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呼吸都会感到疼痛
“我和你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的父亲母亲在我出生后不久就去世了。”景薄年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眼里夹杂着担忧和不安。 “既然是这样,既然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那你,为什么还要骗我,为什么还要把我带到这来?”季凉言微微停顿了下,再开口时,声音大了许多,高扬得好像带了些讽刺的意味,“是,因为,可怜吗?”因为可怜他,才对他这么好;因为可怜他,才让他拥有了曾经不敢奢想的一切…是这样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没等景薄年回答,季凉言又继续说了起来,冷冷的望着他,没了情绪一般,“真的是因为可怜我,那么谢谢你,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还未说完,便被景薄年急急忙忙地打断。 “我不是圣母,也不是慈善家,不会随随便便可怜一个人。”景薄年紧咬下唇,耳根微红,“我会这样做,不是因为可怜你,而是因为,因为,我喜欢你。”景薄年认真的模样让本来心灰意冷一心离开的季凉言有了动摇。倒不是因为景薄年说他喜欢他,喜欢这个词,本来就可深可浅,何况是十岁这样,尚不能与爱沾边的少年说的,他又怎么会信?只是他孤寂太久了,景薄年给予他的一切,在这片孤寂里给了他依存,给了他温暖,让他如获新生。就好像在大海里垂死挣扎的人抓到了一块浮木,就算他想放手,也不能放手,也不愿放手,更,舍不得放手。 “弟弟,”见季凉言半天没说话,景薄年更着急了,不停的摇着他的手,眼中泪光闪闪。季凉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皱了皱眉,嘴角却带了笑意。抬起手,粗暴地擦了擦景薄年的眼角,不耐烦的说道,“烦死了,真是个演技派。” 季凉言终是留了下来,这一留,便是十年。 十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一个人的性格,一个人的生活,乃至,一个人的感情。 季凉言不知道他对景薄年的温暖的眷恋是怎么变成喜欢的,也不知道这份喜欢又是怎么变质的。只是当他发觉自己对景薄年的爱时,这份感情已经深入他的骨髓,融入他的生命。他爱他,爱到没有他在的一秒钟,呼吸都会感到疼痛。 季凉言会发现自己喜欢景薄年,仅仅是因为他的一句话。他记得当时是有女孩来找他表白,结果被景薄年撞见。他一向冷淡,冷淡到在任何时候几乎都是一个表情,一种心情。可当时,却出乎意料地心慌,甚至有些害怕。手上捏着的信,如同会烫手一般。 景薄年没注意到他的反常,开玩笑地说了许多祝福的话,却不想他一下没了表情,冷冷地哼了一声,把信砸到景薄年身上。景薄年有些反应迟钝地看着忽然变脸的他,问他怎么了?可还没等到季凉言的回答,他就跑开了。冷静下来时他又开始慌了,慌张之后是更深层次的混乱与绝望。 景薄年问他怎么了?是啊他怎么了,仔细想想,他只不过是爱上了景薄年而已。因为爱上了景薄年,所以除了他,眼里便再装不下别人,即使那么多人向他表白,他都没感觉,反倒会担心这些会不会被景薄年看到;因为爱上了景薄年,所以会害怕他毫不在意自己,所以当景薄年笑嘻嘻地说着祝福的话时他会生气,会不安… 可是就算知道自己爱上了景薄年,他又能怎么样?他连说出来都不敢。说出来就意味着可能会失去,他冒不起这个险。他能做的不过是陪着他,然后看着他结婚生子,送上祝福。
虽然这么想,可是当景薄年真的说他有未婚妻的时候,他才发现,他接受不了。别说送上祝福,只是听他说出未婚妻三个字,他都受不了。 景薄年提到他的未婚妻时说得很轻,却如同有千斤一样重重地落在他心上。景薄年说,“对了,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还没出生的时候,我母亲就给我定了个娃娃亲。她过几天回国,以我未婚妻的身份。提前告诉你,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他当时听到这句话,几乎疯了,几步走到景薄年身边,用力地捏着他的手,朝他吼道,“什么未婚妻,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以让别人当你的未婚妻。” 听他这么说,景薄年愣了许久,反应过来时却没有如季凉言预想般质问,生气,或是嫌弃,他只是如往常一般,笑嘻嘻地揉揉他的头,像哄小孩一般地说了句乖。态度那么倘然,倘然到让季凉言有些受宠若惊,让他误以为在他看来他喜欢他是理所应当,他也是喜欢他的。 可是以为永远只是一厢情愿,他甚至还没在这份以为里自娱自乐一下,就被现实打了一巴掌。景薄年,原来不是喜欢他,只是把他当成精神病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