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三话 灵魂麻醉。
周欣刚走不久，丘总果真就来这边公司了。 趁着开早会的时间，他宣布通告了我的晋升。 正如周欣所说的，我成为了这里的副总经理。所有人都为我而祝贺。 然而，我知道的，多少人心中表示不服，我到底何德何能凭什么一下子就高升了，恐怕微笑的底下那些羡慕嫉妒恨才是最真实的表情吧。 这没什么，因为我之前也说过，人间，从来就是如此不公平。我不想骄傲，也不想过分去理会那些人内心深处会怎么想。 周欣的离开，并不能让我在晋升的同时感到非常高兴，我只是恰如其分地在丘总面前表达了我所谓的提携感激，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如此兴奋到不能自已。 丘总是一个我永远都摸不透的男人，而我，也不想去摸透他，这种男人，实在有太多的玩物，只需知道他不可靠便可以了。我王小贝随时都可以做好被他弃棋的心理准备，这个公司能呆多久，我不想了，做好本分就ok。因为，提我上去也不过是他对他曾经的玩物，欠的一个人情。 “小贝啊，好好干。呵呵呵！”丘总是笑得如此自然轻松洗尽风尘。 我点头说是，还以一个伪装的憨笑。 事情就这么愉快地告了一个段落。 中午回到家，我把晋升的事情告诉了碗碗——当然，我没把是如何上位的这个东西给她讲，总而言之我只是轻描淡写，并不以为然——碗碗非要说晚上要请我吃大餐，表示庆祝。 也是不好打击她的开心之情，我说好，那就那样好了。 碗碗却一下子看出我的不太走心，于是关切地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要不要紧。 我这才告诉她，周欣走了。 碗碗抱抱我，安慰我说：“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朋友都在离你而去。但是你不要难过，我很害怕看见你难过的样子。还有我，嗯，你还有我的。还有我做你的情人，做你的知己，做你的朋友。你不会孤单一个人的，好吗？” “好。”我也紧紧地抱着她。 「真心相爱的人儿们啊，乞求他们都会感动天地，不会分离吧。」 我与碗碗同样不会分离的，对不对。就算全世界都离开我，至少还有一个她的，对不对。 （割线） 晚上的时候和零显明他们一起去吃饭。 大家都为我干杯喝彩。碗碗更是开心到和我们一起喝酒。 我笑她刚来深圳那会儿在海鲜城喝醉的情形，这货就对我说，是不是觉得那时候的她就非常的美。 我心里居然真的很配合地懵了一下。 别说，还真的是。。 如今把那个画面想起来——她看着梨花，我看着看梨花的她的侧脸——真的是很美啊。 “呵呵！就你古灵精怪！”我勾嘴角一笑，然后与零显明他们碰杯，就是不和碗碗碰，我说，“你全世界最美了，好吧？” “那当然！”碗碗毫无客气地仰头自豪，鼻子都翘上了天。 无意间，我却眼角看到了朋韬呆呆望着碗碗而迷醉的样子。虽然我这个人对感情的事情从来后知后觉像个智障，但在这一刻，不晓得为什么，我却一刻间觉得这感觉不太好受——这朋韬该不会真的对碗碗有意思吧？ 于是我假意咳了两下，希望朋韬可以收敛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大家都喝得已经有点醉意，朋韬脸刷的一下更加红了，这才低下头不再看碗碗。零显明也可能察觉到气氛的一些些不对，堆着笑意继续和我喝酒。 只有碗碗这傻瓜依然自己沉醉地笑得灿烂如花。 我这个人其实很好说话，你要懂得分寸，要从欣赏的角度去看待我的妞，我不介意有一百个的朋韬或者一百个的汤骏，但是要是不给台阶我下，这事情我跟谁都是没完。 还好，这晚的尴尬只是一瞬而过，接下来朋韬也没怎么样。 所以也是该死，我也对此并未上心，一转眼就把这个发现给欢快地抛诸脑后了。 当我的大脑在酒精中麻醉，当我在忽视的裂缝中一大步踏过，我真的没有想到，悲剧就从这一刻悄然开始、悄然地滋生、悄然地蔓延、最后疯狂地肆虐。。 这一晚，我做了噩梦。做了许许多多的噩梦。 从第一个噩梦惊醒，继续睡去，又继续着第二个。。再到第三个。。漫长一夜下来，我甚至想不起我到底做了多少个具体怎样的梦，却使我额头手心全是汗。 我一直不相信噩梦有征兆这种事情，然而，这一晚，我感觉我连呼吸都是困难——我觉得我的好运气是不是已经快走到尽头了，似乎好像有莫名的事情即将发生。 我颤抖着，和碗碗隔开一个枕头的距离，尽量不让她知道我的身子已不由控制。 捏着拳头，我望着窗外，搞不懂我曾几何时也有这样患得患失过。 “别再矫情了王小贝。。”我内心自己嘀咕一句。接着闭上了眼睛，重新寻找入眠的路径。 却久久，灵魂徘徊在梦与醒的边缘，像是被人用药点上了麻醉，飘啊飘的，头重身轻，上下倒置。我无法入眠。 挣扎得实在难受，我决定亲手拍醒自己。 于是我硬生生地呼唤着自己“醒来醒来醒来。。” 终于，一个翻身，我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一瞬间，我觉得我简直是个神经病。却得以畅快淋漓的呼吸。 幸好的幸好，我的一晚不正常没有惊扰到碗碗。 她依然熟睡，完全没有知觉到我的不自然。 眼看夜空即将翻白，深知难再从眠的我，起身下床去了。 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之后，我在厅里呆坐。 打开电视，调了静音。一个人看着电视里的小人儿，丝毫没有问题。就是不知道自己看的都是什么。 也大概是因为我根本没在看吧，而是想起了诸多从前还没有碗碗的日子——那真是活得无牵无挂，一点都没有良心啊。 如我从一开始就能一如既往地活得清醒万分，我一定不会失去那么多吧。 那么从这一开始，我珍惜呢，也一定不会再失去更多吧。 我真想问天问地问自己：对吧？ 注：2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