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做个了断

    徐婧带柳儿回到宋家的时候天色黑得瘆人。柳儿看着漆黑的大门不敢进。

    徐婧抱着陆遥蹲下身，一手抓着柳儿的小肩膀，说道：“柳儿别怕，以后你和娘在一起，不用再回奶奶身边了，娘肯定会让你和弟弟过好日子的，不会再让你被任何人欺负！”

    柳儿的小眼睛里放出一丝光芒，问道：“真的吗？”

    徐婧朝她点头，话音里透着莫名的安定，道：“真的，你要相信娘，娘答应你的都会做到！”

    柳儿不再害怕，拉着她的手进院，向屋里走去。

    院子里的动静别人没太注意，毕竟宋家人太多，晚上也经常有人进出。可是安氏却一直注意着，听到声音悄悄推门看，见徐婧竟然真把柳儿带回来吓了一跳，在门里向他们摆了下手打招呼，然后赶紧关门回到屋里。

    徐婧带柳儿进屋后点着油灯，把鸡rou拿出来，母女俩敞开肚皮吃了一通，然后躺下睡觉。

    柳儿睡熟之后，徐婧把她和陆遥带进傍晚，放在大床上安睡，外面的炕上连条像样的褥子都没有，又是蚊子臭虫的，即便是睡着之后不知道什么，她也不愿意让两个孩子受罪。

    第二天早上，宋家人的早饭还没做好，出去到东街赵家要韭菜的张氏慌慌张张地回来，闯进二房屋里，向齐氏叫道：“娘，我刚才在老赵家听说，那丧门星昨天从老朱家把宋柳领回来了！”

    齐氏坐在炕上等着吃饭，听到她的话不太敢相信，说道：“不能吧，那丧门星不是关在屋里坐月子，咱能知道柳儿被我送人了？”

    张氏往她跟前凑了凑，说道：“老四媳妇以前就和那丧门星好，老三出事以后，她还总可怜那丧门星，我看没准是老四媳妇告诉她的！”

    “这岁数小就是不行，跟丧门星心软个啥！”齐氏一边说一边气呼呼下了炕，蹬上鞋向外就走。

    到外屋的时候招呼王氏，道：“二媳妇，走，咱们上铁生那屋去看看，姚立春竟然上朱家把宋柳带回来了！好心留她在宋家呆，她还敢给我上眼药……”

    王氏听了把手上的水一擦，跟着齐氏和张氏出屋，就来到徐婧的房门前。

    天刚亮的时候，徐婧就把宋柳和陆遥从空间里抱出来放在炕上，然后拿着一个破扇子给两个孩子赶蚊子。

    听到门前有声音，知道又是齐氏来了。这次她根本没有躲的意思，干脆放下扇子，没等外面的人敲门，咣当一声就把门打开。

    门外的齐氏刚把手抬起来，还没等拍在门上，门却突然开了，吓了她一跳，下意识地向后一闪，见门里的徐婧横眉冷目地站着。

    几天不见，徐婧竟然不再是从前那面黄肌瘦的模样，白白净净，塌陷的两腮都鼓起来，似乎这个月子坐得蛮滋润，把身子养得不错。

    她心中有些狐疑，禁不住在想这些天来的香味儿是不是真的。

    此时的徐婧又已经说话，声音蕴着冷意，道：“又到我门前来闹什么？！”

    “你门前？这是老宋家地盘，是你硬赖在这里不走，什么时候成你门前了！”王氏在那里咋咋呼呼地叫道。

    徐婧这一问，齐氏才想来的目的，抬起当硬的老手指着徐婧，说道：“说，是不是你把宋柳带回来了？！”

    徐婧把胳膊一抱，道：“没错，我的女儿当然要在我身边，没经我的允许，谁也不准把她送人！”

    齐氏气得直哆嗦，道：“柳儿是俺们老宋家人，该咋样我这当奶奶的能做主，要你这丧门星管啥！你把柳儿给我拿来，我得把她给人家送回去！”

    “送回去？！”徐婧冷笑，道：“就算你送回去，人家老朱家也不会留的，她是我买回来的，我告诉你，从今以后，她和你们没有半点关系！你要再敢打她的主意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买回来的？你拿啥买？你有个屁啊！你以为老朱家傻，能让你拿石头子儿把宋柳换回来……”

    她正说着，张氏却在她身后拉她，小声说道：“娘，我也是这么听说的，老赵婆子说，她许给人家一百两银子，人家才让她把柳儿带回来，要是到时候拿不出银子来，人家还会把孩子领走的！”

    齐氏听了气得眼珠子发红，再次指着徐婧说道：“好啊，说是你是丧门星，你还真是丧门星！还会往出许银子了！好，不是宋柳跟俺家没关系吗？那就滚！带着这俩崽子立刻给我滚出老宋家，少在老宋家门里赖着！”

    徐婧说道：“赶我们？凭什么？当初盖这两排厢房的时候我和铁生也出力了，盖的时候就说了，八间房子，每家两间，现在铁死了，这房子就该留给铁生的儿女，我们凭什么不能住！”

    “儿女？！你可说了，宋柳从今天起跟俺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说她是老宋家的，我就要把她送人，不是老宋家的就别在这儿住！还有你刚生的那个崽子，那根本就不是俺家铁生的种，你硬赖着姓什么宋！”

    前几天她说陆遥不是宋家的种，徐婧就火着呢，只是那时候身体不好，没精力跟她纠缠，现在她又说起来了，徐婧彻底火了，说道：“好啊，你要说我生的这个孩子不是宋家的种，那可要好好说道说道！老宋家不是只有你们这几个人，还有我大伯、我三叔！远远近近的一大堆亲戚！要想不认老宋家媳妇生出的孩子是宋家人，那是全族的事，今天咱们就到祠堂去，在宋家祖宗面前说个清楚！”

    她这一说正合了齐氏的心意，她正想名正言顺地把徐婧从家里赶出去呢，于是说道：“说就说，你干不要脸事不怕丢人，俺们怕啥！走，大媳妇二媳妇，回屋叫上金生、银生和长生，还有那个吃里扒外的老四媳妇，都到祠堂去，咱们去找你大伯，今天就跟这丧门星作个了断！”

    张氏和王氏听了连忙跑回屋，把等着吃早饭的宋金生、宋银生，还有四房的宋长生和安氏叫了出来，一家人直奔村北的宋家祠堂。