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十倍奉还
安氏见徐婧要出去，连忙拉住她，小声说道：“三嫂你干啥呀？” 徐婧说道：“当然是去把柳儿要回来，我总不能真让她当人家的童养媳！” 安氏说道：“朱家可是给了钱的，你要不回来！就算要回来了，你能养吗？你养不了，婆婆还是会把她送去！” 徐婧说道：“这你就别管了，反正我不能眼看着她掉火坑里不管！你快回屋去吧，别让她们知道你来过，我一会也悄悄的出去，不让别人知道是从你这里知道的。” 安氏没办法，只好又悄悄溜回屋去了。 徐婧见她进屋后没什么动静，院子里也正好没人，这才抱着陆遥出到门外，把门关好后出了院子，直奔村东朱家而来。 其实朱家的日子过得还算好，老两口都正经过日子，家里的田也多，三个儿子还没到娶媳妇的时候，都已经早早把钱存下了，房子也刚刚翻修过，如果不是因为大儿子残疾，根本用不着买童养媳。 徐婧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宋柳声嘶力竭的哭声：“娘，娘！我要我娘！我要回家……” 徐婧最听不得孩子哭，连忙加快脚步进了朱家的院子。 来到房门口拉了一下门，发现门没闩，便直接推门进屋。 见到她进来，朱家人都惊呆了，齐氏送宋柳过来的时候他们问过，齐氏说姚立春在坐月子，不会过来闹的，等她满月出来，宋柳在朱家呆惯了，她也不会要的，没想到这才晚上，姚立春就来了。 朱家的男人朱万贵坐在那里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说道：“啊，柳儿她娘来了，你快坐、快坐！” 说着让妻子吴氏给徐婧凳子。 吴氏正抱着柳儿，她这里还没反应过来，柳儿已经从她怀里钻出来，扑过来抱着徐婧的腿大哭，叫道：“娘，娘，我要回家，我回家！” 徐婧知道自己就算要带回柳儿，也不能这样领着就走，还是得把话说清楚了才行，不然朱家随时有权利再把柳儿要回去。 于是坐下来先哄好柳儿，然后对朱家两口子说道：“朱叔，朱婶，听说我婆婆把柳儿给你家当童养媳了？” 她这一说，朱家两口子有些不好意思了，虽然没有什么真正亲戚，可是毕竟姚立春小了他们一辈，那么柳儿也就小了他们儿子一辈，自家弄个孙女辈儿的孩子当童养媳，确实好说不好听。 想着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徐婧见这两口子也不算不讲理，说道：“这样吧，我这身子也不好，不跟你们绕弯，就直接说了吧，我是来带柳儿回去的，我家柳儿以后长大了会正正经经的找个人家，不会给谁家当童养媳的！” 吴氏一听终于急了，说道：“立春啊，那可不行！俺们可是给了你婆婆银子的，俺们要是让你把宋柳带回去，你婆婆一个大子儿也不会还给俺们，那俺们不是人财两空吗！” 徐婧说道：“她拿了你们多少银子？我十倍奉还。” 朱万贵和吴氏听了都惊讶地睁大眼，吴氏说道：“我们可给了你婆婆十两银子呢！别说你十倍还，就是按原数还给我们，你、你也拿不出来啊！” 徐婧说道：“这可未必，眼下我是一点也拿不出来，但不表示以后我也没钱，朱婶和朱叔若是能信得过我，便让我把柳儿领回去，你的银子还是按照我之前说的，十倍奉还，但是要一年之后，到时候我肯定一个大子不会差你们的！” 朱万贵和吴氏交流了一下眼神，吴氏回过头来说道：“这个……立春啊，不是我们不信你，只是、只是你现在的处境谁都知道，你都、那啥呢，再带两个孩子，怎么可能还得上我们的钱。” 徐婧说道：“二位这还是不放心了，这样吧，我给二位立个字据，咱把这事写明白，柳儿就算我从你们手里买回来的，身价一百两银子，到明年的今天我一文不少的还给你们，若是我拿不出，到时候你们再把柳儿带回来，到时候柳儿已经大了一岁，也更好管了，这样你们里外都不赔，你们觉得怎么样？” 听她这样说，朱万贵和吴氏点头了，找出纸笔来，朱万贵闷头在那儿写。 他识字不多，又多少年不写一次，手哆哆嗦嗦，半天也写不出几个字来，还有一半是错的。 徐婧看了看，见这里的字和自己前世用的竟然差不多，只在繁简体肯些出入，干脆说道：“来吧，朱叔，还是我写吧，一会你看一下就行了。” 说着她接过纸笔，“龙飞凤舞”地写起来。 虽然她不太会用毛笔，可毕竟从前字写得多了，写着十分顺手，一会工夫就写完了，递过去给朱万贵看。 朱万贵从头到尾大概捊了一遍，看完之后抬起头惊讶地看着徐婧，道：“哎呀，立春啊，你这字写的，比大叔都强啊，你不是没上过学堂吗，是咋会的？” 徐婧眨眨眼，说道：“是从前跟咱村头那个教书先生学的，怕俺后娘不让，没敢说过。” 朱万贵拿着她写的字据一个劲咂嘴，道：“啧啧，真了不得啊，看这文采，都赶上秀才了，他们老宋家真是走大运，能娶着这样好的儿媳妇……” 他这里说着，吴氏却在背后悄悄戳了他一下，现在姚立春在老宋家是什么处境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不是揭姚立春的伤疤么。 朱万贵这才住了嘴，在字据上签上自己的名字，又按了手押，然后让徐婧也照做。 都弄完后小心地把字据收起来，说道：“那好了，立春你把孩子带回去吧，其实大叔和大婶也不是真心赚你那十倍的银子，只是有这么个说法在就行了。” 徐婧说道：“不，不管朱叔和朱婶怎么样，我会说到做到的，只是也麻烦朱叔和朱婶帮我挡下我婆婆，说这孩子是从你家卖给我的，让她没理由把柳儿抢回去再卖给别人家。” 朱万贵大手一摆，说道：“你放心，那是肯定的，我们是看你们母女可怜才放的柳儿，她要是敢抢去卖给别家，那还不如俺们要回来了！” 徐婧说道：“那就多谢朱叔和朱婶了！” 说完带着柳儿离开朱家，向自己家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