得有理，就把左手递给了陶教授，在交接的一瞬间，舒雪的表情发生了明显不舒服的变化，床边的心电图也开始混乱地跳，米金并没有去握舒雪的右手，现在就只剩下陶教授握着舒雪的左手，然后陶教授把《合一的灵魂》重新念了一遍，这次只念到一半就停住了，在念到“恰似夏季海洋颤动的宁静”，舒雪的双手已经开始伸向空中抓取，她试途摆脱陶教授强加给他的束缚，要找寻让她镇静的基石，她的动作吓坏了陶教授，导致试验完全无法进行下去。米金见状急忙抓住了舒雪的右手，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除了你旁人握手完全不行，她的反应太大了点！”陶教授有点惊魂未定。 米金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但他的表情是失望，这次努力没有任何结果。不过，他对陶教授念的那首诗发生了兴趣，“陶教授，我可把你刚才念的那首诗再念一次吗？它实在是太优美了！”米金用征询的目光望着陶教授。陶教授没说话，点了点头，他现在努力想使自己镇静下来，舒雪刚才那种抓狂的感觉似乎传染给了他。米金定了定，调整自己的呼吸，学着陶教授刚才的语调深沉缓慢地朗诵起来。 这次发生了与上次截然相反的情况，随着朗诵的深入，米金念的每一个字都似乎在击拍着舒雪的心，舒雪的表情浮现出一种凝神静气，认真倾听的神态，最明显不过的是米金感觉握在自己手中绵软无力的手开始用劲，劲越来越大，虽然不至于握痛米金的手，但这种反应着实令他惊奇，他告诉了陶教授这一事实，陶教授也觉得奇怪，同样一首诗，同样的感情投入，不同的人念出来，反应是天壤之别。到最后，舒雪的全身甚至开始轻微地发抖，也就是全身都在用劲，给人的感觉是想挣脱梦魇努力醒来，这种状况持续不到五分钟，舒雪又重新放松，进入深度睡眠，握紧米金的手也慢慢松开了。 “还是没有成功，但她的反应是积极的，我们应该尝试一些其他风格或诗人的诗，看看会不会有其他良性的反应，当然会以雪莱的诗为主，你看呢？”陶教授对米金说。 “只能这样，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谢谢你的支持，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米金高兴地点头说道。 “不过你要注意，这个可是我们之间的秘密。我可没和舒雪的父母说，他们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这种试验中生存。从心理学角度说，他们已经得了焦虑症，任何大胆的尝试都将他们的精神击溃。我告诉他们说是来治疗你的，但暗地里却和你一起以身犯险，因为我知道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舒雪，这是一个正确的方法，虽然没有科学证据证明，但将来我们的努力就是来证明我们大胆的预测。”陶教授神态坚定而严肃，仿佛他面前有成百上千的听众，但实际上只有米金一人。哦，不对，应该说现场听众只有米金一人，但实际上还有一个人，她不在现场，对舒雪和米金的情况却了解得一清二楚，她就是舒雪在台中的搭档和好友阿樱。自从舒雪住院以来，阿樱都一直关注着整个事态的发展，因为闺中密友的出事致使该节目临时抽调其他节目的主持人前来救场。但搭档一起主持节目是需要默契的，而这种默契的培养又不是一天两天可见成效的，所以配合的种种失误和观众暂时不能接受新面孔等等原因，导致本是星空台黄金栏目的《来电对对碰》的收视率节节下滑，台里领导自然就把责任归咎到晨樱的身上，事业上的不顺利和因为她听说米金的猥亵行为后更加强对舒雪的关心等因素的作用导致她擅自采取了一个极端的行为，在舒雪和米金所待的病房里安置了三个监视探头，并把该设备连接到自己的个人网站上，使自己白天黑夜，上班在家全天24小时可以监控米金的一举一动。由于明知这种行为是违法行为，所以她对谁也没说，只不过是在技术细节上她请教了台里的摄像师阿伟，当阿伟追问她时，她只能搪塞作答。 所以舒雪和陶教授自以为他们的治疗计划是人不知、鬼不觉，但恰恰他们却在晨樱的密切关注中，真是天下没有不透视的墙。 舒雪在欣赏世界名曲的陶醉中逐渐回过神来，因为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和看到西那诺和比德脸上不安的表情使她知道快到目的地了。 辛巴达在长途飞行后感到十分疲倦，便对舒雪三人说：“我们离耶路撒冷已经非常近了，直接飞进城去，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如我们在这附近降落，然后步行进城。” “好的，我们的脚也坐麻了，正好下去走走，熟悉一下四周的环境。”舒雪很懒散地说。 “我要下去小便了，快憋不住了！”比德急得满头大汗，他不想尿在辛巴达的身上。 辛巴达在鸟瞰了一下地势后，在一处较为平坦的盆地降落。比德一人跑到偏僻处小便，舒雪把辛巴达从地上拾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尘，然后把他披在身上，西那诺则围着盆地的四周奔跑撒欢，大家对这片陆地有一种兴奋与敬畏的感觉，因为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我们要向哪个方向走呢？辛巴达，你知道吗？”舒雪问辛巴达。 “我们应该先走出这个盆地，到高地去看一看！”辛巴达回应舒雪，因为他飞了一老天，口干舌燥，反应僵滞。 “嘿，晚饭在哪里吃啊，我饿了！”比德向众人嘟嚷到。 “想吃就一起去找圣城耶路撒冷，这里可没有外卖，我的小少爷！”辛巴达对比德说。 “我闻到西南方向有人的气味，那里应该是人类聚集的地方，往西南方走吧！”西那诺围着其他人边打转边说。 “好的，总算你有办法，给你的鼻子记一功！”舒雪说道。 走出盆地，大家往西南方向进发，路上人迹罕至，到处是裸露的岩石，气候异常干燥。除了辛巴达外，舒雪三人不多一会儿就觉得干渴异常，非常想喝水，可是眼前一片荒凉，并没有可以纳凉解暑的地方，而且让他们觉得纳闷的事是他们已经飞行了一天，应该是傍晚时分了，但当地炙热的感觉就像是正午。舒雪忍不住问辛巴达：“这是怎么回事，傍晚热得像正午，这里的太阳不下山吗？” “这里不是傍晚，是上午11时左右。我们飞行了一天没错，但我们是逆时差飞行，在心灵世界里也是有时差的，我们今天一整天的飞行都是在跨越时差。但在心灵世界里跨越时差和现实世界里跨越时差不一样的是，在现实世界里跨越时差所带来的后果是进入地球另一半的白天或黑夜，也就是把你自己的表调快或调慢，但在心灵世界里跨越时差的后果要严重的多，那是因为心灵世界允许历史上、世界上的各个朝代或历史阶段并存。就是说，现在和后来，还有过去的事同时发生，每个在心灵世界的人都会有三种态，过去的我，现在的我，将来的我，如果任何一种态闯入其他时区的态所生存的环境里，就会发生态的湮灭，任何两种态的互相湮灭会牵连到第三个态，这很像现实世界里物种的灭绝。但心灵世界里的一般生物是达不到这一点，他们被严格地框定在本属于他们自己的时区里，而我们这次冒险必须做到的一点就是跨越时差，而且我们不太可能在其他时差里遇见自己的异态，但我们的跨越行为会带来环境上的破坏。不客气地说，我们就像电脑病毒一样，未经许可闯入一个独立的cao作系统，冒然的一言一行都会改变这里的环境。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一旦我们出发就再也不能回到原先待过的时区，因为那样做极有可能会碰到自己的异态，最危险的是，我们和自己的态之间会产生强大的吸引力，把我们吸引在一起，导致我们湮灭，除非我们成功完成任务，要不然我们就会统统成为回不了家的异时区流浪者，我的记忆里还保存着五百年前比德的曾曾奶奶，我的第一位主人的训诫：如果你爱他，带他去跨越时差，因为那里是天堂；如果你恨他，让他去跨越时差，因为那里是地狱！” 辛巴达不经意把这段时空旅行须知抖出来，让舒雪三人齐齐地有了同一个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舌头伸得长长的，全都傻了。舒雪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她仿佛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变成了强有力的鼓点，感觉是在哪里听过，好像是在一部电影里，哦，对，在《勇敢者游戏》里听过，相同的是游戏一旦开始，就必须进行下去，不能终止。 西那诺一想到有可能再也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卢克莎拉见面就情不自禁地仰天狂吠，声音非常凄惨，比德一想到不能再和母亲相见也不禁悲从中来，痛哭失声。终于三人放声大哭，不一会儿，他们所站之外就形成了一潭清池。说也奇怪，当地的砂土岩石一接触到他们的眼泪马上就变化成肥沃的土壤和绿色的草地，橄榄树、椰树等一些在热带生长的植物以惊人的速度成长起来，一瞬间，一座颇具规模的沙漠绿洲就形成了。舒雪等三人仍旧沉浸在各自的悲伤之中，丝毫没有注意身边这些令人惊奇的变化。辛巴达并没有做出任何劝抚的意思，这正是他预料到的后果，舒雪三人释怀地大声痛哭，正以实际行动证明辛巴达的话，他们的一言一行，甚至一滴眼泪都会改变这里的环境，只不过这次环境的改变正是他们所期望的。又过了一会儿，他们终于停止了恸哭，不经意地抬头又惊呆了，身处一座绿洲之中，里面气候宜人，空气湿润，完全没有刚才的骄热干燥，这使得他们紧张压抑的心情得以舒缓，发蒙的头脑得以冷静，在静静坐了半晌后，饥饿感使他们四处寻找食物，食物都近在咫尺，而且全都是水果，橄榄、香蕉、椰子等等，他们吃了一个饱，解除了身上的困乏，舒雪此时想到的是辛巴达是如此冷静地告知他们这些事情，他心里是怎样想的呢？难道他不思乡吗？所以一想这里，舒雪就忍不住要问一问辛巴达。 “你难道不思念家乡吗？你变成了斗蓬会和你在家乡的异态相互吸引湮灭吗？你已经有五百多年没有回巴格达了，那里早已物是人非了，现在的伊拉克局势动荡，你的亲人饱受战争的煎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应该是最思乡的呀！”舒雪语气轻缓地问辛巴达。 舒雪的一番语气不重的话勾起了辛巴达nongnong的思乡情，他怎么能不思念家乡呢？昨晚在七个小矮人之家，当舒雪三人问完魔镜郁闷地回家休息时，辛巴达一人悄悄地到了二楼魔镜的房间，他的问题就是他的家乡人民还好吗？结果魔镜为他搜索到的结果让他触目惊心，惊诧不已。几百年的沧海桑田，幼发拉底河诞生出的伟大古国文明在现代战争的摧残下毁损殆尽，无辜民众饱受战争煎熬，最可怜的就是身处战争境地的伊拉克幼童，一双双无辜可怜的眼睛，一副副支离破碎、残缺不全的身体，辛巴达当时就瘫软在地上，他觉得天旋地转，这第八次出来冒险所经历的时间真的太久了！家乡的疾苦就是他的疾苦，而他却无法帮助那里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当晚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舒雪打开米金的心灵之门，恢复辛巴达自己的自由身好飞回到家乡，尽自己游子的心。所以，辛巴达听到舒雪的一番问话后，久久不语，但把辛巴达披在身上的舒雪却感到辛巴达在强烈地颤抖，他的这种举动使舒雪心里很不安，因为辛巴达是一位身经百战、阅历丰厚的著名冒险航海家，连他都不能自制的事肯定是事态非常严重的事件，舒雪有点后悔刚才说的那番话了。 “我的确不能回去，甚至不能到心灵世界里的伊拉克去，我的身心被痛苦包围着，我们都有冒险的理由，因为我们没有退路，只有去打开米金的心门，释放博爱的力量。”辛巴达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说出自己的心声。比德刚想开口说什么，舒雪用自己的眼神使比德吞回要出口的话，不再言语。 大家由于正午的太阳实在太毒，都表示想休息一会。的确，他们已经飞行了一整天，而且听到不能退回出发地的讯息，让他们郁闷，结果热闷加上郁闷，他们就地而睡。这一睡不打紧，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耶路撒冷的夜晚，而且身边的绿洲也消失了，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绿洲是舒雪三人眼泪的魔力幻化出来的，当太阳在炙烤大地时，眼泪逐渐蒸发，绿洲也逐渐消失。舒雪四人第一天冒险就在月色下开始了。 和白天的炙热不同的是，夜晚的凉意是如此之浓，导致舒雪连打了几个啊欠，“怎么变得这么冷了！”舒雪问辛巴达，辛巴达回答说：“现实世界的耶路撒冷昼夜温差没有这么大，可能是我们的到来使这里的气候出现了异样的变化，这无形是为我们计时，要赶紧找到孙悟空，借到月光宝盒，离开这里才能使‘环境异化’降低至最小程度。” “我很冷哦，没有带棉衣出来，受不了了！”比德牙齿打颤地说，西那诺虽然觉得没有他们冷，但裸露在空气中大鼻子使它鼻涕直流。在哆哆嗦嗦走了一段不长的路后，大家把身子靠得紧紧的，东倒西歪地走路，速度自然就慢了许多，辛巴达看情形再这样继续下去不行，只能发挥出自身的供暖力，不一会，热量便逐渐辐射到舒雪三人身上，“你可以为我们供暖，为什么不早说，害得我们都冻僵了！”舒雪嗔怪地说。 “是呀，我的鼻子冻得都快没有嗅觉了，我们怎么去找耶路撒冷？”西那诺耸了耸冻僵的大鼻子。 “哇，和你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不知道你原来还可以当电热毯！”比德一恢复体温后又苛薄起来。 辛巴达的初衷是想让舒雪三人吃点苦头，因为寻宝路很长，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冒险精神首先就体现在独立上，一遇到困难就找辛巴达，会使舒雪三人产生强烈的依赖感，“看来让他们能独立自强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辛巴达只能无奈地甩了甩衣领。 要知端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